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九渔民　智勇伏群魔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海上九渔民　智勇伏群魔
新华社记者　汪振华　黄越
六月二十六日上午，电白县大榜公社东山大队的中型风帆船“电白3—0204”号渔船正在阳江县南鹏岛以南的海面上捕鱼，忽然从远处驶来一艘灰色的小汽艇。这艘小汽艇迅速靠拢了这艘渔船。从汽艇上跳过来了八个全副武装的美蒋特务。他们一登上渔船，就由六个匪徒分别持枪监视着船上的七个渔民，另外两个匪徒专门监视着船上的大工赖传和舵手赖乙。匪徒们把小汽艇系在渔船后面，用枪口对准渔民们的胸膛，强迫他们立即扯帆向东开航。
劫走渔船的八个美蒋武装特务，番号是“广东省反共救国军独立第三十一纵队第三支队”。他们已经在阳江以南的公海上飘荡了好几天，企图伺机骚扰大陆，但是由于人民解放军海军炮艇和警觉的渔船的严密监视，他们始终无法靠近海岸。送他们来的运输船早已撇下他们溜走了，小汽艇无法渡过大海逃回老巢，特务们徬徨无着，便劫持了这条渔船，想把自己伪装成渔民，瞒过人民海军和水上民兵的盘查，躲到香港或澳门去。
渔船上的九个渔民是：赖传、赖乙、赖兆、赖亚源、赖路、许旺、林土春、王景祥、陈赞，他们都和蒋介石匪帮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在敌人的武力胁迫下暂时决定开航，但同时大家向船上的民兵班副班长、大工赖传不时地投去焦急的眼光，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歼灭这股武装特务。
赖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在旧社会饱受苦难的渔民，他的一家在解放前受尽国民党反动派和地主渔霸的残酷压迫。他的父亲是在饥荒中饿死的。抛下四个孩子，母亲无法养活，结果年幼的弟弟不得不去给人家放牛，妹妹不得不卖给地主做丫头。他自己更是从小就在皮鞭下、在惊涛骇浪中为渔霸卖命。解放后，他流散各地的家人团聚了，生活一天天好起来，去年还新盖了一座房子。现在，仇人又来到了眼前，难道能够让匪徒们逃跑吗？赖传思考了半天，心里拿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要想法坚决消灭这股匪徒！
赖传心里镇定下来，他和匪徒们相处了一些时间后，发觉这帮匪徒除个别的会讲广州话外，其余都是讲北方话，没有一个能听懂渔民们讲的黎话（粤西一带的一种方言），这使赖传喜上心头，他便用黎话轻声对协助他掌舵的老舵工赖乙说：“现在硬拼是不成的，先得设法把匪徒的小艇沉下海去，斩断他们的手脚。”
这时海风小了，船行得慢，匪徒们有些恐慌起来。赖乙就乘机用手比划着对一个匪徒说：“风小，又拖着汽艇，船走得太慢，解放军的炮艇和海上民兵追上来可怎么好？不如把小艇丢了吧！”赖传也加上一句说：“对，把小艇放了，船可以走快些。”
匪徒们听了他们的“建议”后，觉得有道理。有一个匪徒跳下小艇，打开艇底的活塞盖，让小艇自行沉下海去。
赖乙这一计，使匪徒们无法离开他们的渔船一步，全船渔民更加坚定了和敌人斗争的信心。
天黑下来，匪徒们仍然没有放松对渔民的监视，渔民们每走动一步，都有持枪的匪徒紧紧盯着。
渔船在匪徒们的劫持下继续航行着。赖传不断和在近旁操舵的赖乙研究对策。漫长的一夜过去了，在东方破晓的时候，一个消灭匪徒的计划在赖传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他通过种种暗示，指挥全船渔民多同匪徒接近，对匪徒们装出亲密的样子，使敌人放松警惕。
果然，匪徒们看见被劫持的渔民已经听从他们的指挥，就渐渐放下心来。几个匪徒已经把枪放在甲板上，扭开收音机收听广播。这时，足智多谋的赖乙为了进一步解除敌人的戒心，乘机凑过去和几个匪徒交谈，他时而装着羡慕的样子看看匪徒手上的表，时而扭弄一下匪徒的收音机。其他渔民也学赖乙的样子，慢慢和匪徒们拉扯起来。一个匪徒竟得意地对渔民说：“跟我们一起到澳门去吧！到了那里，你们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大家听了都装出高兴的样子。匪徒们这时相信渔民已经上钩，对他们的戒备更放松了些，有些匪徒还教渔民怎样使用手榴弹、卡宾枪。不过，这一帮匪徒的头目、专门监视大工赖传的匪“第三支队”的“副司令”梁庭燎，却始终注视着船上的动静，他看见同伙们这样随便地和渔民混在一起，反而警觉起来，天一黑，他就派三个匪徒在船上放哨，监视渔民。
