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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顺心的队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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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2-09-10
第2版()
专栏:

选了顺心的队长
本报记者 莎荫 培植
疙瘩在哪里挽着呢?
故事的开端是1960年,那年夏收,山西省永济县栲栳公社栲栳大队第四生产队的小麦减了产,棉花也没有完成生产计划。年终,在全大队十四个生产队中,排到了后面。社员们眼巴巴盼着下一年,不想秋后种小麦,二百四十七亩中,就有八十多亩没上粪,上了粪的也没种好;第二年小麦一返青,别的队的小麦长得又壮又绿,独有四队的小麦黄腊腊的,活像刚出土的毛毛韭菜。小麦减产又成了定局,社员们的情绪不高了,干劲也没过去那样足了。
社员闹情绪,干部也着了急。去年春天,大队管理委员会、公社党委、县委都有人下四队,任务是帮助这个生产队改变落后面貌。疙瘩在哪里挽着呢?有人说是因为生产队评工记分制度不严,影响了社员的劳动积极性;有人说,四队四十一户,只有十五户是基本农户,其余多是半农半商转过来的,条件就不好。说法很多。这时,正巧县委第一书记王国英带着工作组到栲栳大队检查工作。干部们把情况一五一十给他摆了摆。王国英听了,觉得四队的问题是不少,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他就去问社员。社员们说了半夜,大家的意见才统一到一点上:四队落后,既不是地劣,也不是人懒,最重要的原因是队长没当好。原来,四队队长叫樊富贵,是个年轻人,近几年工作积极,社员就选他当了队长。不想,他一当上队长,生产经验少,办事还不虚心。社员上地劳动,他不是担着菜去卖,就是管库房,地里该干啥活他都不知道。日子一久,四队的生产拉下来了。别的队超产,四队赔产;别的队得奖,四队受罚。
摸到了问题,王国英就问大家往后该怎么办?社员们异口同声地要改选队长。社员们经过充分讨论,挑选了懂生产、作风好、大公无私、关心集体的刘兴海当了队长。
刘兴海四十多岁,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就一直当队长,后来调到大队去赶车了。大伙说咋办?
刘兴海当了队长,当天就把队里的一伙老年人请到记工房开了会。他说:“我虽然当过队长,中间隔了二年,手生了,怕耽误了大家的事。往后,万事大家多提醒点,我总听大伙的话!”他这么一说,老汉们的话就像决了堤的河水哗哗的倒出来。最后,一致建议他先抓牲口。扛长工出身的刘兴海,作务了一辈子庄稼,深知牲口是务庄稼的本钱,而且眼下三月了,春耕播种快要开始,喂不好牲口就别想作务好庄稼。他便去了解牲口喂养的情况,一发现牲口喂养得不好,连饭也顾不得吃,就去找队务委员和老年人商量。大家见他刚接事就一心一意干起来,很感动,帮他出了个主意:到黄河滩打草。他想:这主意好是好,可是谁想下滩呢?柳玉才老汉猜透了他的心事,就说:“别发愁,下滩没人,我带队。”王廷秀老汉也说:“我下不了滩,把我娃带上!”于是,这个也要下滩,那个也要下滩,马上组织了一支割草队,第二天一早,由柳玉才带队,刘兴海赶车,领着大家下了滩。
割草是个苦差事,大冷天,还得睡帐篷。人们的手都给草拉得净是血道道。刘兴海觉得大家太辛苦了,就专门去慰问大家,割草的人一见,心里暖呼呼的,柳玉才老汉拍着他的肩膀说:“兴海,人心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你把心给了大伙,大伙也会把真心拿出来。”以后,割草效率大大提高了,十天工夫,就打下一万二千斤草,打草的队伍凯旋归来了。
“牲口有草,能不能喂好?”刘兴海在记工房里又和队委会的几个委员、老汉们议论起来。大家说:要喂好牲口,就得有会喂的人,周振河不会喂牲口,把牲口给他,有草料也白糟蹋。刘兴海觉得大家说的在理,就建议队委会作了决定:让周振河回队,把从小养牲口的柳玉才调来当饲养员。这一下,果然很有效,没过一个月,牲口变了样,个个吃得又肥又壮,到春耕播种时,就都上了套。
把脚跟站稳
牲口喂好了,队干部、社员都高兴,当面不夸奖,背地里也要数念几句:“兴海这人就是有两下子!”可是,刘兴海没有回头看,他想到前面去了:虽然牲口喂好了,可是地多牲口少,眼看要种棉花,粪还没送出去,要是把三百多车粪都用车送到地里,八辆车还得拉七、八天,何况牲口又要耩地,抽不出来。他想来想去,办法出来了。原来,四队的妇女劳动力多,她们历来又有推车送粪的习惯,要是能把大家发动起来,就可以不用牲口了。他又算了算队里的小平车、小推车、自行车,足够一人一辆,于是就和队干部们交换了一下意见,开了个社员会,问大伙愿意不愿意。社员们说:“这也是为咱全队好么,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社员们也提了些意见,说过去送粪定额不合理,得改一改。刘兴海不知道过去的定额是多少,就说:“大家商量商量,总要合适了才算。”于是,人们一合计,当场就把三种车的定额定下来了。
开完会,刘兴海放了心。不想,第二天又发生了问题:人们都推着小推车出来了,一辆自行车也没有。小推车装得少,跑得又慢,这粪可要送到什么时候?他决定动员大家推出自行车来送粪。可是走在半路上,他呆住了,一个念头忽然闪了一下:自己有自行车,老婆、女儿为啥要用小推车?还不是怕坏了自行车。自己怕坏了,难道别人不怕?想到这里,他拍着脑袋心里说:“刘兴海呀,刘兴海!你不把脚跟站稳,咋能动员别人?”他赶紧找到自己的闺女,悄悄地说:“去,回去放下小推车,用自行车带!”这一着果然灵验,队长的车子一出,全队八、九辆自行车就都出来了。这一来粪就运得快了,赶开耧播种,一百二十一亩棉花,平均一亩地就施了六十来担底肥。
劲头儿足啦!
