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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就是空话”——学习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著作札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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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3-16
第5版()
专栏:

“离开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就是空话”
——学习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著作札记
许征帆、曾曼西、郭用宪
阶级社会产生后的几千年来,被剥削者过着饥寒交迫的悲惨生活,他们对剥削和压迫怀着强烈的憎恨。反映着这种情绪,许多仁人志士幻想过建立人人都能获得幸福的理想的社会制度。在中国有所谓“大同”思想,在外国有所谓“乌托邦”理想。列宁这样说过:“剥削的存在,永远会在被剥削者本身和个别‘知识分子’代表中间产生一些与这一制度相反的理想。”“这些理想对马克思主义者说来是非常宝贵的”①。
在古代和中世纪,许多国家普遍流传着关于“黄金时代”的古老传说。其主要内容,是美化原始公社制度,描绘出一幅自然产物富饶、人类品德高尚、共同劳动、集体占有、生活既有节制而又幸福的图景,借此以说明私有制、剥削、奴役的出现是背离原始自然状态,破坏黄金般的古老秩序,因而是不合理的。这种传说对于当时一些进步的思想家有着深刻的影响。提出“兼爱”、“尚同”的理想世界的我国墨家学说,断言奴隶主对奴隶的统治是非正义的。古希腊智者学派某些进步分子的言论,谴责富人为毒蛇的孽种,并预言千年幸福王国时代必将降临。这种传说和理想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反剥削、反压迫的斗争。但是,由于这些理论观点或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或具有强烈的复古情调,或具有阶级调和的错误,或具有平均主义与禁欲主义的弊病,加以遭到剥削阶级的窒息、扼杀,一般说来,没能发展成为反剥削、反压迫的强大思潮。
随着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并没有消灭剥削和压迫,只是用新的阶级结构、新的剥削形式、新的压迫条件代替旧的而已。当自由、平等、博爱等等所谓“理性原则”付诸实现时,人们立即发现,这个理性王国,不过是理想化的资产阶级王国。和启蒙学派光辉的约言比较起来,“理性胜利”所建立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完全是一幅令人极度失望的恶毒的讽刺画。新的矛盾产生新的斗争,其相应的理论表现,是空想社会主义,它反映了被剥削者、特别是尚未从一般劳苦群众中彻底分离出来的无产阶级,力图摆脱资本主义枷锁的愿望。
以莫尔、康帕内拉为代表,十六、十七世纪早期的空想社会主义,仍然带有明显的“黄金时代”传说影响的烙印,表现在他们的对话录和游记中的“乌托邦”,也总是被想像为自然环境得天独厚、社会成员德才兼优等等之上。但这时对于理想社会制度的空想性的描写,业已不是一些含混的词句、零星的想法、模糊的观念,而是深思熟虑、连贯完整的体系了。空想社会主义作为一个思想体系,只有在资本主义所奠定的基础上才能产生,这是反剥削、反压迫思想发展中的一个巨大的进步。
摩莱里和马布里所代表的十八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又取得了新的进展,“平等的要求已经不仅限于政治权利方面,而是扩大到每个个人的社会地位上了;证明必须予以消灭的不仅是阶级特权,而且是阶级差别本身了”②。恩格斯认为它“已经有简直是共产主义的理论”③。
十九世纪初,圣西门、傅立叶、欧文克服了以前空想社会主义中所存在的平均主义与禁欲主义的缺点,提出了在运用当代科学技术成就的基础上组织生产、组织公共劳动、建立体现“真正理性”、“真正正义”的新社会去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的思想,把空想社会主义推进到新的、最高的阶段,成为空想社会主义的三大家。
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的学说,包含了一些对于推动社会发展具有积极意义的思想。归纳起来,主要有这两个方面。一方面,他们抨击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全部基础,揭穿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各种社会苦难。尤其是被称为自古以来的最大的讽刺家之一的傅立叶,用他的辛辣的、巧妙的、令人发噱的词句,无情地暴露了资产阶级世界的物质的和精神的全部贫困。另一方面,他们对未来社会提出了一些天才的预见,诸如:消灭私人发财制度,人人成为劳动者,消除城乡之间、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之间的对立,不断提高社会成员的生活水平等等。