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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1-16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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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中
冬至一过,北风四起,金色的山野不见了。天上是雪花飘扬,地上是银装素裹。人们临着窗户,串着门儿,任凭雪花扑打脸颊,笑语从嘴角溢出来:“下雪了!”
北方人,对雪有着这样深厚的感情,是很自然的。但是,像我们这些南国水乡的人,能和北方的同志一起如此爱雪,实在是有一段过程的。
记得儿时,一到冬天,我就和小朋友们跑到田埂上,仰起红扑扑的小脸蛋,望着铅色的云天,尖着嗓门儿叫:“天公天公快下白,我们双手把它接,接着一把带回家,伴着脸儿睡个觉。”家乡冬日如春,总是雨多雪少,偶尔撒下雪花数片,也真叫人喜爱。
步入青年时代,来到华北平原,在这儿,我见到了真正的雪的世界。可是,就在身临其境的第二天,我突然病了。患了严重的感冒,连日卧床不起。说来奇怪,也就是从那年冬天以后,一连数载,我就没有患过感冒,身体倒一冬冬地健壮起来。回到家乡和亲人一见面,她们就说:“你给雪治结实了”。这时,我才猛然悟到:雪,已经注到我的肌体里去了。
以后来到新疆,我对雪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新疆属高寒地带,气候干燥,终年降雨很少,北疆一年有六个月是雪天。生活在天山南北的人,无不和雪发生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在维吾尔族的民歌里,有把天山上的雪水比作乳汁的。近三年来,新疆遭到不同程度的旱灾,这是冬季降雪减少的缘故。在党的领导下,各族人民团结一致,与旱魔作斗争,上天山打冰,向地下要水。
我结识了一个参加边疆建设的江南青年,他给我讲了他和雪的故事。他说:
“你知道,我们江南人,对严寒是个怎样的心情!但是,我还是勇气十足地来了。领导上把我分配到准噶尔盆地的一个军垦农场去。听人说,那里离天山山区不远,是西伯利亚寒流直接冲击的地带,冬季雪大得很。我去的时候,正是隆冬,一到那里,就冻得我成天不敢出屋子。这会儿只是刮寒风,还没见下大雪哩!我问老同志:‘天还要下雪吗?’那位老战士仰头望望天,皱着眉头说:‘这种鬼天气,看样子不会再下大雪了。’我听到这话,不觉一喜:好啊,只要不下大雪,不再冷,这冬天就能顶过去啦!谁知道这一冬真没下大雪,第二年就坏大事啦!我们农场四万亩冬麦,由于没有积雪复盖,全冻死了;春麦又因缺水,播不下种去。这时,我脸红到脖子根,非常不安!从这以后,每到冬天,我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天有没有下雪。天气越冷,我就越高兴!只要能下雪,我个人冷点算个啥!”
小伙子话声朗朗,越说越有劲。我虽然没见到他初进新疆时的模样,但是,我觉得他的个子长了许多,特别是他的思想,更长进了。
入冬以后,下了几场大雪;正值人们以胜利的欢笑进入一九六三年的时候,又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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