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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高升的“神仙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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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9-03
第2版()
专栏:

杨高升的“神仙槽”
新华社记者 莎荫 培植

我们去访问杨高升,是听栲栳公社党委书记郭德卿讲了下面一件事情以后决定的。长干大队第一生产队饲养员赵喜庆喂的一头骡子得了舌甘病,一连几天,不喝水,不吃草,瘦成了皮包骨头,卧在地上起不来。生产队长急得没法儿,请了兽医。这个兽医把骡子的嘴扒开看了看,舌头烂了一大片。就摇了摇头说:“牲口病得厉害,你们愿意治,可以试着灌点药,不过,恐怕好不了啦,病不死,也得饿死哩!”说着留下一包药就走了。队干部听兽医这么说,也泄了气,商量着要卖给食品公司。不想,这事惊动了饲养组长杨高升,他怎么也不让卖,说:“队长,你把这头骡子交给我吧,不能轻易杀了啊!”生产队长也着实舍不得把一头大骡子丢了,早盼着有人能喂好,如今,杨高升开了口,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满口答应了。
杨高升把骡子牵到自己管的槽头,心想:“只要吃起来,就有办法了。”晚上,他一会儿试着喂水,一会儿又试着喂草,一夜没合眼。不想,什么办法也不灵,牲口就是不张嘴。到早晨,他感到实在没法了,决定把骡子交回去,让生产队卖掉。可是,当他走到圈里,看着那么一头大骡子就心疼了:“难道真的没法了?”一个人坐在槽头沉思起来,忽然,年轻时候的一件事浮上心头。有一次,一个老汉告诉他:牲口烂了舌头,早期还能用冰片、鸽子粪和皮胶治疗。想到这里他饭也没顾得吃,就到兽医站买来冰片,又掏了一堆鸽子粪,找了点皮胶,配起来给骡子涂抹。舌头上得了病,不像蹄蹄腿腿上得病,治起来麻烦,可是杨高升不怕,先用清水把骡子的舌头洗干净,再一点一点把药涂上去,每天白天黑夜涂四次,再做点稀软的东西给它吃。过了五天,舌头果然就不流脓了,也开始慢慢吃草。这一下可把杨高升乐坏了,治得也越发勤了,守在牲畜旁边,活像看护病人一样,喂水,上药,洗洗刷刷,整整二十天,到底把病治好了。以后又调理着喂了一个多月,直到骡子吃得膘情好起来,他才把它交给了生产队长。