除此之外,三大家在这方面还各有独到的见解。欧文主张彻底废除私有制,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通过劳动知识教育、公共道德教育,培养社会的新人。傅立叶预言在新社会里劳动将成为人的享乐,劳动竞赛和协作将代替资本主义的竞争和无政府状态。圣西门宣布政治是关于生产的科学,并且预言政治将完全为经济所包括,在未来的社会中,国家对人的管理将变为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指导。以上这些具有积极意义的思想,提供了“启发工人意识的极为宝贵的材料”,并为科学社会主义积累了重要的“思想资料”。马克思列宁主义经典作家给予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的学说以很高的评价,肯定其为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之一。
如果说,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在抨击当时黑暗的现实,预测人类光辉的未来,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的话;那么,对于如何实现他们的崇高理想,却显得十分幼稚可笑。他们用发明种种组织新社会的方案,代替对社会发展规律的研究;用宣传新社会的福音,代替向人民进行革命的教育;用呼吁统治阶级的赞助,代替组织被剥削者进行战斗;用细小的实验、示范,代替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实践。一句话,他们离开阶级斗争,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拒绝一切革命行动。他们终究没能克服一切空想社会主义者的通病,即社会主义理想与阶级斗争实践的完全脱离。
活动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尚未完全成熟、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尚未充分发展的历史条件下,再加上本身生活地位的局限和唯心史观的束缚,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在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上,存在着一系列的错误看法。圣西门和傅立叶都曾身受法国大革命的洗礼,目睹雅各宾的专政,因而一般说来,并不否认阶级对立的存在。但他们完全不懂得阶级斗争产生的社会根源,说它是偶然现象,是少数革命家煽动的结果。圣西门认为法国人民用暴力手段推翻封建王朝,是革命党人利用一部分人的“偏见”和“迷误”造成的。傅立叶把一七八九年的法国大革命,说成是“由哲学引起的第一次火山爆发”④,又说“只要薄弱的统治一放纵煽动者,跟着就会又爆发几次”⑤,他断言:如果他在“一七九三年大灾难”以后所发现的真理,早在过去被某位天才所认识,并及时地作为社会改革的基础,那末法国也就可能避免这次革命。
我们知道,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的产物,它的存在,完全不依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既不能任意制造它,也不能任意否定它。要改造旧社会和建立新社会,就必须根据阶级斗争的规律,组织、领导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向剥削者、压迫者进行坚决的斗争,否则是办不到的。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既然回避、害怕阶级斗争,他们改造社会的志向,也就只能是一种善良的愿望,找不到任何现实的基础。
对阶级斗争必然性的无知,导致对革命的恐惧。在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的心目中,革命仅仅意味着流血和死亡,利于破坏而不利于建设,是一种可怕的事情。圣西门把革命看作是“无政府状态”,是“一切灾难中最严重的灾难”。傅立叶把革命形容为“折磨国家”的毛病,并认为雅各宾专政是“野蛮行为”。欧文也表示过,他很害怕所谓“无知识而粗卤”的人们,去进行摧毁现存制度的革命。
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不理解革命在社会发展中的意义。他们不懂得,无产阶级革命所破坏的,是桎梏着新生产力的过时的生产关系,是压在人民头上的反动的国家机器,是逼使劳动者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的旧秩序。这种破旧是立新的先决条件,无疑是绝对必要的。他们也不懂得,流血牺牲在革命过程中是难以完全避免的,只要有正确的领导,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这种流血牺牲是会得到代价,即被剥削者的翻身。经过革命而取得当家做主的权利,并开辟走向彻底解放的道路,这比忍泣吞声、任剥削者和压迫者随意宰割屠杀强过万倍,何况后一种情况所带来的流血、死亡,积累起来比前者多得无法计算。他们更不懂得,无产阶级革命所带来的绝不会是文明的毁灭,而只能是剥削制度的毁灭。对剥削者来说,它的确是“一切灾难中最严重的灾难”,但对被剥削者来说,它却是一切幸福中最大的幸福。正因如此,马克思说“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⑥,列宁说“革命是被压迫者和被剥削者的盛大节日”⑦。
