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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访军属李大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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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1-01
第2版()
专栏:

  新年访军属李大娘
商恺
太阳刚刚爬上了东南的山头,平山一区里庄村军属李大娘的小院子便完全浸浴在冬日的阳光里。
十一二岁的小瑞章连蹦带跳地从学校里回来,拉着记者的手,刚踏进他的宅门,便大声招呼:“娘,报社的同志来了。”李大娘一手抚着头发,一手打扑着身上的土,慌忙走出来。
“屋里坐吧,看在外边冷!”李大娘的神情是惊疑、喜悦、又是亲切。
当记者坐在她刚分得的红漆板箱上,说明来意:“要过年了,来看望你老人家哩!”李大娘就呵呵的笑起来:“这可是好,我正盼着你们来哩!看见了你们,就象是看见了俺兴章一样。”她停住了笑声,郑重地告诉记者:“今年春上俺兴章参军,是为娘的——我给他报上的名。你说:咱不干谁干?母亲送儿上战场,这话我早就念熟了。”
谈话很自然地转到了今年的收成。
“今年天旱,打的粮食不多。秋季公粮咱就该出三百八九十斤;你猜我怎么办的?叫我扑拉了扑拉,一总子都交上了,抢了个头份,还争了个模范哩!”
“现在家里够不够吃的呢?”
“够吃的,够了;你们不用挂着我。今年种了些萝卜、蔓菁,家里还有些粮食,再搀点细糠?还不够吃的吗?就俺娘儿俩,怎么也好办。我没说吗?天作难也得叫咱们的队伍吃饱啊!”
“我常说:先前没饿死冻死,往后就饿不死了。头几年,他爹还活着,一家四口子,吃的是什么呀!?不是菜就是糠,轻易见不到个粮食粒,俺这两个孩子就是吃槐子豆长大的。”李大娘说到这里,两眼挤满了泪,低下头去。
经过片刻沉默之后,李大娘偷偷擦干眼泪,又笑了。他高兴的说:“这会有房子有地啦,今年秋里又种了好几亩麦子,作难不作难,反正饿不着啦。我常对他兄弟俩说:要不是共产党来领导咱翻身,咱怎么会过得上这样的时光!?”
谈到家中有些什么困难时,李大娘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困难。”她说:“十来亩地,村里给代耕;有些零碎轻便活,俺娘俩也就办啦。春冬两闲,我纺棉花赚个零花消,叫小瑞章到学里去念书。这可是没有什么困难啦!”
“现在正打北京哩,李大娘你知道了吗?”记者问。
“俺村担架队老早就出发了,我可是知道打北京哩;打了北京,就到了过安生日子的时候了。你知不道哩,那几年鬼子汉奸顽固军,闹得俺可怕呢——我问你,俺兴章也不知还在北边吗?”
“在北边哩,他也要参加打北京的。李大娘,你给他捎信吗?过年哩,咱们军属可以在报上给战士写信,战士走到那里也能看见。”
“真吗?”李大娘更高兴了,“在俺村住的那个老刘同志也这样给我说,我叫他给兴章写了一封信,给我念了一遍,听着可对我的心思呢,他说他给邮到报社里去啦。”
“对,那就行了。”记者又问小瑞章:“你对你哥哥有什么话嘱咐他?”他光笑不说,李大娘也催着他:“说,给你这一个哥哥说!”
小瑞章想了半天,忽然鼓了鼓小嘴,仰起脸来说道:“给他说吧:逮住了老蒋早回家!”最后李大娘再三叮嘱:“看见了你们就象看见了俺兴章一样,你们可把那信捎到。”
记者走出了村头,李大娘还依在门口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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