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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闹枝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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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4-16
第6版()
专栏:

春闹枝头
谢树
大清早起来,在村子外走一圈,呼吸着清新、湿润的泥土气息,胸中分外爽快。
唧唧喳喳,麻雀早早醒来了,站在枝头上,吵得好凶。随后,喜鹊出窝了,一跳,两跳,从这枝头跳到那枝头,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嘴里也自不消闲。
枯寂了一冬的柳树枝头,如果你细心观察,会发现那毛茸茸的蓓蕾,正一天天发胀,这里边的生机早被春光催醒了,它们欢腾着,生长着。
昨天,老支书领我到村子各处走了一遍。当时,地里正在送粪,土地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指着车辙对我说:“春天来的早晚,从车辙上就能看出来。”而后,他捻着花白的胡须笑了:“俗话说: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今年我们的粪足得很?!”他说:“粪多要靠人勤,人勤要靠政策对心,这些年咱按着党的政策办事,人们那股劲就像烧着一把火!”
晚间,我宿在生产队上。可巧,这里聚了一伙青年人,闹闹哄哄,正在学唱一支歌,唱来唱去,总是不对调。有人埋怨说:“桂芝这丫头,咋还不来?”又有人说:“还不是那电磨缠住了她。”正说着,就听窗外有人唱:“爱社如爱家,为社想办法,先把社办好,再开幸福花”!大伙一怔说:“你们听,她一唱就对了!”
进来的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穿着蓝地白花对襟小棉袄,梳两条长辫,精精神神的十分俊气。她一进来就嚷:“开团支部会,咋不早告诉我一声!”大伙哄地笑了说:“谁知道你猫到哪儿去了,到处找个遍,就差没把鸡蛋壳挨个敲开!”
团支部会开得很热烈。老支书坐在我身边,抽着烟,合着眼,笑迷迷地听着。这次会是检查在备耕中各个团小组的保证计划执行得如何?从发言的情况来看,上山打柴的,不太够劲儿。桂芝尖着嗓子喊:“你们咋带的头?一天只打几十捆,不害臊!”小伙子们闷着头不吭声,好像心里有话说不出口。这时老支书睁开眼插了一句:“莫不是劳动工分有问题?”桂芝马上又叫起来说:“哎哟哟,又是工分,工分,难道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这一句话不当紧,小伙子们也都吼起来了:“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就是一天订五分,咱也不会说个不字,咱奔的是社会主义,不是工分!”老支书连忙摆手说:“别吵,按劳付酬是件重要的事。就拿拣粪来说,去年有一阵子,一车土粪三分,一车马粪十分,大伙的劲头也不那么足嘛,自从调整合理了,拣粪的干劲才更高了。”姑娘们看看老支书,低下头去,只管摆弄辫梢。
散会以后,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年轻人,又凑在一起学起《爱社谣》来。老支书在一旁悄悄对我说:“这些小青年不光心里热,脑袋也容易发热呢!”我暗暗笑了。
第二天我还朦朦胧胧睡着,就听外边人喧马嘶,有人说:“今天打多少?”“八十捆,照这样,能提前十天完成任务。”我知道这是上山打柴的出发了,便穿了衣服出去。
这时,东半天刚刚染上淡红色的霞光。麻雀正在枝头吵闹,喜鹊也已经出窝……春的喧闹又开始了。我正注意观察着越益发胀的柳枝上毛茸茸的蓓蕾,忽听身边有人说:“桂芝今天咋没出来拣粪呢?”“听她妈说,小半夜没睡,大概是那电磨把她缠昏了。”
两个姑娘刚从我身边走过去,迎面又一个人推着车子走过来,边走边用那清脆的声音唱:“爱社如爱家,为社想办法,先把社办好,再开幸福花!”
“哎呀,你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我吗,从粪堆里!你们看,这一车有没有五百斤?”
“有有有,你这个精灵鬼哟!”
姑娘们笑着,闹着,一路走去了,留下的是清脆悦耳的歌声。我不由想:春天的早晨哪里最喧闹呢?是柳树枝头,还是这些年轻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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