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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困难队兴起的“秘密” 中共资中县委调查研究典型生产队的经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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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4-16
第2版()
专栏:

一个困难队兴起的“秘密”
中共资中县委调查研究典型生产队的经过
本报记者 王焕斗 王焴长
沱江对岸的山头,早已隐没在浓浓的夜雾中。江水拍打着礁石,哗啦,哗啦,发出紧凑、清脆的音响。春天,仿佛就踏着这不平静的江面,来到了资中。
江岸上,中共四川资中县委会的一间小屋里,灯火明亮,常委们正在研究县农业局送来的一份调查报告。
赶过了先进队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更好地指导一九六三年的农业生产,县委建议农业局考查一下去年获得丰收的典型生产队的经验。要说这种典型出于高产地区、知名公社,也许并不令人感到奇怪。但,农业局的报告是这样说的:荣胜公社中心大队第五生产队,是全县低产地区的困难队,土质中等偏下,水源不足,家底很薄,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年遭受重灾,可是生产恢复和发展很快,一九六一年比一九六○年增产百分之二十七点四,一九六二年又比一九六一年增产百分之六十四点六,粮食总产量和单位面积产量都超过了本队历史最高水平,每人平均生产粮食一千二百零三斤,向国家交售四百一十五斤,劳动生产率和售粮水平,在全县各生产队中算是最高的。
常委们已经谈过很多典型队的材料,可是见了这份报告,都舍不得撒手,越读越令人振奋。大家先后发表了几点意见:全县百分之九十几的生产队在去年获得增产以后,有一部分干部滋长了满足的情绪,说是“接连受了几年灾,家底很薄,能收到这么多的粮食就该知足了”,却不晓得中心五队已经把他们撂在后头,另一些有畏难情绪的干部,也不晓得这个队早就突破了更大困难,跑到自己的前面,“现在,真需要中心五队站出来,说上几句话”;这个样板,并没有得到领导机关额外的照顾和帮助,本身的条件又差,“拿出来当典型很有说服力,别人也容易学习和办到”。
可是,农业局的报告写得太简单了,仅仅介绍中心五队的成绩,别人会问:这样一个队,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突破历史上最高水平,而且赶过了众多的先进队……,领导上把情况弄清楚没有?因此,常委会决定组织工作组,到中心五队把具体情况搞清楚。
到现场去找原因
“中心五队卖了多少爱国粮?”县委工作组路过太平区时,顺便问起这个队一九六二年交售、入库的粮食数字。回答是“三万一千五百四十斤”,拿起算盘一打,全队七十六个人,每人正好是四百一十五斤。
这几位同志做过多年农村工作,到了中心五队以后,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情况。他们亲自算了账,全队一九六二年粮食总产量为九万一千四百二十八斤,用全队人口七十六一除,刚好是每人一千二百零三斤。每个人平均卖出四百一十五斤,留下五百七十三斤口粮、六十斤储备粮、一百五十五斤种籽和饲料,数字完全对头,而且每一项都超过历史上最高的一九五七年水平。
水稻、红薯、玉米等单位面积产量和总产量,也都超过一九五七年水平,跟账面相符。保管室里的种籽、饲料和储备粮,也跟账上的数字一样。
“你们全家做了多少工分?分多少粮食?”工作组的同志又到社员家里作客了。各户回答的数字,跟他们从社员分配花名册上看到的数字相同。社员们谈得兴奋了,还请客人参观他们的米柜、米罐和苕窖,户户都贮备有充足的粮食。
那么,这样多的粮食是怎样生产出来的,采取了什么措施?经营管理工作是怎样做的?等等,工作组样样问到了,得到的回答也条条叫人信服。
真金不怕火炼
果然,许多县、区、社、队的干部听到中心五队的增产情况后,提出了不少疑问。他们说,这个队每亩粮食作物产量是四百五十斤商品粮,虽然比全县平均水平高出百分之四十以上,这还容易理解,可是这个队耕地面积宽,每人平均有二亩七分地种植粮食作物,每个标准劳力负担七亩地,比一般队多两亩,怎么做得过来?一般是每头牛至多担负六十亩地,五队却是一百一十五亩地一头牛,相差将近一半!何况全队只有九头猪,肥料也缺,不用说还要很多人工积造绿肥和杂肥顶替。总之,他们怎么赶上季节,把庄稼做好,是大家难于理解的。
人们提出这些问题是想弄清中心五队增产的秘密,也是为了找寻一条夺取一九六三年增产的道路。这个队果真是一块好样板,就应该经得起推敲和用事实回答疑问。县委决定一位书记和办公室副主任参加工作组去调查。
工作组在调查中听到了一段发生在去年春天的小故事。那时,公社召集各生产队长开会,研究栽红薯的准备工作。到会各队都汇报正在开薯沟,中心五队队长刘衍彬竟说,他们已经种下了七十亩红薯。当时,坐在一旁的健强大队第三生产队队长,一个张飞脾气的人,虎地站了起来,指着鼻子问:“刘衍彬,莫吹牛!你我只隔一架山梁子,我们这边才开沟,你们那边就种完了?我不信!”
