一罐青豆 [复制链接]

第1版()
专栏：

一罐青豆
本报记者　陈迟
我面前现在有一罐青豆，我要告诉读者的就是关于一罐青豆的故事。
正当青豆成熟的时节，在上海市郊几个人民公社的生产队里，在梅林罐头食品厂的生产车间，到处有人在为青豆而繁忙地工作。
太阳刚从海上升起，曾经为栽培青豆而付出了辛勤劳动的女社员，就三五成群地提着竹筐，拿着剪子，穿行在田间陌上，趁着早晨的清新，采摘那壳薄籽多、成熟适度的鲜嫩青豆。吃过午饭，太阳略向西斜，男社员们就把初步整理过的青豆，肩挑车载，从四面八方赶送到收购站来。收购站的芦席棚下，商业人员忙着过秤、开发票；加工厂的采购人员紧跟着验收、整理。在苍茫暮色中，运输卡车和木船及时赶来，驶行几十里路程，把青豆陆续运送到加工厂里。夜班生产工人开动剥壳机和分级机，眼看着一颗一颗青豆通过筛眼，跳跳蹦蹦地按照大小分别聚集在一起，再经过预煮、拣选、漂洗、装罐、加汤、假封、排气和密封杀菌等一系列加工，第二天黎明之前，一罐一罐青豆就已经在经受严格的质量考验了。
一罐青豆，从田头采摘到车间加工，前后不过十几二十个小时，时间是多么急迫，一个环节和另一个环节之间，衔接得又是多么紧密。就是在这么平常的一罐青豆身上，凝聚着公社社员、加工工人和商业人员多少辛勤的劳动，体现出社会主义工业、农业和商业之间新型的互助协作的情谊。
青豆，人们也叫它做小豌豆。上海梅林罐头食品厂生产青豆罐头，已经有多年的历史了。它以保持青豆的自然风味：诱人的颜色、淡雅的清香、可口的滋味，形成自己的特色，成为畅销国内外的名牌产品。
然而，要保持青豆的自然风味，保证名牌罐头的产量和质量，却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过去资本家通过行商笼络农民，把青豆的产量控制在自己手里，然后从广大消费者身上，赚取巨大的利润，这个做法已经被我们所摈弃了；在加工工厂和原料产地之间，新型的社会主义的互助协作关系，正在进一步地建立和发展起来。
去年初冬，梅林厂的上级专业公司，就把今年青豆罐头的计划产量，告诉有关的农业领导部门；青豆的播种面积落实和“划片定点”以后，有关部门又通知专业公司。这样，在计划安排上，首先把需要与可能统一起来。今年2、3月间，春风拂面，豆苗长到三五寸高，专业公司和梅林厂的供销人员，就出现在郊区几个人民公社的田野里。他们同蔬菜收购站的联络员一起，一个一个生产队去了解情况，核实种植面积，请富有经验的老农估计青豆的产量，把罐头生产计划进一步安置在比较切实可靠的基础上。厂里的生产准备工作，也就在这时开始了。
青豆究竟能收获多少，还要看田间管理，看天气。4月初，正当二尺来高的青豆长得一片嫩绿，开始开花结荚的时候，公社社员忙于治虫、除草、施肥、搭棚，梅林厂的供销人员在田间棚下也更加活跃了。他们像是生产前线的尖兵，细心察看着青豆生长情况，帮助发现田间管理中的问题，事先联系收购点的设置……。一个晴天，供销干部范祥瑞和李振声，分头到上海县的几个人民公社去。范祥瑞沿着沪闵路走着，看到路旁的一些田里还没有搭起棚架，青豆的藤蔓纵横交错地缠绕在地上，密不通风，叶子的边缘已经有点儿发黄了。他想：搭棚的青豆，一亩能收七八担，不搭棚只有二三担，为什么这些田里还不搭棚架呢？来到莘庄公社，他跟老农聊起天来。范祥瑞问：“今年的小豌豆长得不错呀！”老农一看是熟人，随口回答：“豆子是长得不错，就是缺少搭棚材料，不少田里还没搭棚呢！”“大概缺多少搭棚材料呢？”老农心里一捉摸，说道：“大概少那么二三成。”下午，范祥瑞同李振声碰面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原来李振声走过漕宝路，看到七一公社的一些青豆田里，同样也没有搭棚。第二天，他们就分头向各个生产队和蔬菜收购站了解，发现整个上海县大约要缺少搭棚材料20％，马上向厂和公社的领导上作了汇报。厂里把这个情况立即报告专业公司，经过专业公司同造纸行业联系，借调了五十担芦苇杆；公社一面动员社员迅速搭棚，一面也设法添补了一批材料。