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育苗人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深山里的育苗人
新华社记者　王力　刘关权
山东省淄博市西皮峪村的深山沟里，有一个热心儿童教育事业的小学教师，他就是最近受到共青团中央表扬的一百多名少先队优秀辅导员中的一个——赵明柱。前些日子，我们来到西皮峪村，访问了这位受到群众爱戴的深山育苗人。
兔子尾巴长不了
一九六○年九月，二十三岁的赵明柱从淄博市源泉小学调到西皮峪小学工作。那时候，他从山东益都师范毕业才两年。
西皮峪是一个海拔八百米的山区。这里的十七个分散的小山庄，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生产大队。从这个山峪的南边跑到北边，至少有十里路，从东面到西面也有七八里。这里除了河沟就是山岭，农民种的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一九五九年以来，这里连续三年受灾，社员生活比较困难，当赵明柱刚来时，全校只有二十多个学生，而且还不能经常到校学习。那时社员们背后议论说：“咱这里太苦，养不住老师，两年就换了好几个，新来的这个老师，恐怕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可是，人们把他估计错了，困难并没有吓倒赵明柱。他来到山里，第二天就和几个学生一起动手粉刷墙壁，打扫教室，还修理好了课桌。社员们看了感动地说：“人家赵老师是真来为咱娃娃教书，咱得帮个忙”。在群众的帮助下，把校舍布置好了。
赵明柱看到来上学的学生不多，就去找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和队长，商量动员孩子们来上学。他一面编写了欢迎孩子们来上学的黑板报，一面又挨家挨户访问家长。从访问中他了解到，孩子们不来上学的原因之一，是家长担心孩子们上学翻岭越沟不安全。赵明柱从开学的第一天起，就一早起来去远处迎接学生，放学后又把学生送过大沟大岭最危险的地方，两年来从未间断过。夏天河里涨水，他就逐个把学生背过河去，冬天风雪大，他就护送孩子走过陡坡大岭以后才回学校。在他的影响下，一些年岁较大的学生也主动来护送小同学。后来，赵明柱根据学生居住的远近、年岁大小，把他们编成六个小组，每天一块上学，一块回家。两年来，孩子们在路上从未发生事故。
赵明柱用自己的行动博得了社员们的信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学生就从二十多人增加到七十人，这学期又增加到八十多人。
当个好辅导员
我们在西皮峪访问的时候，曾参加了赵明柱组织的一次少先队中队会。
中队会的主题是“有没有幸福的童年”。中队长、四年级的张明先朗诵了他写的《爷爷没有幸福的童年》，他说：“爷爷才十来岁，饿得没法了，就去要饭，后来又去给地主当长工，干了很多天，地主嫌爷爷干得不好，就叫爷爷回家，爷爷向他要工钱，地主不给钱还叫狗腿子打爷爷，爷爷只好饿着肚子再去要饭，爷爷的童年是非常痛苦的。”这个男孩子朗诵完了，接着又有个叫陈心英的女队员上台朗诵，她的作品题目是《幸福的童年》，她念道：“妈妈说：解放前女孩子只能在家里帮着拣些野菜。现在我也和男孩子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感谢毛主席给了我读书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类似这种有意义的少先队活动，在西皮峪小学经常举行。在举行这次活动之前，队员们都问过自己的家长：他们在旧社会里童年是不是幸福的？孩子们把爸爸妈妈的童年生活和自己对比，感到他们自己生长在毛泽东时代是多么幸福。孩子们把这两种生活的对比写成文章贴在墙报上。
赵明柱来到这个山村小学以后，少先队的活动丰富多了。他教队员们唱歌、跳舞、做游戏，成立了小合唱队、拍皮球队、舞蹈小组。他经常给孩子们讲二万五千里长征、大战孟良崮、淮海战役、八一南昌起义等革命故事。夏天，他经常带孩子们到山谷里洗泉水浴；冬天，带着他们爬山。清明节，他带着孩子们祭扫烈士墓，在墓前给孩子们讲烈士生前的英雄事迹，鼓励他们向革命先烈学习。赵明柱有时还邀请一些在本地打过游击战的老干部来给队员们讲抗日战争时打日本侵略军的故事，还带孩子们去参观当年游击队活动的地方。
做孩子的榜样
赵明柱和少年儿童生活在一起时，处处以身作则，以自己的模范行为去影响和教育儿童。学校左邻是一个代销处，代销员每次起货时，推小车上崖头很吃力，有时他们招呼少先队员们帮忙推上去。可是，有的队员不大愿意，赵明柱知道后就亲自去帮助代销员推车，接连几次，孩子们看见辅导员都帮着推车，也都高兴地抢着去推。赵明柱就抓住这件事，教育队员们要从小就培养自己乐于帮助别人的美德。
赵明柱在课余经常带学生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如上山采药材，粉刷教室，砌取暖用的炉子，帮助邮递员捎信，帮助生产队割草、积肥、剥玉米等。他还和学生们一起学习理发技术，两年来，培养了十一名小理发师。通过这些活动，他以身作则地培养了孩子们的劳动观念。
耐心的启发诱导
三年级有个叫孟繁荣的学生，这孩子很聪明，就是很调皮，有的人主张开除他，但赵明柱认为开除顽皮学生并不会得到好的效果。于是他就不断地耐心教育他。有一次赵明柱找他谈话，他很不严肃，嘻皮笑脸，刚谈完话回到教室里就把一个同学的练习簿撕碎了，还打了别的同学，学生们都来向老师“告状”。赵明柱在周会上公开批评了他，他不但不接受，而且还和老师对争，以后就不来上学了。这件事发生后，赵明柱好几夜没睡好，翻来复去考虑如何来教育他。一天晚上，赵明柱摸黑走了五里多山路来到孟繁荣家里，赵明柱当着孟繁荣母亲的面表扬了孟繁荣的聪明，批评了他破坏学校纪律的行为，并鼓励他继续去上学，他向孟繁荣保证，只要孟繁荣改正错误，同学们就会欢迎他。
第二天，孟繁荣一踏进课堂，孩子们就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这个孩子感动了，课后跑到老师那里，向老师保证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这以后，赵明柱就常常和他谈话，耐心地教育他。孟繁荣进步很快，语文、算术的考试都得了五分，队员们还选他当了小队长。现在他已升入高小，是少先队的中队长了。
在四年级里，有个叫王永满的学生，对生产大队办公室里的电话机很感兴趣。他模仿着用硬纸片做了两个话筒，用一根线把它们连起来，上语文课时，他就和邻座的同学“喂、喂、喂”地玩起来，弄得课堂秩序很不好。赵明柱很生气，当时就没收了玩具，但是，王永满更加不愿听课了。课后，赵明柱意识到这样做对孩子没有什么好处，就引导王永满在课外为同学们做几个电话筒玩。王永满在老师鼓励下，很快又做了两付纸片电话筒，后来学生们在课外游戏时，很欢迎这玩具。从此，王永满再也不违反课堂纪律了，专心听课，按时完成作业。
赵明柱就这样在深山里生了根，成了山区人民信任的育苗人。有一次上级曾想把他调到别处去工作，但社员们不答应，他们说：“赵老师就和咱庄的人一样，不能让他离开。”——这是社员们对他的最高的奖赏。
（附图片）
冬天风雪大，他就护送孩子走过陡坡大岭以后才回学校
苗地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