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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在粼粼的波光上——《长江万里》的第二片段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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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2-19
第6版()
专栏:

航行在粼粼的波光上
——《长江万里》的第二片段
闻捷
你一泻万里的长江啊!
永不疲倦地向东流着、流着……
流过了我们党艰辛的创业时期,
流过了我们共和国诞生的第十个节日,
流进了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
现在开始了。
我们三千名共青团员,
迎着六十年代第一个明朗的秋天,
——也是偶尔飘洒着斜风细雨的秋天哟!
开始走向我们自己选择的光辉前程了。
我们要到江心去,摇醒一个酣睡的沙洲。
三千张申请书上跃动着一颗雄心,
三千张保证书上流荡着一句誓言:
明年的今天,明年今天的此时此刻,
我们要沙洲献出灿烂的果实。
长江啊!
我们沐浴着秋天璀璨的阳光,
一百艘鹰隼那样威风凛凛的大船,
张挂着天鹅翅膀那样丰满的、闪光的白帆,
在你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开始航行了。
这时候啊,我们周身的血液奔流得格外湍急,
我们坚强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我们思想的骏马也突然扬起追风的四蹄,
驰向那浩渺的历史长空……
哦哦,我们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全身披挂着紫金铠甲的梁红玉,
高高站在金山之巅,擂动那悲壮的渔阳鼙鼓,
以急促而又沉重的鼓点激励水寨的士气;
韩世忠摆动着令旗,列开森严的艨艟战阵,
黄天荡里,埋葬了入侵的北国强敌。
哦哦,我们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排炮轰击出一条烟波的道路,
待命的船队启锚了,千万条臂膀搬动长桨和大橹;
人民战士呐喊着去拯救江南水乡的人民,
带着猛烈射击,强攻圌山的滩头阵地,
江防线上,聚歼了蒋家王朝的劲旅。
而现在,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
我们却是去征服吝啬但又富饶的大自然,
却是去开垦沙洲,向她索取谷穗、棉花和菜籽,
奋发地建设我们亲爱的祖国。
我们思想的骏马长嘶了。
我们感激有史以来的英雄的前辈,
——那世世代代勤劳、勇敢而又智慧的前辈
啊!
他们一代比一代站得更高,一代比一代看得更远。
是他们以胆汁融解了赤金、青铜和黑铁,
为我们塑下了理想的大千世界的全景。
是他们以鲜血搅拌着松针和花瓣,
为我们铺下了通向人间乐园的大道。
是他们以汗珠缝合了紫璞和青石,
为我们砌下了琼楼玉宇的基础。
长江啊!
我们的船队满载青春的欢乐,
正在你粼粼的波光上向东航行。
航过刘玄德拔出那三尺青锋劈开的试剑石,
航过孙仲谋雄心勃勃地登临的北固楼,
航过苏东坡纵目远眺那大江东去的凌云亭,
航过辛弃疾满怀着豪情瞻仰的定慧寺,
航过松寥石,航过鹰山口,
啊,我们的船队已驶进江心滚滚的激流。
这时候一阵及时的信风从背后吹来,
吹响了殷红的桅旗,吹鼓了雪白的帆篷,
也吹动了我们年轻的心灵……
这风啊,来自涌满人群的码头,
来自码头上爆响的鞭炮、喧腾的锣鼓,
和那波涛般时起时伏的长流的欢呼。
这风啊,如同江上那饱含着阳光和雾珠的大气,
饱含着党的关怀、党的嘱托、党的期待与鼓舞,
饱含着父亲严峻的告诫,母亲无语的叮咛,
以及所有送行者频频的祝福。
这来自家乡的习习秋风啊!
正在热情地催促我们去建设新的家乡;
那此刻还是一块芦苇丛生、葛藤蔓衍的荒滩,
栖歇着鸿雁、白鹭的沙洲。
这来自家乡的习习秋风啊!
吹散了船头的水花,吹开了船尾的长浪,
也吹动了我们年轻的心灵……
当我们忽然想起那些远古的祖先——
从枯死的树干上钻出了永不熄灭的火焰之后,
从袭来的猛兽中驯养了永听驱使的家畜之后,
从第一株草穗上采来了繁衍万代的谷种之后,
从第一片树叶上抽下了连绵千载的蚕丝之后;
当我们忽然想起那些革命的先辈——
拔掉了黄鹤楼上大清皇帝翻飞的龙旗之后,
收复了鄱阳湖畔大英帝国盘踞的租界之后,
捣毁了总统府内四大家族卖国的密室之后,
驱除了江海关前涂有星条标志的战舰之后。
我们啊,英雄前辈的英雄后代,
——毛泽东同志亲自教养的当代风流人物!
怎么能不献出自己毕生的精力,
为这条社会主义的大道多增添几方土石,
为这座共产主义的大厦多增添几块砖瓦呢?
怎么能不为这铺满朝霞的色彩缤纷的大道,
这即将镀满阳光的金碧辉煌的大厦,
献出我们全部的青春和爱情呢?
啊啊,我们的船队正在高扬着风帆前进。
我们要在即将到达的沙洲上,
从荒凉里开辟出一片繁荣,
我们理想的共青团农场。
你一泻万里的长江啊!
载负着我们威武而又巨大的船队,
永不疲倦地向东流着、流着……
流过了石颿峰下飞迸着电焊火花的修船厂,
流过了林立着万里帆樯的鼎沸的运河港口,
流过了铁锚港向农村输送着无限光明的热电站,
流过了闪动着风镐手们那劈山雄姿的白云石矿……
啊,听不完江上那客轮与货驳汽笛的呼应,
看不完两岸那幽静的农舍、繁盛的乡镇。
我们站立在船头上,眺望着又指点着;
我们拥挤在船舱里,哗笑着又欢唱着……
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片芦花飞舞的沙洲,
和一队正缓缓落向沙洲的大雁。
我们陡然沉静了,
如同天幕上那闪电一击之后的暂时的沉静;
此刻,连我们自己都听到了——
我们的心脏在和波浪一致地跳动呀,
我们的肺腑在和帆篷一齐地呼吸呀,
我们的热血在和桅顶的风旗一同翻卷呀!
而接着又像那穹窿里滚过来隆隆的雷声,
我们从沉静中爆出了一阵狂热的欢呼,
这欢呼起伏着翻滚着流播开来,
在大江南北荡起了永不息止的回音;
我们的船队也仿佛陡然减轻了载负的重量,
像一簇白羽快箭嗖嗖地向沙洲射去……
哦,原来我们三千颗火热的心啊,
早已借用鸥鸟那两只轻盈而又迅捷的长翼,
离开船舷,掠过波光闪闪的江面,
赶过了还在缓缓盘旋的雁群,
降落到我们航程的终点了。
一九六二年十月至一九六三年一月写于江苏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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