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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感情变化之后——文艺工作者在农村的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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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09-22
第2版()
专栏:

  思想感情变化之后
  ——文艺工作者在农村的故事
  新华社记者 潘荻
“思想感情变化之后”,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一个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当他全心全意地深入到工农兵群众中去了以后,在他的思想感情上会引起一些什么样的变化?对他的创作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影响?这种变化和影响,在今年以来各地文艺工作者上山下乡的活动中,可以找到很多很多。下面说的是中央农村文化工作队山东队队员中的几个小故事,读者会从这里看到,实践是怎样又一次证明了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光辉。
农村小景入画记
中央农村文化工作队来到了胶东地区。这里丘陵起伏,果木成林,满眼凝绿的茁壮的庄稼中,不时出现两三幢或一大片红色瓦房,显示着这个过去是抗日革命根据地的农村近些年来欣欣向荣的景象。
正当许多队员对这片农村景色赞美不已的时候,有一个队员却若有所失似的,闷闷不语。这个队员是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助教黄润华。他学山水画多年,对传统的临摹,对笔墨功的锻炼,曾经下过一番功夫。这次,他满心高兴地参加农村文化工作队,原打算下农村去搞一些创作。他想像他将要去的地方,即使没有怪石嶙峋的奇峰,也该有云树迷茫的山岳;即使没有层峦叠嶂之景,也该有古树苍松之态,可供他写生作画。现在,他来到的地区,沿途所见,以至到了他旅行的终点文登县,都不仅没有他想像的景色,甚至连一棵他认为“像样的树”都没有。田野上那一片充满朝气、引人入胜的农村美景,并没有引起这位青年画家感情上的激动。他当时只是从山水画的构图要求着想:“这样平淡无奇的农村小景,怎能入画啊!”
农村文化工作队的队员们都在宋村人民公社社员的家里安了家。他们一面跟着社员下地,学着干各样农活,一面进行演唱、辅导、宣传、调查等活动。黄润华和其他队员一样,每天积极劳动和工作,可就是没有提笔作画的兴致。十天、半月、一月过去了,他带去的画纸,依然一毫未染。
作为画家,黄润华养成了观察自然的习惯。即使不想作画,他每天仍然是黎明即起,跑出村外去观日出,看朝霞。一天清晨,田野被蒙蒙的雾霭笼罩着。他走到村口,正巧看见一队农民推着独轮小车送粪上地。他们在田垅上鱼贯而行,越走越远,最后淹没在雾霭之中,只留下隐约的人语声和小车轱辘的磨擦声,划破田野黎明的寂静。这些农村里极普通的图景,逐渐在画家心中激起一种亲切而美好的感情,多少时日之后仍然不能忘怀。这是农村生活正在使画家的思想感情发生变化的一个征兆。黄润华终于欣然提起笔来,在纸上留下了这幅雾中推车的劳动景象。
黄润华原本是一个在农村里长大的青年。自从学习美术并从事美术教学工作以来,经常游览名山大川和风景胜地,长期脱离农村,思想感情也逐渐和农村疏远。这次下乡工作,住的是农家,干的是农活,接触的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因而逐渐重新熟悉了农村生活,重新滋长了对农民的感情。他看到推车送粪的农民就感到亲切,对农民喜爱的一草一木也逐渐发生了兴趣。几个月的农村生活,唤起了他对农村的感情,也是对故乡的感情。他越来越发现这个他最初从技术观点得出结论认为“平淡无奇”的农村,具有着纯朴、善良、健康的内在美;他的心中,越来越燃起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创作的激情。自从创作了《晨雾》这幅画以后,他的画笔就忙碌起来。《麦场》、《夜战》、《小葡萄园》、《放猪》、《打场》、《农家》、《村口》、《脱谷机》等等,一幅又一幅的农村小景都选入了画图。尽管根据山水画的理论,从层峦叠嶂的构图要求来看,这些农村景色是很难入画的。但是,现在画家以热爱农村、热爱生活的感情来观察这些景色,就觉得它们大有可取之处了。
农村文化工作队回京前夕,举办了一次农村美术创作展览。黄润华在两个多月中创作的四十多幅作品,受到群众的好评。
第一次独唱音乐会
夜已经很深。劳累一天的社员们都熟睡了,唯独中央乐团女高音歌唱演员翁若梅满怀喜悦,不能入眠。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涌现出当晚那场独唱音乐会的情景。
这是一次事先没有估计到有这么多听众,却又举行得十分成功的独唱音乐会。它是这样开始的:
翁若梅邀请了三四十个爱好歌唱的男女青年社员,希望他们晚上到公社小学校的教室里来。她打算演唱几支歌曲,请大家提提意见。没想到,各生产队闻讯而来的社员,如同潮涌一般。学校教室容纳不下,只得改在隔壁的俱乐部礼堂举行。不多一会,就几乎把这个礼堂挤满了。翁若梅面对这一情况,既高兴,又紧张。她高兴的是:到农村来已有三个多月,还未正式为社员们演唱过。现在大家不请自来了,不正是一次为社员们演唱的好机会么!但是她又很紧张:社员们是不是有听独唱的习惯?她准备的这些节目,会不会使老乡们听了以后失望而去呢?
