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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站的年轻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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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10-15
第2版()
专栏:

气象站的年轻人
新华社记者 张万来
无论在城市,在农村,无论干什么工作,只要树立起坚强的事业心,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那就大有出息,大有前途。谁说山沟里出不了凤凰?请看一看贵州省水城气象站几个年轻人的生活道路。
水城气象站设在海拔一千八百米的乌蒙山麓。全站四个初级技术人员,平均年龄二十三岁,他们有的来自洞庭湖滨的鱼米之乡,有的来自全国第一大城市上海,有的来自深山苗寨。就是这个由四名年轻人组成的小小的气象站,连年被评为省、专区和县的先进单位,一九五九年还出席了全国群英会。中国科学院的专家对他们的工作也曾给予很高的评价,县领导部门说他们是领导农业生产的“一双眼睛”,农民说他们是“毛主席派来的管天兵”。有些前来参观和视察过他们的工作的人,也都有这么一个印象:“八年红旗,名不虚传”。
曲折的道路
让我们把话题追溯到八年之前。
一九五六年初秋,不满十九岁的方伯仲从成都气象学校毕业后,就和一个伙伴满怀热情地来到了水城。这时,气象站三间平房的墙壁只砌成半截,第二天他们就亲自动手参加施工,一个月后房子建成。工作开始了。在亲手创业的工作岗位上值勤,他们按捺不住由衷的喜悦。可是,没有多久,这种喜悦的心情就逐渐淡漠下去了。
工作是平凡的,一天到晚同数码表报和玻璃管打交道,翻不出新花样。远远近近的开山炮声,公路上的汽车马达声,年轻的地质队员们像戎装出征的战士出没在深山野岭……。相形之下,这个气象站显得有些冷落。几个月后,他们积累了一些气象资料,可是找不到“销路”。他们的心凉了半截。
苦闷笼罩着两个年轻人的心头。他们觉得浑身的力量用不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上,两手闲得发痒,生活过得无聊。他们思前想后,认定唯一的出路是离开这个山区,到大城市去。于是,产生了报考大学的念头。以后的几个月,他们除了值班就埋头读书了。
正当他们埋头苦读的时候,一天,一位地质工程师走进气象站向他们要气象资料,请他们在这方面协助一下。被誉为社会主义建设尖兵的地质工作者,也需要小小气象站的协助,这使得两个年轻人又惊又喜,看到了自己的工作同社会主义建设的联系。以后,他们便放下书本,走下小山包,把气象资料及时地送到地质勘探队,又跑到另外一些单位问人家需要气象站帮助做些什么。
但是,年轻人还没有下定在这山沟里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干一辈子的决心。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少对他们生活有着影响的事情,其中最使人难忘的是一九五九年三月间的一次冰雹。这次严重雹灾使全县损失十万多斤小麦,死伤近百头牲畜。但是,他们没能及时预报出来。事后,县的领导没有责备他们,只是说好好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工作中的疏忽给生产造成的损失,使他们逐渐增强了工作的责任感和事业心。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结。当方伯仲和他的伙伴认定方向迈步前进的时候,新来的同志却又走了一段他们经历过的曲折的道路。
可以说,气象站的创业过程,也是年轻人对个人前途的认识逐步明确的过程。
打开了局面
一九六○年,春旱。正当人们抗旱春耕的时候,贵阳、毕节的电报、电话一齐打到中共水城县委:三月十二日有严重冰雹。同时,年轻人主持的水城气象站的电话也打到县委:我们县不会发生。这时,在省和专区气象台的催促下,县领导部门动员了七八万人准备预防。专区气象台也一次又一次地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发布预报。方伯仲和他的伙伴把天气情况再次作了研究,向县委汇报。县委负责同志听了以后,半开玩笑地说:“你们是和县委唱对台戏呀!”“不,我们有充分的依据。”他一口气说了五六条依据,负责同志点头微笑说:“气象站信得过,那就听你们的。”于是,在他们的建议下,动员起来的人力全部就地转为抗旱。冰雹终究没有发生,一出“对台戏”他们唱赢了。
敢于唱“对台戏”,而且能够唱赢,这标志着他们的业务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这是他们刻苦学习的结果。
一九五九年六月他们开始发布天气预报的时候,只能照抄贵阳气象台的预报,一天对,一天错,弄得真真假假,没个准头。原来,水城县处在“云贵高原的屋脊”近侧,乌蒙山余脉由北而南贯穿全境,山川错综,地形复杂,气候同省内其他地方差别很大,即使是县内,气候也复杂多样,在同一个时间里,有的地区下雨,有的地区下雾,也有的地区赤日当空。
