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板——洪洞人民参战故事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跳板
　　——洪洞人民参战故事
　　金沙
坐在门前的李玉贵，灰白的头发，带黄的眼睛，枯瘦的双手，更加重了他的沉思。他在思想着一件事：从这里往西，穿过冯壁到玉峰山，县城将要炮火连天，咱们的人——八路军就要攻下城来，在弹雨中从跳板上冲过封锁沟。李玉贵想着笑了，又跳起来就走。
李玉贵比平日有劲头了，忘记了他是六十六岁的老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又在村外转了一圈，在河滩里号下几棵大杨树作跳板攻城。当咱的队伍从大杨树跳板上冲过去，也只有咱们队伍能从大杨树跳板上冲过去。冲过一个，咱们心上开一朵花，这多光荣。李玉贵回到家里，就找了几个熟悉可靠的人，来在一间小房子里悄悄的商议做跳板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情，作起跳板，咱的人就能从跳板上冲过去攻下城来。”
“对！黑明白夜要干的。”
李玉贵笑着说：“这件事情得保守秘密，怕张从龙知道了有准备。”
“对，这还不能。上至父母下至妻女，一概不准说出实情。”
所有的人自动发过誓。
黄昏，九个黑影子跳过水沟，穿过河滩去，锯子就在大杨树上“刺啊擦啊”响起来。有人还不时的东照照西瞧瞧，锯子的声音由慢到快，由快到紧，九个人心要一锯子伐下二十四棵大树来。又一斧子作起十二个跳板来，让咱们的人从跳板上冲过去拿下城来。
半夜了，露水已经下来，他们的裤子湿了半截。李玉贵毕竟上了年纪，又加有病，有些寒颤，但他把胳膊一伸，肚一伸，腰撑起来和别人一样的出力，竭力来制止身上的寒颤。有人发觉了说：
“你歇一会。”
“什么话！”李玉贵故意使出很大劲来。但是潮气太重，李玉贵的胃病又犯起来，心口渐渐痛起来，可是他咬着牙齿。后来更利害，他的肚子又胀大了，像一面鼓，锯子柄常常撞到这面“鼓”上，他仍旧用着力，还想依锯子柄把这面鼓压了下去。……
锯了一夜二十棵树伐倒了，又抬到村里，白天就开始作跳板。李玉贵的胃越来越痛，肚子越来越大，但是还一样出力干。在疲乏时候，或有人喊一声“老李怎么样？”李玉贵就把肚子一拍跳起来说：“不痛了，不痛了，来干！”其实胃还在剧烈的痛着，肚子还胀的难受。
村里人在议论着他们奇怪的行动，可是没有人能问出来是在作攻城的跳板。将有整百整千人从跳板上过去，攻下城来。
将黑的时候，咱们的队伍从村子经过，十二个跳板已经作起，有的抬在路边。他们好像向队伍说：“你看，咱们的跳板作起了，你们冲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