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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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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6-24
第4版()
专栏:

  血泪史
  费生海
我是张各庄公社杨庄户第二生产队的羊倌。
在我出生的一九二○年死去了父亲,姐姐送给人家当童养媳。三岁那年母亲又被人转卖改嫁了,我只好和九岁的哥哥跟爷爷奶奶过着苦难的日子。在七岁和九岁的两年,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街坊邻居眼看着这两个苦难的孩子,忍心不下,可是在那时谁能有办法呢?“把生海送他姐姐家去吧”,有人想出了主意。可是连自己肚子还装不饱、终日受人打骂的一个童养媳,又怎能收养弟弟呢?从此我们哥俩成了沿街乞讨的流浪儿。以后在一次讨饭时哥两个散开了。
我十岁就给三十二里沟朱家大地主当羊倌了,是“白吃饭管穿的”,整天在高山深谷里和三十多只山羊打交道,三年只穿两双鞋,鞋穿破了,地主还说:“光穿鞋我们也管不起你”。夏天光脚还凑合,三九天光脚上山放羊跷着脚可够受!一个冬天,两脚就脱去了一层厚厚的皮壳,老皮脱落后露出嫩肉,脚不敢沾地,就这样度过了艰难的三个冬天。一次我把一双破鞋气的扔掉了,回家遭到了地主儿子一顿毒打,一根木棍子一下打成三节,头上流出鲜血,还是不依,拿扁担又追了出去。还是老地主“好心”——“打坏了他谁给咱放羊呀?!”盖的又是什么呢?第一年是个麻包,第二年长大了些,麻包显得小了,这时东家出了个好主意:把整麻包拆开,成了两片,又盖了一年。第三年麻包片盖烂了,又给加了一个麻包片。每睡一宿觉,身上就扎满了麻刀刺,不知有多少麻刀刺扎进了皮肉里。
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逃出来了。
逃出了朱家,总算不受朱家的气了。可是当时到处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朱家”!在平谷街上当小伙计,一人赶两个驴去南山驮石头二年,每天往返不下几十里路,又累跑了。在东洼给人家放羊二年,因一次羊吃了白薯秧,怕人家不答应,吓跑了。在韩庄蔡家放羊,被毒草毒死一只羊,东家要我赔,又给逼跑了。到白峪放羊时,已经是谋生的第十二个地方了。这时虽是十七岁的半大小伙子,但还是“白吃饭,管穿的”,仍然挣不着钱。我想,我用放羊的空隙时间打点黄毛草、砍点山柴总可以给些钱吧!三年过去了,在算账时,地主翻脸说:“你穿的鞋合多少钱?穿的那身衣裳合多少钱?不找你算账,还找我头上来了!”
一九四二年以后,党在农村开展增资减租减息运动,在长工中建立了工会组织,我才渐渐受到了党的教育,逐渐认识了旧社会中“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为了拔掉这个穷根,铲除黑暗的旧社会,一九四六年扩大人民解放军时,我第一个报名,并带动两个青年长工一起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土改时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土地。一九四九年我因寒腿退伍回到了家乡。以后,积极参加了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我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日子过得挺好,过去没看见过的大花被、暖瓶,我现在已经使用上了。今年分了一千三百多斤粮食,加上自留地产粮,每人平均近四百斤,蔬菜也足吃够用。前半辈我吃的大米都有数,今年我分了三百多斤稻米。瓦房住上了,铺的盖的不缺,过去生炉火的只有地主、富农家,如今我也生半冬了,想到这样的好日子,要是没有党、没有合作化,我这半节是活不过来的。
一九五七年杨庄户高级社第一批羊买到了,我又当上了羊倌。这算是给自己放羊了。我看着这些羊,总是乐滋滋的,决心经养好。夏天怕羊热坏,总是把圈底打扫得干干净净,少垫土,勤垫土,这样就可保持圈棚凉爽。冬天又怕羊冻坏,就少起粪少垫土(羊粪是发暖的)。遇雨时,尽管衣服淋透,身上凉得发抖,也不能赶羊跑,要不会把羊跑坏生病。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怎么能叫人不干劲十足呢!
(共青团北京市平谷县委会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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