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理发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节前理发记
邹嘉仁
明天是春节了，年轻人都忙着去理发。我走进理发店，店里已坐好一排排等待理发的人了。
我也顺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下来。
这位小伙子，穿的一身新，连皮鞋也是新的，就是乱蓬蓬的头发与这身打扮形成极不调和的对比。
这时前面有人去理发，而小伙子却忘了移动座位，于是我便客气地说：“请！”下半句还没吐出来，他已懂得我的意思，向我笑了一笑，就向前移动了座位。
我本来想和这位小伙子聊天，但一个小理发员忽然引起我的注意。他的个子不高，脸上长着雀斑，头发乱蓬蓬的。我想这孩子会给大人理发么？
这时小理发员正走到一位顾客身边，带着稚气的笑容请那位顾客理发。那位顾客不愉快地说：“我要等老师傅……”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我发现孩子的脸红了。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
“小弟弟，请你帮我理发，你是能够给我理好的！”
我抬起头，看见我旁边坐的这位小伙子，站立在孩子的面前。我又从孩子的眼里仿佛看到一种鼓舞他的力量！
为了方便孩子理发，这位高个子青年，不是坐着，而是极不舒服地半躺在椅子上，与其说孩子为他服务，还不如说这位青年为孩子服务，为接班人服务……
“小弟弟，你真行，剪得不错，以后好好跟师傅学，你会有出息的，会成为一个熟练的理发师！”
“谢谢你，梁老师也这么鼓励我！”
“你愿意当理发师吗？”
“愿意！梁老师和师傅都说理发师也是艺术家。”孩子天真地向这位素不相识的人吐出了心里话。
“对，我们国家需要多少有高度技术的理发师。将来你会当上的！今年你多大岁数？”
“十三。”他用成人的口吻回答着。
“呵！真了不起，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只会打架流鼻涕咧！”
“嘿嘿……”孩子爽朗地笑起来了。
这时来了一位姑娘，孩子突然亲切地叫道：“梁老师您好！”
“我正找你呢！”女教师向小理发员笑了笑。
青年意外地发现了这位姑娘，他问：“这是你的学生！”
“是。”她含羞地笑了。
年轻小伙子向姑娘俏皮地把头微微一低，用亲切的口吻问：“好么？美么？”
“好！”姑娘脸红了。
“今天晚上，我们办喜事，请你来！”小伙子热情地邀请这位小理发员。
“你办喜事？”
“和你们梁老师咧！”
“不！我还没准备礼物！”孩子直率地说。
“你看，”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指着头发，“这不是你的礼物！有什么比这个未来艺术家送的礼物还珍贵？”
“来吧，我也是特意来请你的！”孩子的老师温和地说。
我的眼里热泪盈眶，当我止住热泪，盯了盯周围，好几位师傅停止了手中的工具，脸上浮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