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古巴行
吴全衡 冯宾符
奇迹的国家
横渡大西洋，飞行十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处于加勒比海中心的古巴共和国的首都哈瓦那。
古巴，这个七百万人口的岛国，距美国最近处只有九十海里。就是这样一个处在老虎嘴边的国家，却看透了眼前这个狰狞凶残、不可一世的美帝国主义是只纸老虎，敢于藐视它，敢于揭露它，敢于同它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并且取得胜利，敢于一次又一次地粉碎它的挑衅和进攻。
古巴人民认识了自己的力量，创造了并且继续创造着奇迹。这给世界人民多么深刻的启示。我们能够以中国人民友好代表团的名义访问这样一个创造奇迹的英雄国家，参加古巴人民史诗般的七·二六运动的九周年纪念，感到难以形容的兴奋和无比的光荣。
初到古巴，我们立刻被无边的海洋、浓绿的热带景色和古巴人民热烈的友情吸引住了。多么美丽、富饶的大地，多么可爱的热情奔放和具有无比信心的人民。地理教科书上向来描绘的“加勒比海上的明珠”现在已被赋予了崭新的意义。古巴再也不是美帝国主义掌上的一颗明珠，它已成为闪耀在被美帝国主义侵略阴影笼罩着的整个拉丁美洲额前的一颗明珠了，它给整个拉丁美洲照亮着斗争的前程。
圣地亚哥的狂欢
在古巴人民“七·二六”武装起义九周年的前夕，我们赶到了奥连特省的圣地亚哥。7月是奥连特省人民一年一度传统的狂欢节，大致类乎我国的春节。这几天，工人、农民、学校、机关和商店都放了假，各民族、各行各业的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在街上载歌载舞。现在这个传统节日同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七·二六”武装起义纪念结合起来，盛况更是空前。从早到晚，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到处是菲德尔的画像，是“7月26日，同菲德尔一起”的标语，到处是富有南美洲风格的嘹亮的歌声和优美的舞蹈。入夜灯火通明，宛同白昼，五色缤纷的焰火和远近洋溢的鼓乐，划破了圣地亚哥夜晚的长空。我们在人群中拥来拥去，古巴人民一看到我们都招手高呼“契那”（西班牙语，中国）或“契尼塔”（对中国人的爱称），我们也用西班牙语高呼“要古巴，不要美国佬”，这立刻引起相互的热烈响应。在共同感情的激流中，我们和古巴人民几乎溶合在一起，我们虽然不会跳舞，但应着此伏彼起的音乐的节拍，也不禁同古巴人民一道，“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马埃斯特腊山下的盛会
7月26日这一天，从一大清早起，人的洪流就从四面八方奔向圣地亚哥城外马埃斯特腊山下的体育城，这里就是过去反动政权蒙卡达兵营的所在地。九年前的今天，菲德尔·卡斯特罗带领了一百多个青年攻打这里附近的军事要塞蒙卡达兵营，响起了反对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巴蒂斯塔反动统治的武装斗争的第一枪。
从大会广场眺望，蜿蜒的马埃斯特腊山脉就在眼前，灿烂的太阳把起伏的峰峦照耀得特别明亮。这些山区，就是1956年菲德尔率领八十一个勇士乘着“格拉玛号”在红滩（奥连特省）登陆以后打游击的地方。这是古巴革命的圣地。广场上和广场周围聚集着百万人群，这里有工人、农民、教师和学生，他们大都是英武的男女民兵；这里有着穿着鲜艳夺目的各种民族服装的市民和儿童……。红日如锦，彩旗如海，歌声如潮，群情如沸。