一个重要课题摆在他们面前:提高补充天气预报的质量,预报县内不同地区的气候差别。但是,他们的专业知识水平既不高,对本地情况又不熟悉。怎么办?学习。深入实际,向群众学习,向书本学习。他们买来一些专业书籍,每天工作之余,便埋头在煤油灯下,如饥如渴地自学起来。为了掌握本地情况,他们又去认真做了一番调查研究工作。
一九五八年下半年,站里留下值班人员,别的人都下乡了。他们随身带着仪器,边走边访问老农,观测山势地貌。住下来,和社员一起参加生产,了解当地的天气情况,学习生产技术。他们风里雨里,跋山涉水,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走了一千里左右的路程,遍访了全县一百三十八个公社,获得了大量资料,并且反复进行了研究分析。现在,提起全县的地形地势,以及它们同气候的关系,灾害性天气的发生地区等等,他们都如数家珍。对主要农作物的品种、分布情况,和它们生长发育过程中发生的气象问题,群众的栽培经验,主要病虫害的分布、发生和预防办法等等,他们也了解得很多。
近几年,他们天气预报的准确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一个县气象站达到这样水平是难能可贵的)。今年上半年,十六次冰雹、寒潮、霜冻等重大灾害性天气全部预报准确。一九五九年以来,他们写出三十一篇技术性文章,其中九篇被选入贵州省气象学会学术年会的论文集。根据调查资料绘制的全县农业气象区划图,不久前已经定稿。这套图共十三幅,包括地形区划、四季划分、雨量、温度、干旱、霜期和病虫害的分布、冰雹发生路线、各种作物的播种期、主要作物生长期等内容。这套图得到中国科学院专家们的赏识,认为很有参考价值。
主动当“配角”
年轻人看到了自己的前途,气象站也就一天天变得不平静了。起初是他们到处联系,主动寻求服务的门径。过了些时候,有些“顾客”就找上门来,请求支援。他们的态度是:只要力所能及,各行各业,有求必应。
这些年里他们做了哪些服务工作?如果用数字表示,那就是:从一九五九年九月到今年八月的四年中,总共提供了近三百份气象服务材料,为十六个行业的四十五个单位发布气象资料二百零五次,编写出《水城地区农业气候手册》和《水城地区水稻栽培与气象》两本共八万多字的小册子,分发到公社生产队。
副站长方伯仲说:“气象工作是唱配角的,我们唱的是主动的配角。”
去年二月间,他们根据贵阳、昆明、成都等气象台发布的长期天气预报,参照本地历年的气象资料,发现春天气候反常,对春耕生产十分不利。正当三月底到四月初播种水稻、玉米的时期,将有两次寒潮过境,播下的种子极可能冻坏。他们把这一情况向正在召开的县三级干部会议作了汇报,引起到会干部的注意。会后各地根据气象站的建议,召集老农座谈,商订本地适宜的播种期和相应的生产措施。结果,全县适时播种十二万五千亩玉米,九千七百多亩水稻,安全地躲过了两次寒潮,没有发生烂种、烂秧现象。
一九六○年四月,一百公里之外的一个水电站工地要求水城气象站供给气象情报,协助施工。按照上级规定的业务范围和当时的人力条件,他们完全可以推辞。可是,他们毅然承担了测报任务。在施工紧张阶段,他们每天向水电站工地发布四至八次预报,逢到阴雨天气,观测的次数更多,工作量比平时增加一倍以上。测报与正常的值班时间不一致,他们就加班干。前后四个多月时间,像对待自己职内的业务工作一样,一次观测,一个数码,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配角”唱主动了,戏也就越唱越热闹,越唱越惹人注意。现在,县领导在部署一个阶段农业生产工作时,总要请他们“参谋参谋”,人民公社在商量生产大计时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当受到表扬的时候
记者在这个小山包上住了几天,还听到有关这四位年轻人的一些小故事:
一次,袁有斌和他相识不久的女朋友约会,可巧逢他值班,同志们自愿为他代班,却被他拒绝了,他严肃地说:“作为气象员,没有任何事情比值班更重要了!”
一次,林启仕值班结束,高高兴兴去看电影,刚到电影院门口,听说值班的同志有事情,又高高兴兴回到站里代班。
工作第一,谦逊谨慎,是这些年轻人的共同特点。
现在站里有一个没成文的制度,是四年前立下的。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中旬,方伯仲从北京参加全国群英会归来,组织大家学习兄弟台站的经验,有人却不耐烦地说:“全国的红旗都叫我们捞来了,还学啥?”这种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袁有斌一起分析,觉得他们的伙伴正在滋长着骄傲自满情绪,第二天开站务会议,从检查工作入手,批判了这种思想倾向。方伯仲在会上说:“我们每个人要经常问问自己,在集体荣誉中有自己的几滴汗水,为了集体的荣誉应该付出什么努力。”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每得到一次表扬,不管这个表扬来自哪个方面,他们都要坐下来认真检查一次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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