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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三只手 (独幕话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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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1-21
第4版()
专栏:

  反对三只手
(独幕话剧)
(繁荣厂职工集体创作鲁煤、陈森执笔)
人物
张二混(简称混)十八岁,细纱保全学徒工
张大娘(简称娘)四十五岁,检棉部老工人,二混的母亲
三不管(简称三)三十岁,细纱保全工人
郑义(简称郑)二十三岁,细纱保全工人
组长(简称组)三十五岁,细纱保全组长
管理员(简称管)四十岁
落纱女工甲、乙、丙
时间:解放后半年光景,一天上午将近十一点,快到工人吃饭的时候。
地点:石家庄某公营纱厂工务部门外工人休息处,细纱保全工人常在这里试装车架。
景:舞台左面一门通工务部,正面偏左一大门通细纱间。工务部门外侧有一茶炉,台左有一工人吃饭用的矮长桌和几条长凳。台右斜置一正在装修的细纱车架,附近放有零件、油桶、油壶等。饭桌上有饭盒三四个。
开幕:三不管,郑义,组长三个人在车架周围埋头工作,二混在一边擦零件,打盹。稍停,郑义抬头见混。
郑 (指混)二混这小子又打盹啦!保险昨天晚上又没办好事儿!
三 (不满的)不用说,八成儿又是看戏去啦!
混 (被喊醒,不承认)你见我看戏去啦!?
组 (正经的)二混!下礼拜就要开这部车,好些工友正等着上班哪!象你这么吊儿朗当的,什么时候才能装齐呀?咱们应当积极点儿!
混 (把手里擦零件的纱布一扔低声的)积极值多少钱一斤哪!(坐在吃饭凳上,掏出烟卷,大腿压二腿,逍遥自在的点烟)他妈的,老子要实行实行民主,抽口烟再说!(吸起烟来)
(幕后有女工拉长声喊:“唉!这个锭子烫的不行啦!加油来吧!”)
组 (对混)二混!外头锭子没油啦,你去加一下吧!
混 (爱理不理的)哼!……
(幕后又喊:“快点加油来吧!这儿纺着空管儿哪!)
组 (催促)快点去吧,二混!
(二混懒散的拿起油壶走,油从壶嘴里滴下来)
组 (嘱咐)二混!你不要漓漓啦啦的把油都倒在地上,这会儿锭子油挺缺的,你知道多少钱一斤哪!
混 (眼一斜)我不知道!?十九万八千五一斤——我不知道?!
郑 (惊奇混对行情的熟悉)你这小子倒挺内行啊!
混 (后悔的掩饰)唉!我不过听物料栈说的,……(下)
郑 (对组)组长,你看二混这小子,看戏、下饭馆有劲儿,一到干活儿就没有精神啦。他还说装好这部车让他媳妇儿上工哪,要都象他这样,哪辈子才能装齐哪!
三 管他哪,反正不是你媳妇儿也不是我媳妇儿,上不上与咱没关系,说深了得罪人,合不着!
组 (感叹)检棉部那个张大娘多好呵,偏修了这么个吊儿朗当的儿子。
三 那还不是因为他是个独根苗,张大娘从小把他惯的!
郑 你可别那么说不管,自打解放以后,张大娘对他比从前规矩大多啦,恐怕他不好好干!……张大娘觉悟的多快呀。
组 那还不是因为他得了厂里的好处吗!

郑 (不同意的)你没得厂里的好处哇?这公营工厂就是咱自己的厂了,看!咱们谁不比从前生活好啦,你还说那没良心的话!
(外有摇吃饭铃声)
(张大娘提着茶壶饭盒上)
娘 (对众)到点啦,该吃饭啦,你们怎么还干哪?(走向茶炉,倒水。)
郑 唉:正念道张大娘哪,张大娘你就来啦!
(娘打完水,把壶放桌上,坐下,开始吃饭。)
娘 咳,来吧,早摇过铃啦,你们怎么还干那么急呀?
组 晚吃会儿没关系,下礼拜还等着开这部车哪!
三 张大娘,听说你们二混他媳妇儿也要上工呵!
娘 是呵,俺二混媳妇儿前天到工会登记啦,工务部长答应她赶这部车装好了就让她上班。
郑 (活泼的)对啦,看你张大娘的面上,我们也得干欢点啦!
娘 (感谢的笑)那可好了!那可好了!……
(二混拿油壶上)
混 (不耐烦的对众)唉,该吃饭啦!(放下油壶,用纱布擦手,见别人不理,自语的)爱吃不吃,不管你们,先吃我的。(坐下就吃)
娘 你看就你着急!
组 (对众)好啦!好啦!咱们收工吧,吃了饭再干!
(众收工,放下零件用纱布擦完手,到饭桌前)
娘 你们都吃俺点吧!
众 一样一样。(坐下吃饭)
三 (脱下衬衣,放桌上,)天气真热……
组 (亲切的)张大娘,我看你这几天气色好多啦。
郑 是啊,张大娘,你病刚好怎么不多歇两天再上班哪?