公社领导同志也感到这个队快得出奇,当下带着大家到五队去。各生产队长到现场一看,果真种下了!再清点一下,足足有七十亩。
“这是什么缘故?”到了五队,工作组就问起这件事来。社员们说,大家知道队里耕地面积大,需要的人力多,而本队劳动力不足,牛也少,就来了个早下手为强。在不违农时的情况下,他们能早干的活不晚做。中稻一般是立夏栽,这时要收小麦,人力忙不过来,老农们就提议赶前一个季节,谷雨栽中稻。这一来,中稻栽完,刚好腾出手来收麦子。麦子收完,芒种也快到了,就抓紧时机种红薯。农活错开了,人手空出来了,季节也赶前了。更要紧的是,适时早栽,作物在地里生长时间长一些,虽然肥少地瘦,毕竟能多吃一点“奶”,长得壮实。犁田翻土,挤在春天搞不完,就尽量在前一年秋天早犁早炕,既能增强地力,又解决了人力、牛力不够的困难。
为了少用工、多积肥,他们还坚持合理轮作以培养地力;发动社员使用煤炭作饭,节省出大量的花生藤、红薯藤和葫豆糠施在地里。一九六二年,他们就是用十五亩花生藤和四十五亩红薯藤施在稻田里,用一亩葫豆糠保一亩包谷地的,肥效都很高。社员交售的家肥,一九六二年共折合二百八十元,这些好肥,都用于育秧、育苗和其它紧要用途。单靠这些办法,肥料还嫌不够,他们就多积自然肥,去年每人平均积青肥六百斤,积杂肥一千二百多斤。
说来说去,不论适时将农活提前,或是多积自然肥,都要人来做。去年,全队社员实际做八千九百二十五个劳动日,平均每个标准劳动力做二百七十四个劳动日;劳动定额比全县平均水平高出百分之十五以上;农活质量也好。到这个队走亲戚和参观的人都说,这里评八九分的农活,在自己队里至少也得评十分。
显然,社员出工多,做活质量高,就是中心五队增产的“最大本钱”。工作组及时把这些情况汇报给县委,并由县委转发给各级干部讨论。于是,一个问题解决了,下一个问题又提出来了:中心五队是怎样做到这一步的?大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原因是把它搞清楚了,哪一个生产队也找得到这种“本钱”。就这样,调查组推动了人们的思考,这种思考又推动着调查工作更深入地进行。
是好干部也是好社员
是不是这里的干部经验多?社员说,队干部都是新手。队长刘衍彬两年前还当“犁耙匠”;会计胡春蝉是工厂下放回来的青年女工。总之,经验不多。是不是他们想出了什么好办法?谁要这么旁敲侧击地问,那就算把社员们的话匣子打开了。
“犁耙匠一步登天当了队长,却不是高高在上。”社员们说,刘衍彬当队长两年多可没有放下犁头,经常跟全队技术熟练、劳力最强的陈世国比着干,一身晒得黝黑,大家才给他取个绰号叫“黑雷公”。“黑雷公”还有一层意思,他办事正直无私。每当他正在干活时,大队要开个短会,或者社员有事找他,刘衍彬总是把工具朝田边一放,说:“我的活给我留下吧!”等到事情办完,就急忙赶回来,继续完成自己那份任务。队长的爱人,在妇女中也算个打头阵的角色。他们夫妇去年超额百分之十五完成了基本劳动日。社员们说:这两口子一年做四百多个劳动日,个个都是“铁打的”,挤不出一点“水”来。出工跟大伙在一起,做完活叫大家验收。有一回他的爱人出工稍晚一点,大家看她干得认真,质量好,主张评满分。刘衍彬说:“干活认真是社员的本分,出工晚了照减工分是大家订的制度。”坚持把他爱人的工分“宰”了一半。其实,别的干部也是“黑雷公”呵!个个带头干活,去年都超额完成了基本劳动日。干部个个“做老实活路”,社员自然也愿意这么做。全队二十七户社员,去年户户超额完成基本劳动日。
这里的社员还常常谈到,自从胡春蝉当上会计,月月公布账目,每笔钱的收、支,每户人做的工、售的肥,交代得清清楚楚。临到分配时候,方案是由大家讨论决定,干部当众领自己的一份。分配实物,干部先让社员挑拣、刘衍彬又先让其他干部挑拣。