青豆生长期间的一个重要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青豆开始采摘的前几天，接连遇到了几场大风雨。公社社员和工厂工人，看到那阴霾［mái］的天色，都感到像压在自己的心头一样沉重。4月29日是梅林厂的厂休息日，厂党总支书记唐留荣、厂长陈宝贵和供销科长时云生，今年第三次去访问上海县的几个人民公社。车子沿着大路缓缓前进。他们看到路旁田里的青豆，虽然经受了风雨的袭击，但由于社员们精心管理，还是长得那么生机勃勃。大风刮倒的棚架，已经被社员扶起；娇嫩的豆荚和一色的白花，叫人心里喜欢。只是在一块田里发现了几十株红花豆，迟开的紫红色的花朵，十分惹眼，陈宝贵和时云生走下田去把它拔掉了。白花豆和红花豆，在开花之前和结荚以后，是极难辨识的。可是经过加工，白花豆略微泛黄，红花豆却会带上一层暗灰色；一罐青豆要是有几颗红花豆，就算是不合格的产品。过去农民不了解罐头生产对青豆的质量要求，红花豆和白花豆常常混杂在一起。这些年来，加工工厂和原料产地的联系密切了，厂里的技术干部每年都要下乡讲解技术知识和质量要求；公社社员努力使自己的产品更好地适应工业加工的要求，重视选留良种，红花豆已经快要在这里绝迹了。不然，在路旁的上百亩青豆田中，怎么会只有这么几十株红花豆呢？
5月1日，青豆收购工作正式开始，商业部门设置在几个人民公社的收购站分外热闹起来。不管晴天雨天，收购站的联络员一早就分别到生产队去，同队干部一起安排当天采摘青豆的劳动力和送售时间，掌握青豆上市的数量和质量；在下午忙着收购之前，对当天能够收购多少、如何按质论价，就大致胸中有数了。他们既是生产队的好参谋，又是加工厂的好朋友，在密切双方的协作关系中，起着桥梁的作用。一个月以后，青豆收购结束，罐头的加工生产也就完成了。由于各方面配合得比较好，今年青豆成熟期内虽然雨水较多，豆荚不够丰满，出豆率低，完成罐头的产量计划要差几十吨，但是青豆的收购计划是超额完成的，运输损耗和仓库损耗都比去年降低，节约青豆二百七十多担。现在，这些青豆罐头已经陆续出厂。当消费者吃到那香糯鲜嫩的青豆的时候，不知可曾想到：就是这么平常的一罐青豆，也正是社会主义生产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反映出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巨大优越性！
梅林厂的同志们在给我介绍一罐青豆的故事的时候说过：罐头的品种很多，单说蔬菜罐头，就有蘑菇、卷心菜、胡萝卜、香笋心、青豆、黄瓜、刀豆、洋葱、番茄酱、茄子酱等十多种。凡是蔬菜罐头，原料产地都在近郊，厂里都要像青豆一样核实种植面积，察看生长情况，介绍先进技术，合理组织收购。8月份，厂里的茄子酱刚刚生产结束，肉类罐头的生产紧接着又开始了。鱼肉家禽的罐头原料，向来是由有关部门在全国统一调拨分配的。供销干部范祥瑞忙过青豆、黄瓜以后，现在又到武汉验收和接运猪肉去了。厂供销科长时云生说：罐头原料的供应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有的统一调配，有的划片定点，有的通过商业部门购销，有的是加工工厂自设原料基地。无论哪一种供应方法，密切加工工厂和原料产地的协作关系，都是保证农副产品能够更好地适应加工工业的要求、工业加工又是能够促进农副业生产的发展与提高的第一要着。时云生正在整理今年几种蔬菜罐头生产的总结。他告诉我：让加工要求同原料产地直接见面，进一步密切农副产品加工者与农副产品生产者的关系，就是他准备写进总结的一条重要的体会。
社会主义经济就是这样一个有机的整体，一罐青豆把农业生产、商业购销和工业加工的各个环节紧密地联结起来，显示出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优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