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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喜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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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9-21
第5版()
专栏:

  “老喜哥”
  曾毓秋 黄如枢 陈声扬
“你们要访问加厚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林红喜么?”中共福建宁德县戈童区区委会秘书老周同志对我们说:“你们要找他,不要上他家去。白天他很早就出工去了,晚上,不是到社员家去串门,就是到生产队去了。要找他,得上田头去找,叫一声‘老喜哥’,就会找到。”
劳动悉真情
赶了十几里山路,天色向晚,我们来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翠绿的山峰的山村。一片茂密的稻子,喷吐着诱人的甜香味。田野里人喊牛哞,热闹非常。尽管村边屋角已飘起了淡青的炊烟,看来人们还没有收工的意思。我们一想到区上同志的话,便推测:这里莫非有老喜哥在?站在田边打量了一会,一色都是福建东部农民惯常的打扮:头戴斗笠,身穿苎布粗衣,实在分不出哪个是党支部书记。姑且冒叫两声吧:“老喜哥!老喜哥!”果然,田里一个人应了一声,直起腰来,手提秧桶,从田塍上稳稳当当的走了过来。看那走田塍的功架,便知道是个干田头活的行家。
他引着我们穿过整整一排新屋——这都是社员修的,直到村头上,一圈土墙里围着一间朴素的旧屋,这才是他的家。屋子虽旧,却很整洁。特别惹眼的是一排农具,单是我们数得出的有山锄、板锄、田刀、耘田器等六七种,全都雪亮锋利,看来是经常用的。墙上的棕衣,苎衣,担柴的柱杖、千担,甚至带到田头挖蚯蚓喂鸭的小竹筒,都一应俱全。
月光下,我们和老喜哥谈了很久。
我们先谈到在区里听到的一件事:社员孙妙顺的妻子在天亮以前生下孩子,天刚亮,老喜哥便来敲门道喜,并且通知孙妙顺到生产队去领补助粮食。孙妙顺一家人都很纳闷,为什么工作十分忙碌的老喜哥如此关心这种小事,而且一清早就知道了消息呢?
当我们向老喜哥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回答既简单又平常:“妙顺常和我在一起劳动,有事经常攀谈,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呢!我早就晓得他老婆怀孕了。前几天,在一起劳动的时候,发现他神色有点不安,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那天清晨,他不曾出工,听身边的社员一说,我再代他算算家里的人口粮食,怎不知道他有困难?我们队里早有规定:凡是添丁,家里有困难的,都有补贴。我们在田头商量一下,我就放下锄头通知他一声,这事平常得很嘛!”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说下去:“我们都是一样受过苦的人,穷兄弟过去的苦楚不能忘!今天有啥困难,更不能不管!”他激动起来:“孙妙顺是个贫农,他从父亲手上起就困难,是靠一条扁担添吃的。常言道:肚痛知道肚痛人嘛,我也是个受过苦的人。我当干部,又不是当官,社员有困难能不管吗?”
义 务 轿 夫
不只是孙妙顺一家。我们还听到了这么一件为社员普遍传说的事:一天晚上,老喜哥刚吃晚饭,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哭叫,紧接着就没声息了,几个小娃娃跟着就像打锣一样喊起来。他赶紧丢下筷子赶了过去,发现这家主妇孙细喜突然晕倒了,脸色黄得像草纸,牙关咬得紧紧的。他忙叫老喜嫂把她抱到床上,同时派人连夜到戈童镇上去请医生。孙细喜的丈夫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其他的大人。老喜嫂便一手托起两家的担子,代管孙细喜的家务,照顾娃娃,浆洗衣服,比管自己的家还细心。
那时,恰好是挖番薯、种麦的当口,劳力很紧。老喜哥帮助生产队安排了劳力,派人请医生、抓药;再安排人值班,轮流看护病人。他自己带头先值第一班,并且和社员们一道,服侍了好几个通夜。
戈童镇上医生来了,说病人非送到镇上去治不可。十五里上坡下坎的山路,怎么把病人送去呢?老喜哥又出了个办法:借了顶轿子,叫一个妇女拦腰把病人抱着,坐在轿里,两个社员一班,轮流抬。不用说,义务轿夫里也有老喜哥。临走前,他还特地向抬轿的社员交代:“一轿抬两个,累是累一点,但要念到病人,可不能喊累,也不要高声说话,免得病人心里不安。”
孙细喜的病终于抢救过来了。她的丈夫赶回家的时候,握着老喜哥的手道:“老喜哥!有你们在,真是天塌下来都不怕呵!”
老喜哥道:“你在外边干革命工作,还不是为我们大家,这是我们的本分;再说,这事对社员也是个很好的教育,要是没有集体的力量,能把病人救过来吗?!”
知人更知心
老喜哥看人看得准,底摸得清,这也是社员们夸奖的。有个社员名唤李徐贵,脚上生了疮,队里花钱给他治好了。插秧大忙的时候,他却接连两天都没出工。好些社员都很生气,说:“这个人忘本啦!”生产队长向老喜哥汇报了这个情况。老喜哥想了想,对生产队长说:“我看,其中怕另有原因,是不是脚没全好?”生产队长争辩道:“他脚上疮口早就合了。”老喜哥却坚持先了解一下。他登门和徐贵把体心剖意的话一谈,徐贵道:“多承集体的情,把脚给我治好了,我哪有不感念的,就是脚没好全,看外头是合了,还下不得水,干不得水田活,请队里给我派旱地的活,我一定出工。”老喜哥转告生产队长,改派了旱地的活,果然出工很来劲了。
“老喜哥,你到底凭什么断定他另有原因呢?”我们问。
老喜哥还是那样简单又平常地答道:“凭的是平常在劳动中的了解。这个人是贫农的底子,平常出勤经常,劳动态度也好,干活是个好把式,不是那耍五花棒子的角色。他在紧工时不出工,必定有点不得已的原因。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经过这么寻根究底地一问,我们终于了解到老喜哥为什么这样深入实际、深入群众的原因了。你掰开他的手数数看:一、二、三、四……那上面不是厚厚的八个茧子吗?他从土地改革起,当了十三年干部,这些茧子没有褪过。这就是老喜哥的本色。正是在长期劳动中,他才培养出了对自己阶级弟兄深厚的感情!
我们又问他:“又要工作,又要劳动,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他激动地说:“这比过去受苦还困难吗?我是跟人家当放羊娃出身的,那时,我没有屋住,就在人家牛棚旁搭了个草篷安身。”
他浓眉一动,沉思了一下,接着说:“党经常教导我们:党员、干部是人民的长工,如果不劳动,一天到晚摇摇摆摆,怎像个革命干部的样子呢?手一离开锄头把子,那就是楼上不晓楼下事了,社员们谁还肯给你讲贴心剖意的话?有些神神鬼鬼的活动,你怎能不给蒙在鼓里?”
“不光是我一个。我们大队四个主要干部都参加劳动。常言道:龙头一动龙尾摆。社员们看到干部又工作,又带头出工,就争着干活。大家在一起劳动,身贴着身,心贴着心,团结好了,各种工作也就好办了。”
就我们了解到的材料,事情果真是这样,在老喜哥的带动下,全大队的生产成为全县生产最出色的大队之一。一九六一年比一九六○年增产二成,一九六二年又比一九六一年增产百分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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