回避阶级斗争和害怕革命,促使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老是想在旧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存在的条件下,用和平的手段、细小的实验、微弱的示范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拓道路。傅立叶宣称:“我只竭尽全力去在与行政或与僧侣的职务都无任何关系的行动中寻找幸福,在仅以与一切政府并存而无须政府干预的那些经济上或生活上的措施为基础的行动中寻找幸福。”⑧他异想天开,竟以为只要组织了他所设计的农业协会,“无须经过任何斗争就可以永远地把竞争消灭掉”⑨。欧文也曾妄想在资本主义统治下,通过组织所谓“共产主义移民村”和“交换商场”,达到改变资本主义制度的目的。
单纯依靠所谓没有“政治风暴”的和平手段和片面夸大舆论、范例的力量,在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的身上是完全纠缠在一起的,这种错误都是根源于不了解在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资本主义上层建筑、特别是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并不是超阶级的,而是服务于巩固、维护其过时的经济基础的反动力量,不了解无产阶级为推翻剥削者统治的政治斗争的决定性的意义。列宁说:“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个别示范的意义,比如说,某个生产组合示范的意义,必然是极其有限的;只有满怀小资产阶级幻想的人,才能够梦想用慈善机关做榜样来“纠正,资本主义。”⑩正因为这样,列宁把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那种企图通过说服、教育、宣传、示范,将阶级敌人转化为阶级朋友,将阶级战争转为阶级和平的梦想,称之为“庸俗不堪的东西”。
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不仅在建立新社会的途径、方法上犯了严重的错误;而且在依靠谁去建立新社会这个问题上,也同样犯了严重的错误。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过:“所有的社会主义者——各派的创始人,都属于这样的时期,在这个时期,资本主义社会本身的发展进程还没有使工人阶级得到足够的锻炼和很好地组织起来,以便作为历史的角色而出现于世界舞台,并且,它获得解放的物质条件在旧世界内部也还没有充分成熟。工人阶级的贫困已经存在,但工人运动本身的条件却尚未具备。”?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都看不出无产阶级任何历史首创作用,看不出无产阶级特有的任何政治运动。在他们的眼里,无产阶级只是最贫苦、最屈辱、人数最多的阶级;他们把无产阶级视为溃疮,并因这个溃疮随着工业的增长而忧虑,他们认为“愚昧”、“粗卤”的无产阶级是不能自立自救的,对这个阶级的帮助只能来自外面——上面。基于这种错误的认识,再加以他们和启蒙学派一样,想立即解放全人类,而不是首先解放某一个社会阶级;要改善一切社会成员的生活,连那些处境极其优裕的成员也包括在内。因此,像马克思、恩格斯说的那样:“他们总是不加区别地向整个社会呼吁,甚至主要是向统治阶级呼吁”?。
富人以及统治阶级的其他成员,是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期待其援助的主要对象。他们不从剥削阶级所处的经济、政治地位去看这伙人的本质,却从抽象的人性出发,认为这伙人的本性是好的,
“心地善良”的。只是由于“无知”,忘记了“对人民应负的义务”,才犯了一些“错误”。而且圣西门说:“我甚至深信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在开始明白自己应当怎样做人的时候,就会改变自己的行为”?。欧文也说:他们在预见新社会制度的“实际利益的重要性时”,必定受到“鼓舞”,“将不考虑个人利害去争取成功的”?。
至于对资产阶级、甚至是封建地主政府的代表人物,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抱着更大的幻想。他们不从这些人物所代表的阶级的本质去看问题,反而说什么“王权从诞生起之初就一直保护着人民的利益”,说他们“有诚恳而热心的愿望”来改善人民的命运,只要他们颁布“合理”的宪法和法令,新社会的福音就会很快地实现。