渔民们都在默默地作着搏斗前的准备工作。老渔工赖兆，下午就从船舱里找出一把小刀藏在身上。赖传、赖乙等，都在敌人不知不觉的时候把一根两尺多长比手臂还粗的插杆放在身边，有些渔民借故整理帆缆、鱼网，转移到有木槌、木棒的地方坐着。这一切，他们都做得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被匪徒们发觉。
被劫持的第二天晚上，夜风鼓满白帆，船加快速度向着万山渔场驶去。海面上出现了一片繁星似的灯火，特务头子梁庭燎等一见吓得立即叫喊起来，他们喊醒了在睡梦中的匪徒，如临大敌地监视着船上的每一个渔民。匪徒们以为灯火处是大陆的渔港，因此惊慌万状。特务头子梁庭燎气势汹汹地用枪口指着赖传的胸膛喊道：“前面灯火是什么？你把我们驶到哪里去？快说！”
赖传一看情况不妙，顿时心生一计，他向匪徒们说：“大家别紧张，那是照虾的渔船，你们快进舱里躲藏起来，让我们来应付好了。”可是，狡猾的匪徒们不上钩，他们用枪口胁迫着渔民们转舵驶离了渔场。
原来，赖传他们想把这艘渔船驶进万山渔场，接近那里的大群渔船，取得支援和呼应，然后动手把敌人彻底消灭。但现在这个计划无法实现了。
又一夜过去了。六月二十八日早晨，船离澳门只有大半天的航程，再不想出办法匪徒们就要逃走了。渔民们不时焦急地看着赖传，好像在说：“快下决心吧！”对这段航路了如指掌的赖传却心中有数，他知道船要进入澳门，还要经过渔船密集的捕鱼区，那时就会有办法。他沉着地依着敌人的意思把船继续向澳门方向驶去。
果然，不久大群渔船就出现在眼前。这帮匪徒们显得紧张起来。这时，赖乙抓住匪徒怕死的心理，假装关切地对匪徒说：“我们快到澳门了。这里解放军海军的巡逻炮艇很多，海上民兵非常厉害，得小心点！”匪徒们问他：“那你看怎么才能过去呢？”
赖乙说：“把你们的东西丢了，带着这么多枪，是没法过去的。”
匪徒们争吵了一场后，接受了他的“献计”，把子弹、手榴弹和背包等先后投下海去。但却仍然留着手中的长短枪不放。
下午三时许，船驶近珠江口我方的渔港湾仔与澳门之间的海面。这时，船向右边驶去是澳门，向左边驶去就是湾仔。忽然，远处传来一艘人民海军炮艇的马达声。匪徒们惊慌万状，立即将剩下的枪械、电台全部抛下海去。这时，赖传立即使尽全力，把舵杆往右一拉，船马上向左急转弯，往湾仔疾进。一名匪徒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向赖传猛扑过来，企图抢过舵杆转变方向。在这紧要关头，赖乙举起铁一般的拳头对匪徒?喝道：“你敢动，我揍死你！”这个匪徒一看不对，抢步走向船边，纵身跳进海里去了。与此同时，赖传一声号令：“打！”随即挥起一根粗大的木棒，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特务头子梁庭燎头部击去，只听得“哎唷”一声，棒落之处，血花四溅，这个自以为最警觉的特务头目摇晃着身体倒在船上。其他渔民这时也纷纷挥动木槌、木棒，朝所有的匪徒扑去。赖乙的木棒正好落在一个匪徒的脊梁上，这个匪徒一声惨叫掉进了海里。赖乙又翻身抡起木棒，朝左边正想跳水逃命的另一个匪徒猛力一击，正中这个匪徒的后脑，匪徒扑倒在船舷上，随即又掉进了海里。
赖兆、赖路、赖亚源等也同匪徒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搏斗。搏斗进行了几分钟，剩下的匪徒有的负了重伤掉进海里，有的跳海逃命。被击倒在甲板上的特务头子不能动弹，就被渔民林土春、王景祥用缆绳紧紧地捆成一团。
搏斗结束，正当渔民们继续追捕落水的匪徒的时候，澳门方向突然驶来一艘巡逻艇，越过我方水域，将落水的七名匪徒救起载往澳门。
同匪徒们紧张周旋了两个昼夜和一个白天，英勇的“电白3—0204”号渔船的全体渔民，无一伤亡地押着一名特务胜利地回到了珠海县湾仔码头。他们在码头上受到了人民解放军边防部队和当地人民的热情接待。（附图片）
下图：人民解放军战士和电白县民兵正在押解“广东省反共救国军独立第三十一纵队第三支队”“副司令”梁庭燎（中）。这个武装特务是被广东电白县“电白三—○二○四”号渔船九名渔民活捉的。
新华社记者　汪振华摄
左图：“电白三—○二○四”号渔船的九位英雄渔民（前排左起：许旺、赖传、赖兆、赖亚源，后排左起：赖路、林土春、陈赞、王景祥、赖乙）。　新华社记者　汪振华摄
下图：“电白三—○二○四”号渔船返回时，受到当地各界人民六千余人的热烈迎接。　王鹤午摄（新华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