娘 嗯!工务部长也是这么说,那天我上班他也劝我多歇两天,我觉着歇的日子也不少啦,也吃下去啦,咱们这干惯了的实在坐不住;再说,光歇着也不乐意呀!
三 张大娘,你闹这场病花钱不少吧?
娘 那还能少了!—象我这连着病了五六个月,瘦的皮包骨头,眼瞅着走到地头上的人啦,幸亏共产党来救了我,现今公家来办工厂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厂里把我送到医院去,养了这一个来月。打针、吃药全是厂里拿钱,多少钱我也摸不清啦,少到没处去,也得个二三十万。
组 (感叹的)这会儿工人有病,厂里花钱给治,要是国民党在的时候,谁管咱们哪!
娘 (气愤)国民党!!要不是国民党把我开除了,我还得不了这场病哪!就因为我有病多歇了几个工,他们就不要我啦。他们要我死还盼之不得哪,还把我送医院?要是国民党那伙王八羔子们在的时候,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不用说住医院,连医院门也进不了。
混 (虽然落后,但国民党对他的压迫还是仇恨的)那会儿医院是给人家有钱的大老爷预备的,咱们穷工人配进医院?——有病死了,活该!
郑 (半开玩笑的对混)是呀,张大娘这场大病好了,真是你们的万福哇!这会儿又给你娶上了个媳妇儿,张大娘一辈了就你这么个宝贝疙瘩,单看你们小两口怎样孝敬他老人家啦!
娘 (感激的)就按这回二混娶媳妇说吧,我跟厂长一提,厂长连个顿儿也没打,马上开了个条就借了五十万;要在解放以前,不用说跟厂长借钱,连句话都够不上给他们说,咱们要走的离他们近了,他们还捻着鼻子嫌咱臭哪。
三 要在以前咱吃不到嘴里饭,都没人管,还管娶媳妇儿?
组 看解放以后工房娶了多少新媳妇啦,这会儿张大娘你也熬成婆婆啦!
娘 苦熬了这么半辈子,这会儿给他娶上媳妇,也算了啦找这件心事啦。
郑 (玩笑)二混,你小子还不好好干?这么个好媳妇给了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狗屎上啦!
混 (掩饰自己的高兴,追打郑)俺有命——你小子想寻还摸不着哪!……
组 咳!别闹啦,赶紧吃饭吧!吃了饭还干活儿哪!
娘 (对混)真是,吃饭都不好好吃!
三 二混,你小子一提老婆子就上劲啦!
郑 咳,不闹啦,不闹啦,(跑了一圈热的喘起来)跑的真热,脱了再吃。
(一脱衣服,摸着口袋里的活搬子)
郑 (忽然想起)唉呀!光顾闹了,把正经事都耽误啦——早起我带来个活搬子,打算往厂里交也忘啦。组长,你看怎么办?
组 你哪里来的活搬子呵?
郑 (俏皮的)我偷的!
众 (惊奇)偷的?!
娘 (关心)怎么这会儿你还偷哇?
郑 (嬉笑的)你们光听话头不听话尾——国民党在那会儿,我吃不饱,穿不上,我不偷他干吗呀!
众 (松口气)闹半天你是那会儿偷的呀!
郑 那天我偷了,想拿到西花园去卖,换三斤棒子面吃,谁知道第二天解放军就攻开石家庄啦,也没卖了,直撩到现在。
混 (眼馋的)这会儿你怎么不卖了,现在比从先还值钱哪!
郑 现在我一个月拿二百五十斤小米,厂里发了配买证,配买米、面、布匹、油、盐按八扣,吃不清喝不清,我还卖他干什么。再说厂里正装车,这都是咱们手用的东西,拿出来还不是咱们大家方便吗。
娘 (称赞)你这个孩子真好啊!赶快交了去吧!
组 对啦,快交到工务部去吧,这几天那么多交东西的,都得到表扬了,你要交上去了,保险一会儿就给你挂出牌子来啦!
三 (单纯经济观点)对,交了吧,现在这么一个活搬子可值十几万哪!
郑 好!你们先吃饭我现在就交去!(下)
娘 (看着郑义背影赞叹)这会儿工人们可真是心眼儿开化了,这些个日子多少人交钢圈交零件儿啊!
组 张大娘,你是不知道,以前郑义也不是这样人;国民党在的时候,他一进厂就是两个心眼,一个心眼光注意科长,一个心眼光结记着偷。科长一进厂,人家装好了的螺丝,他也拿搬子拧哒拧哒。科长前脚走,他后脚扔下搬子就溜,到摇纱偷个纱缕啦,到细纱拿几个穗子啦,我们保全部要是领个值钱的家具,三两天他就给你抄走啦,这个活搬子还不是那会儿偷的!
娘 那会儿谁不沾补点啊,他们一天看的紧,反正谁也不能等着饿死。你们不记的,那时候夜班一过了十二点,那茅房里,这儿下六儿啦,那儿睡觉啦,挤的满满荡荡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那象这会儿工人干的这么欢哪!到礼拜日工人还赶着加点,这会儿你们装机器八个钟头比早先十二个钟头干的活儿还多。你就拿郑义这个孩子说,跟以前简直是两个人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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