刘兴海靠大伙出主意,自己挺着身子干;社员们跟上他,精神也好了,劲也大了。
队里有个老汉叫贾功臣,樊富贵当队长时,他叼着个长烟袋,成天说闲话,不愿干活;其实,老汉倒不是懒,而是不对心劲;刘兴海当了队长,他就再也不闲了。有一天,刘兴海找到他说:“你是个老把式,咱生产队是大家的,就得大家办,万事你先动动手,大伙就动起来了。”贾功臣听了,觉得在理。往后,老汉更坐不住了,队里粪土少,他早早起来,提上筐子满街满巷拾粪,一年到头没松气,拾了一百多车。有人问老汉:“你就不累?”贾功臣笑着说:“事情顺心,劲也多啦!”其实,在四队,人人都越干越有劲了。就连原来的队长樊富贵,重新当了社员以后情绪也很饱满。生产队经常听取他的意见,委托他做一些重要的农活。今年八个月来,他已经做了一百九十多个劳动日。
今年春天,下了两次霜,把长得最好的几十亩小麦冻了。往常,社员们早就唉声叹气了,今年人们虽然心疼,却不乱,都等着刘兴海说话。刘兴海急得东奔西跑求办法去了。后来,公社、大队调来了八百多斤化肥,他又从生产队仓库里打扫出三百多斤,就赶紧让社员追肥,还嘱咐大家一定上好,不要丢了肥,救不了麦。社员二话没说,一天就干完了,而且把肥料都上在麦根附近,还复了土。
收麦前一个多月,下了场小雨,当时饲养员柳玉才告诉他,要把场碾一下,准备收麦;他觉得离麦收还有一个多月,现在碾场太早,就没干。不想,偏偏再也没下雨,麦子要进场了,场上还是虚土。他急得没办法,就趁晚上没事,把社员召集起来说:“我办了一件错事,没听柳玉才的话,把碾场耽误下来,我现在向大家承认错误!”大家一听,都说,这事谁也难估计,不算错;至于场,年轻人愿意夜里担水泼一下。当时就定下了几个人。不想半夜里出来了二十多个,人多担得快,赶天明,场上就洒了三百多担水,把场洒了个湿漉漉,早晨套上牲口一碾,成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事情一件一件就这么办了,这在刘兴海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可是社员说起来,就有了意思。他们说:“刘兴海当队长,一步一个脚踪,根儿扎得稳,说话能办事,不说话也办了事。”
收麦是龙口夺食,怕风又怕雨,今年麦子上了场,天气就不怎么好,刘兴海怕雨淋了麦,就关照社员说:“大家注意点,要是看见天气不对,就早点动手,不要把吃到嘴上的东西丢了。”他一说大家就当回事记在心里了。一天正晒一场新麦,大家吃午饭的时候,忽然吼起雷来。兴海急得放下饭碗就跑出去叫人,一连叫了两三家都没人,他就一个人往场里跑,赶进了场,大人,小孩,男的,女的,装的装,扛的扛,早收拾得差不多了。赶雨点下来,场里就一干二净了。
人们干得有心机,干起活来也利落。今年四队打麦子速度是全大队最快的,麦地深耕完得最早,粪也比别的队送得早,只待开耧,他们的小麦播种准备工作就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两年多以前,第四生产队在栲栳大队是排在后边的。如今,情形大变了:去年的棉花平均一亩地摘了六十斤半,是全大队产量最高的,秋粮超产了五百二十多斤。今年,两冻一旱,灾情比去年重,可是小麦平均一亩地还打了二百七十六斤,比去年高75%,比全大队的平均产量高30%多,在全大队第一。现在棉花还没收,据大队干部们说,看长势又是全大队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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