为了争取统治阶级的合作,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作了不少的努力。一方面,在他们的改造社会的各种方案中,都照顾统治阶级成员的利益。圣西门力求使他的理想社会制度做到既“改进穷人的命运”,而富人又“不会由此牺牲分文,反而能与穷人同时致富”。傅立叶曾幻想建立“法郎吉”,为富人保留了股息,安排了特殊的生活制度,以便把“亿万富翁直至无产者”都组织在内,并达到消除利益对立,实现社会“和谐”的目的。欧文挖空心思要发现一种方法,借以改善贫苦阶级和工人阶级的生活条件,同时又有利于企业主。另一方面,向统治阶级的代表人物上书、游说,力争他们参加改造世界的事业。圣西门晋见过英、法、奥地利的国王,并把自己著作的手抄本附上恳切的信,分送大官、富翁,请求帮助实现他设计的“实业制度”。傅立叶肯定欧洲有四千个富翁会帮助他实现自己的计划。他上书拿破仑和大银行家罗雪得以及一些王公贵族,请求助一臂之力,甚至规定每天中午为会客时间,在家中静待慷慨解囊的资本家的降临。欧文也曾向神圣同盟的各国君主进行过请求支援的呼吁,干过类似前述那些荒唐透顶的事情。
恳切的请求、多方的让步,丝毫也没有打动统治阶级的铁石心肠。他们是怎样回答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的痴心妄想呢?那就是冷讽、热嘲、排挤、打击。出版家不出版他们的著作,银行家不贷款给他们创办的合作社,商人不供给他们的工厂以原料,也不买它的产品。至于人身迫害更不在话下,傅立叶被当作“疯子”看待,欧文被逐出“上流社会”。恩格斯说得好:“既然有产阶级不但自己毫不感到需要解放,而且甚至全力反抗工人阶级的自我解放,于是工人阶级就应当单独地准备和实现社会革命。”?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没有认识到这一真理,不依靠急需自求解放而又最先进的无产阶级,反而依靠自认为无须解放而又反对无产阶级自我解放的有产者,去干解放全人类的事业,当然只能是步步失望、处处碰壁,结局是可悲的。
总之,空想社会主义三大家,不但以他们对旧社会的深刻批判,对新社会的天才预测,提供了启发工人意识的宝贵材料;而且以他们的实践活动,提供了值得无产阶级永志不忘的教训,这种教训集中到一点,用列宁的话来说,就是:“离开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就是空话或者幼稚的幻想”?。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社会主义思想史上划时代的革命贡献,就在于他们使社会主义立足在现实的基础上,把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联系起来,给社会主义的实现指出具体的途径和必须依靠的阶级力量,从而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发展为科学。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社会主义不是幻想家的臆造,而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合乎规律的结果,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都是不可避免的;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资本主义造成了本身的掘墓人,即无产阶级,只有最先进、最革命的无产阶级沿着阶级斗争的道路,彻底战胜资产阶级,人类才能从资本主义剥削制度下解放出来;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要实现建立美妙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历史使命,必须在自己的先锋队——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和劳动农民结成巩固的联盟,通过社会主义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并经过无产阶级专政创造条件消灭一切阶级。这是一条达到共产主义社会的唯一正确的现实道路。
注:
①、《列宁全集》第一卷,第三九三——三九四页。
②、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选》第二卷,第一一九页。
④、⑤、转引自:《普列汉诺夫哲学著作选集》第三卷,第五九八页。
⑥、⑦、《列宁全集》第九卷,第九八页。
⑧、⑨、《傅立叶选集》第一卷,第五二——五三页。
⑩、《列宁全集》第二十七卷,第二三八页。
?、马克思、恩格斯:《巴黎公社》俄文版,第九二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第五○○页。
?、《圣西门选集》下卷,第三八页。
?、参见欧文:《新社会观》第十三——十四页。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序言》,
(《马克思恩格斯文选》第二卷,第四一○页。)
?、《列宁全集》第九卷,第四三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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