太阳傍山的时候,我们到了长干大队。大队党支部书记马上就领我们去第一生产队看牲口,跑了一圈,最后到了杨高升管的槽头。杨高升割草去了,圈门关着,门前的场地上拴着两匹马、一头公牛,都吃得圆滚滚的,在夕阳斜照下,紫红色的马背上闪着光。
支部书记指着那头小公牛告诉我们说:是拾来的哩!接着,他给我们介绍了杨高升喂牛的故事。
1958年,杨高升到东信昌生产大队学习喂牲口的经验,回来就给生产队建议实行分槽喂养,生产队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同意了。可是,分槽的中间发生了争执,那时候队里有四头瘦弱牲口,谁也不想喂,怕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社员交代。杨高升看到这种情形心里挺憋气,就说:“队里叫咱当饲养员,就得操这份心,大家不愿意喂,都交给我!”
杨高升揽下四头瘦弱牲口,倒不是逞强好胜,他从小给地主扛活时,就喂牲口,凭几十年的经验,觉得有把握将这几头牲口喂好。不想,在接牲口时,生产队长告诉他,队委会要把其中一头快死的老母牛卖给食品公司,好让他集中精力喂养那三头。这一下倒把杨高升急坏了,他想:“养一头牛也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杀了太可惜。”于是他就要求队长把老母牛留下,队长说:“队委会是怕你顾不过来,耽搁了别的牲口,你要照顾得过来,不卖更好!”杨高升见队长答应了,还怕反口,又叮咛了一句:“队长,一言为定。”
回到槽头,杨高升又把自己分来的牲口好好检查了一下,觉得其他几头虽然瘦弱,但是口小,只要喂养勤,调理好,就出不了大问题。唯有这头老母牛,喂不好,真要死掉的!于是,心里就打了个谱:“牲口凭夜草,小孩凭夜奶”,其它牲口黑夜喂两次草,拌一次料,老母牛牙口不好,就多添几次草,多拌几次料。那时,正是3月间,嫩苜蓿也长起来了,他白天割些苜蓿,晚上就守着老牛,一把一把往嘴里喂,哪一天都要守在槽头熬夜,一直看着它吃完,慢慢卧下去,才回去睡觉。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杨高升劳苦了三个来月,到底把个老母牛喂肥了,能拉磨,也能下地,6月间,老母牛又发了情。他想给老母牛配种,找队长商量,队长没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能使用就是你天大的功劳,还敢配种?”杨高升说:“出不了毛病,要是有啥问题,我赔你一头好的!”队长争不过他,只好答应了。第二天,杨高升拉着他那老母牛去配了种。
正像杨高升说的,配了种,老母牛还照常干活,到1959年2月间,就生下一头胖胖的公牛犊,这一下社员们喜坏了,都说杨高升有能耐,快死的老母牛,还添了喜。可是,就在大家高兴的时候,杨高升却愁得连饭也吃不下了,原来老母牛没奶。他急得先熬了几碗白面汤喂,小牛犊嗅了嗅就调转头;他又跑到生产队的羊圈里,挤了一碗羊奶,牛犊还是不吃;眼看着小牛要饿死,他才急中生智,把牛犊拖到另一头刚生了犊的母牛身边,让它吃了一阵。可是,这终久不是长久办法!他决心给老母牛催奶。一天,他到队里领了三十斤黍子,熬粥喂牛。老母牛的奶给催下来了。可惜,奶少不够吃。这时,他见另一头母牛的奶多,小牛吃不了,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先各吃各,等那个牛犊吃饱了,就接到老母牛那儿吸干奶,让老母牛生的小公牛去吃那头牛的奶。就这样,小公牛活了。我们在场上见到的那头公牛,就是杨高升没明没夜喂活的老母牛生的。现在已经长大了,成了村里的种牛。

杨高升原来是陕西人,十一岁讨饭跑到山西永济县的蒲州,从十二岁起就给地主扛活,整天割草,喂牲口。1954年村里成立了农业社,社员要他当队长,他舍不得丢开牲口,自动申请当了饲养员。那时候好多牲口一个槽,喂不好,他急得吃不好饭,睡不成觉,后来,他就建议分槽喂养,并且把麦草、苜蓿地都分到了槽头。这办法就是好,饲养员都负起责任来,饲草调配也有了个依据,牲口喂得一天比一天好了。尽管大家喂牲口比过去办法多了,喂得也勤了,可是,还是经常有牲口出毛病。杨高升见大家经验少,就建议:大家喂的牲口,有了病的、瘦得不成样儿的,都调到他的槽上喂养。几年工夫,经他饲养的牲口有二十八头,总是要死不活地送进来,欢蹦乱跳地牵出去,日子一久,社员们都说杨高升的槽是“神仙槽”。
杨高升会喂牲口,又认真负责,社员们说好,饲养员们也信服,就选他当了饲养小组长。杨高升有一副倔脾气:不干则已,要干就非干好不行。当上小组长,今天这儿跑跑,明天那儿看看,除过管理自己的那一槽,还要操心全队的牲口,一些毛病都不让有,对那些使牲口不爱牲口的人,不管是谁,他都要严格的批评。这样,一队的牲口饲养工作就变了样,牲口很快的就多起来了,1958年,全队有四十七头,其中九头瘦弱的不能使用。四年来,除过支援兄弟生产队十二头外,圈存牲畜还有六十头,比1958年多了十三头,而且头头膘肥体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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