“有没有违反制度的事情?有!”社员说,这里也出现过违反制度的现象,但不论出在谁的身上都要公事公办,分清是非。有一次栽秧时,队长违反了农活安排要由大家商量的制度,一时贪图多栽,带着人抢犁板田,耽误了八亩有水田早犁早插。老农们批评他不动脑筋。他接受了,还在社员大会上作了检讨。这就使社员觉得,啥样办法跟制度,都不是干部给社员订的,而是“给每个人订的”,大家都更积极执行和卫护队的一切制度。赖么娘就跟她的老伴赖银洲唱过一回对台戏。赖银洲从前串乡剃头,是闲散惯了的人,在大家都越来越爱集体的时候,他的思想走慢了一步。有天他“犯了好吃病”,摘了队的嫩玉米,又不肯到社员会上去作检讨,甚至跑到队长家里又找刀又找绳子地说要是检讨就得先寻死。队长年轻,经验也少,竟被他吓住了。可是,这种行为连他老伴都不赞成,赖么娘认为,队长把农活安排错了都要检讨,乱摘玉米更该检讨。她脚前脚后赶到队长家里,揭她老伴的底,说他不该把这套对她已经不起作用的老办法,搬出来吓唬队长,“检讨不能免,还要加上耍赖皮这一条”。她叫队长硬扎点,把住这个“关口。”赖银洲看着势头不对,不耍赖了,作检讨了,现在有了进步。
别看大家对公众事务都是公事公办,在日常生活里可亲同骨肉,队长出去开会,上边发了一点补助费给他,在他想到给
自家人买点什么时,一转念想到大家,就买了一包糖拿回来分给全队的孩子。队长病了,他想瞒哄大家,哪里瞒得过,社员赶快打听出一个偏方,给他把药料配齐,治好了队长的病。这类事在干部和社员中间出现多次,说也说不完。
这些现象说明了什么?社员们说,归根到底有一条:“我们队委会的委员,都是好干部,也都是好社员。”
识破“秘密”同声追赶
是生产队的好干部,同时又是好社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着县委把工作组调查中看到听到的情况转给各级干部讨论时,人们结合所了解的情况对这句话作了这样的分析:
第一,中心五队的五个队委委员,有四个贫农和一个土地改革以前的老贫农,每个人对集体经济的好处都有很深的体会,队长和其他主要干部过去生活很苦,感受更深,始终保持着勤劳朴素的阶级品德。第二,在劳动生产、财务分配、公众事务和集体生活中,站在一个很好的位置上——既是好干部又是好社员,这就使他们跟党跟群众利益一致起来了,也就能够顺顺当当、扎扎实实地贯彻党提出的各项政策、措施和办法,虽然他们经验少、能力低,想不出什么新的办法,更没有用什么“权宜之计”,工作却卓有成效。第三,他们不是做一般的社员,而是做好社员,做好社员中的带头人,忠心耿耿地带着大家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这样,他们就把社员的社会主义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就这样,反复的调查研究和反复的酝酿讨论,使全县各级干部对中心五队的了解越来越深,也越来越佩服。前些日子全县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把中心五队当作一面旗帜提出来,号召大家学习,这面旗帜就深深地插在广大干部和社员的心上了。学习中心五队的运动,也很快就在全县六千四百多个生产队中蓬勃展开。原来有自满情绪的生产队跟中心五队一比,发觉自己“还差得远哩!”有畏难情绪的队,决心要“赶上去!”
“好树不怕土孬,好花不嫌枝瘦!”这是展开学习中心五队的活动以后,在资中县广大干部和社员中间形成的强烈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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