翁若梅参加农村文化工作队,却又带着这样的顾虑来到农村。刚下乡时,除了工作队安排的集市宣传演唱外,平时她不习惯没有乐器伴奏就张嘴唱歌。甚至在和社员们一起劳动时,她也不敢自动提出唱一支歌,为大家解解乏。日子多了,她和社员们在朝夕相处中相互熟悉了,社员们真挚纯朴的感情和爱听唱歌的愿望,促使她为社员们歌唱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起来。她的心头经常交织着想唱却又担心群众不爱听的矛盾。现在,这个矛盾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刻了。
六七百双眼睛望着她,一张张黝黑纯朴的面庞是多么熟悉而亲切。在那拥挤的人群中,她高兴地发现了那抱病而来的会说快板的“诗奶奶”,她看到了那些曾在一块劳动、爱唱吕剧的小伙子、大姑娘,还有左邻右舍的大娘、大嫂。那位提着灯笼从六里外大寨村赶来的七十岁的老大爷,也被她找见了。这时,她又想起了党的号召:为五亿农民服务,是文艺工作者的根本方向。于是,她毅然抛开一切顾虑,大胆走上舞台,开始了她艺术生活中有历史意义的第一次独唱音乐会。
她的歌声一起,会场顿时就安静下来。她根据过去在少数社员中小型演唱时所听到的一些意见,不再考虑什么共鸣、位置,而是力求尽可能把字咬清楚,让大家听得明白,听得懂。她一人在台上不跳不舞地,只是唱完一个歌曲再唱一个歌曲,群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地听完一个再听一个。翁若梅越唱越大胆,越有劲,一连唱了十四支民歌和群众歌曲,毫无倦意,听众也越听越想听,有的青年社员还写条子点歌。最后,报幕员宣布音乐会结束,许多人还不愿走。有一些老大爷、老奶奶也自动留下来,说是要开个座谈会。他们夸奖翁若梅唱得好听,就像“戏匣子”唱的一样。他们还向翁若梅提了个意见,说她唱的山东民歌《绣花曲》少了一段。
翁若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从事音乐工作十多年来,第一次深入农村,第一次来到这些农民之中,就承受了他们的爱护和鼓励。她过去在城里曾多次参加音乐会演出,也曾接受过观众的掌声,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群众需要她,她也需要群众。
相声《画相》的诞生
莱阳、荣成等三县教师会议在文登举行。参加这个会议的教师们点名要求中央文化工作队队员、相声演员马季、于世猷为他们说一段《画相》。大家都知道这段相声是马季在文登县农村的新作。它通过一位画家替全国农业劳动模范张富贵画相的故事,巧妙地歌颂了这位模范人物热爱劳动、热爱集体的高尚品质,生动地宣传了党号召干部参加劳动的政策。听过的人都称赞它有思想内容,又有笑料,是一段好相声。
这段相声的诞生,是年轻的马季深入生活、深入群众的结果。今年仲夏季节里,中央广播说唱团的相声演员马季、于世猷扛着背包,到了文登县高村人民公社社长兼富贵生产大队队长张富贵的家里。他们放下行装,就表示要跟张富贵下地去干活。张富贵立即同意。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两位演员下地去了。
一路上,张富贵不时停下来,不是把道旁这块地里歪倒的庄稼扶正,用脚把土培紧,就是弯下腰去,把那块地里刚出头的杂草拔掉。马季、于世猷也学着见草就拔,见歪倒的庄稼就扶。到了地里,张富贵干什么活,他们也跟着干什么。满身大汗,也不叫一声累。到休息的时候,张富贵请演员们说段相声,鼓鼓大家的干劲。马季和他的伙伴毫不犹豫,擦干汗水,就在场上说起来,逗得社员们哈哈大笑。这时,他们却看见张富贵独自一人还在地里捆麦、推车,忙个不停。
马季、于世猷在和张富贵同生活、同劳动的这些日子里,也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和启发。虽然他们一到文登县,就有人向他们介绍张富贵的事迹,说他当干部二十年来,一直带头参加劳动,是一面不褪色的红旗。但那时他们只是从概念上认识张富贵,从理性上对他表示敬意。而现在,他们从亲眼看到的许多过去人们未曾谈到过的,报刊材料中也不曾介绍的日常小事情中,更深入地发现了这位劳动模范严格要求自己、公而忘私和勤劳俭朴的美德,因而第一次真正对这位劳动模范产生了敬爱的亲切的感情。他们看到一次要歇午晌的时候,张富贵一定要他的女儿再在地里推几趟车,弥补上午因事耽误的农活,不让队里吃亏。他们还记得,张富贵不管自己多忙,也要抽空去探望有病的社员,叮嘱他们好好休息,不要下地干活;社员的孩子病了,他忙着张罗找医生、送医院。平时,张富贵手里不是拿镐,就是拿锄,不是干这,就是干那,从不闲停。年轻的社员们干活质量差,他就当场示范,干给他们看。……这许许多多事情都使两位演员十分感动。他们从张富贵身上看到了党的思想的光辉。
马季用相声形式来歌颂英雄模范人物,虽然有过一两个成功的作品,但也碰到过许多的困难。特别是他曾经多次根据报刊介绍的模范人物的事迹,企图尝试创作,总是“没开始就结束了”;或者花了一两月时间,“苦写出来一个废品”。现在,他却有着一种非要创作一段相声来歌颂这位劳动模范不可的饱满的热情,而且,他在生活中也发现了许多善意的笑料。于是,他的创作成了弦上的箭了。正在他精心构思的时候,一位美术工作者前来要求替张富贵画相。尽管只要张富贵坐半个小时,而闲不住的人却一分钟也闲不住。张富贵坐不了几分钟,就想起什么事来要往地里去一趟,或者要到社员家去一趟。结果一上午过去了,一张人头速写也没画成。从张富贵闲不住的特点和画相这个情节,马季得到了启发。他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顺利地写出了《画相》这段相声。
谈起这段相声的创作过程,马季就会兴奋地对人说:他这次深入农村,进一步深切体会到了“生活是艺术创作的源泉”这句名言的真谛。他今后将要继续坚持走深入生活、深入群众的创作道路。
(本报作了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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