忽然，大会主席台上宣布菲德尔·卡斯特罗总理、多尔蒂科斯总统、劳尔·卡斯特罗副总理和格瓦拉部长等领导人来临了，立刻是一阵由近及远的暴风雨般的掌声，和“菲德尔，菲德尔！”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卡斯特罗总理在全场骤然的肃静中开始了讲话。他的讲话是那样的简洁有力，生动感人，在连续的整整三小时中完全吸住了全场的注意力。他的讲话是一个控诉，是一个号召，是一个警告，是一个宣誓。他用今昔对比的实例，愤怒地控诉了美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罪恶，他要求人民加强工农联盟，加强全国的团结，依靠自己的努力建设祖国；他强调，不能放松警惕，应该认识帝国主义武装到了牙齿，肯尼迪坚持要进攻古巴，必须加强国防，加强为进行战斗和斗争所必需的各方面的工作；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表示：“我们告诉全世界及拉丁美洲的各国人民说，请相信古巴，古巴将坚定不移。”
卡斯特罗总理的讲话常常为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打断；卡斯特罗总理还时常用对话的形式询问群众：“你们还记得过去骑在人民头上的政客吗？”台下的一片呼声：“是！”“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呢？”台下愤怒的答复是：“迈阿密！”……“我们能不能允许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反动统治者卷土重来？”群众立即报以震撼山岳的呼声：“不！”这时候，无边的人海万头钻动，旗帜、砍刀、草帽、标语牌高举飞舞，台上台下溶成了一片。
富饶秀丽的大地
感谢古巴人民友协的热情安排，我们得以在几天之中走遍了古巴六省（松树岛没有来得及去）。一路上我们饱览了热带风光和富饶的大地的景色，碧蓝的海，秀丽的山，山水合抱的渔村，一片棕榈树和甘蔗园的平原和绿树镶边的河流。我们参观了经过三年土地改革的农村，革命后为农民、工人新建的住宅，由原来的兵营改建的学校；工人、农民休养的别墅以及充满着人民翻身的欢笑的小市镇。我们接触了起义军人，来自工厂、农村和机关的男女民兵，马埃斯特腊山区的男女教师、新闻记者，糖果厂的工人、农场管理人、汽车司机、普通市民和华侨，有的还和我们谈了心。我们又瞻仰了古巴不少具有历史意义的革命胜迹；从古巴打败西班牙殖民军的圣胡安山到蒙卡达兵营和吉隆滩，从何塞·马蒂墓到宣布伟大的两个哈瓦那宣言的广场。虽然是短短几天的走马看花，但古巴的山水人物所给我们的感受是极为深刻的。
珍贵的历史经验
我们登上了丘陵似的圣胡安山，那里树立着不同时期古巴人民反抗西班牙殖民者战争的纪念碑。这里是西班牙殖民军最后投降的地方；在这附近，我们看到了“投降树”和古巴—西班牙—美国战争的纪念碑，巨大的铜制的书本，镌刻着阵亡的美国将领的名字，这些历史给古巴人民留下了光荣的也是惨痛的回忆。因为，“……正当同西班牙进行武装斗争的古巴人民几乎打败了西班牙军队的时候，美帝国主义即乘机干涉西班牙—古巴战争，以实现其怀抱了一个多世纪的野心。”（见古巴科学院院长希门尼斯所著《美帝国主义对拉丁美洲的侵略》一书）这个历史遗迹又使我们想起了何塞·马蒂，这位十九世纪反抗西班牙的古巴民族英雄，在当时就早已锐利地看透了美帝国主义侵略和掠夺的本性，揭发了它的扩张野心。马蒂说：“我认识那个凶神。”“我要努力使古巴不至于刚从西班牙赢得独立就被美国跨过西印度群岛来侵略我们拉丁美洲各国”。如今，古巴人民终于摆脱了美帝国主义的枷锁而第二次赢得了独立。但是，这个在古巴赢得第一次独立的年代里所留下的历史遗迹，给古巴人民多么珍贵的教训和经验。
“荣誉的最瑰丽的祭坛”
过去的蒙卡达兵营已成了学校。我们在入口处，以崇敬的心情，读完了刻着这次事件死难烈士的纪念碑。管理员同志引导我们去看了一座屋子前面围拦的几个弹孔，这是当年兵营中靠近军火贮藏处的地方，现在是攻打蒙卡达的唯一遗迹了。这次攻打遭到了血腥的镇压，但却从此为古巴人民革命开辟了一条胜利的道路。卡斯特罗总理当年在圣地亚哥反动法庭上为蒙卡达起义所作的辩护词——《历史将宣判我无罪》，已成为彪炳千古的历史文献。蒙卡达烈士的鲜血终于换得了人民的胜利，而被历史作出永久判决的恰恰是帝国主义的走狗反动派。
7月27日下午，我们在美好的夕阳中步入了圣地亚哥的烈士墓园，那里躺着无数有名无名的为民族独立而先后牺牲的战士们。墓碑有的有记载，有的只简单地刻着死者的名字。
蓦然间一阵清香扑鼻，我们发现一个墓上放着插满鲜花的巨大的花圈，原来这是以雷纳托·吉塔特·鲁塞尔和阿维耳·圣塔玛丽亚为首的攻打蒙卡达兵营的三十二个烈士的墓穴。一个印第安族的孩子远远望见了我们，跑上来对我们说：“菲德尔今天早上八点钟来了，在这儿呆了好一会，花圈是他给放上的。”这立刻使我们想起了阿维耳·圣塔玛丽亚这位英勇战士被反动派挖掉了眼睛而始终不屈的精神，也想像着菲德尔在纪念七·二六运动第二天的早晨就来到他的战友们墓前的动人的光景。何塞·马蒂说过：“烈士的墓是荣誉的最瑰丽的祭坛。”他们是不朽的。墓地的泥土并不能把他们同战斗中的古巴人民隔绝开来，他们光辉的献身精神将永久地激励着所有战斗的古巴人民。
吉隆滩
汽车疾驶，掠过一列列丛密的树林，我们向着举世闻名的吉隆滩行进。吉隆滩位于拉斯维利亚斯省，这个省以糖业中心出名，也以该省首府圣克拉拉的最后一战决定了1959年古巴推翻巴蒂斯塔的胜利而出名。一年多以前，古巴人民击败美国进攻的胜利，使英雄的吉隆滩增加了光荣的胜迹。
在白浪日夜冲击的吉隆滩头的广场上，一队队英武的民兵在中午的太阳下操练，有的在卧地、跪倒练习射击和瞄准，有的老踏着钢铁般的步伐来回地行进，一看到我们，都微笑挥手，高声欢呼。我们立刻被一群休息着的民兵包围起来。我们不懂西班牙语，他们不懂中国话。但是我们彼此了解，像是久违的家人见了面，诉说无尽的衷肠。一会儿，几个青年民兵带领着我们去参观了被击落的美国飞机的残骸，飞机的翅膀和机件七零八落躺在泥土里，象征着不可一世的魔王的可耻下场；一会儿，他们又带领我们去参观两年前被美国雇佣军飞机炸毁的木屋。这一触目的景象，不能不引起人们高度警惕，古巴人民知道强盗们决不会甘心罢休，他们正以“枕戈待旦”的精神，时刻准备着歼灭入侵者，为死难的烈士们复仇！
吉隆滩附近原来是一片沼泽，但是自从击溃美国雇佣军后，古巴政府已在那里建筑了一幢幢民兵的营房，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小村。
吉隆滩是美丽的。吉隆滩是不朽的。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应该知道：古巴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吉隆滩。世界上其它地方也还有无数无数的吉隆滩。
古巴在前进
我们在古巴逗留十四天，来不及对古巴革命各方面的成就进行深入的系统的学习。但就在短短几天中，古巴人民对我们热情友好的鼓舞，古巴人民团结一致、艰苦奋斗的精神和无比坚强的信心，都使我们受到深刻的教育。英勇的古巴人民在卡斯特罗总理的领导之下，抛头颅、流鲜血，前仆后继，终于推倒了压在头上的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大山。现在又全国一致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封锁和侵略阴谋、为保卫用鲜血换来的革命果实，为把革命继续推上社会主义大道而进行不屈不挠的忘我的斗争。古巴土地改革进行了三年多，已取得了很大成绩，农村已无一失业者。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正在稳步进行。帝国主义强加在古巴的单一经济的性质，正在发展原有生产特点的同时有步骤地改变为多种经营。古巴统一革命组织成立以后，思想政治工作日益加强，统一革命组织的各级组织都已经和正在建立起来，成为全国团结的核心。卡斯特罗总理一再号召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一再号召加强联系人民群众，一再强调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来改进工作作风，克服工作中的缺点，加强团结。全国是一片欢乐的气氛、团结的气氛、战斗的气氛。
古巴在严肃战斗。古巴满怀信心地在战斗。美帝国主义尽管恨之入骨，千方百计地在阴谋扼杀它，但是古巴绝对不是孤立的。社会主义国家、拉丁美洲各国人民和全世界一切被压迫人民都站在古巴人民这一边。“要古巴，不要美国佬”的愤怒呼声正在席卷着整个拉丁美洲，也响彻到地球的各个角落。
古巴树立了榜样，古巴是我们时代的骄傲，古巴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