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1阅读
  • 0回复

梅叶的无神论思想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10-15
第5版()
专栏:

梅叶的无神论思想
高崧
向群众宣传无神论,反对宗教迷信和一切有神论思想,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工作。毛泽东同志说过:迷信思想是“群众脑子里的敌人”,“反对群众脑子里的敌人,常常比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还要困难些”。他指示我们:必须启发群众自己起来同迷信思想作斗争,而“为了进行这个斗争,不能不有广泛的统一战线”①。列宁也说:“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如果以为,被整个现代社会置于愚昧无知和偏狭昏暗境地的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和手工业者)只要单纯受些马克思主义教育,就能摆脱昏暗的境地,那就是最大的而且是最坏的错误。应该把各种无神论的宣传材料供给他们,把各种实际生活中的事实告诉他们,用各种办法来影响他们,以引起他们的兴趣,打破他们的宗教迷信,用种种方法使他们从各方面振作起来。”②他提出,要把十八世纪战斗无神论的著作翻译出来,广泛地传播到群众中去。尽管十八世纪老无神论者的著作中“有不少不科学的和幼稚的地方”,需要我们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加以批判和补充,但是他们“所写的那些锋利的、生动的、有才华的政论,机智地公开地打击了当时盛行的僧侣主义”③,在提高劳动人民的阶级觉悟和唤醒人们的宗教迷梦方面,还是具有很大的价值的。
十八世纪法国无神论著作,我国近年来已陆续翻译出版。我们应该遵循列宁和毛泽东同志的指示,把它们很好地用来向群众进行无神论的宣传教育。这里,介绍一下十八世纪法国最早的一位战斗无神论者梅叶和他的著作《遗书》。
《遗书》在无神论文献中的地位
梅叶(一六六四至一七二九)是法国路易王朝统治时期的一个乡村神父。但是,同时他又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宗教唯心主义和一切有神论的不可调和的敌对者。由于当时封建统治和宗教对无神论者的迫害极为残酷,所以梅叶在生前不敢把自己的无神论思想公诸于世。直到临死之际,梅叶才把他写下的揭露宗教罪恶、反对封建统治的三大部手稿交出来。这部著作因此被称作《遗书》。
梅叶的《遗书》在无神论的文献中,占有一个特殊地位。梅叶不仅熟谙宗教的经典,而且对历代唯物主义哲学和无神论著作也有精湛的研究,他知彼知己,对宗教有神论的批判特别有力。梅叶出身于纺织工人的家庭,终生同乡村农民和手工业者相处,对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和思想感情有比较深刻的了解,对宗教给予劳动人民的毒害有切身的感受。所以,他对宗教罪恶的揭露,对劳苦大众的劝导,感情特别强烈。梅叶对宗教的批判,具有高度的战斗性,他不是抽象地进行反对宗教迷信的说教,而是明确地把宗教作为封建统治的精神支柱来加以反对的。梅叶对宗教的批判是和对封建专制的政治、社会批判结合在一起的。他批判宗教的目的不仅要反掉天上的神权,而且要反掉地上的君权,这是梅叶的无神论思想中更为宝贵的地方。梅叶是十八世纪法国第一位无神论者,他为这一时代的无神论树立了战斗精神的传统,所以,这一世纪的无神论被誉为战斗的无神论。
对宗教的政治批判
为了唤起劳动人民摆脱信教观念和迷信思想,梅叶对宗教的虚伪性和欺骗性提出了八大论证,不厌其详地对从宗教的各种迷信宣传到宗教的最根本的教义作了系统的批驳。他的前六条论证贯穿了对宗教的政治批判;后两条论证是梅叶与宗教唯心主义的论战。梅叶彻底驳斥了宗教世界观的两个基本观点——神的存在和灵魂不死,并通过论战明确地表述了自己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梅叶把专制统治和宗教看作是压在人民头上的两座大山。他说:宗教“支持最坏的政府,而政府也同样庇护最荒谬的最愚蠢的宗教。”(《遗书》中译本,商务印书馆版,第一卷,第八页。以下同书引语只注明卷次和页数)他告诉人民:国王和贵族是“世间最大的强盗和凶手”,僧侣和神父则是“最无耻的骗子手”,前者“支配着我们的肉体和财产”,后者“统治着我们的良心”(第一卷,第九、十一页),他们互相勾结,给劳动人民“处处撒下不公道的罗网”。梅叶对“不幸的穷人”抱有极大的同情,要他们摆脱强加在他们头上的宗教信仰,敢于向不平等的社会制度进行斗争。
梅叶深刻地揭穿了宗教关于天国和地狱的迷信宣传。他说:这只不过是贵族和僧侣骗人的把戏。“要知道宗教许给你们的天国及其永恒的幸福,其实只存在想像中。你们也不应当被……关于地狱可怕的痛苦的无谓的恐惧所吓倒,其实这种地狱并不存在。”(第一卷,第十八页)又说:现实的世界对于贵族和僧侣确是真正的天国,他们过着“逍遥自在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而“处在宗教恶梦与迷信的罗网中的穷人们,虽然痛苦挣扎,到头来还是驯顺地接受了这个强权世界的桎梏”。贵族和僧侣害怕劳动人民觉醒过来,他们以祈祷和忏悔等宗教仪式来束缚和麻痹群众,要劳动者“耐心地忍受自己的苦难”,用“徒劳无益的祈祷来安慰自己”,要“他们醉心于空洞无谓的宗教仪式”,履行“忏悔仪式”(第一卷,第十页)。
梅叶在揭露了宗教的种种欺骗宣传以及宗教与反动统治相互勾结的罪恶以后,总结了宗教对劳动人民有六大祸害,其中第一大祸害,就是宗教为反动暴政和残酷压迫作辩护,为社会上种种不平等现象作辩护,并且加以神圣化。梅叶说,这就最彻底地暴露了宗教的伪善和虚妄。梅叶通过对宗教的政治批判,还揭露了一切反动阶级利用宗教作为统治工具。他说,奴隶主哲学家柏拉图在《理想国》里就公开说过:为了进行统治,就“有欺骗人民的必要”。反动阶级的统治艺术就是:“人民不应当知道许多真事,而应当相信许多假事”(第一卷,第二十三、二十四页)。由此可见,那些宣传信神的人并不真的信神,他们自己知道这是“假事”,而他们把宗教信仰强加于劳动群众,是为了不让人们知道真事。梅叶的这一论证有力地说明了“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一真理。
对基督教圣书的虚伪性的揭露
梅叶还着重揭露了圣书和福音书上的种种无稽之谈,指出了其中种种自相矛盾和破绽百出的所在,揭露了圣书上誓约和先知预言的欺骗性,还驳斥了关于造物主、神的体现以及创世和原罪的教义、教条等等。差不多凡是他认为对教徒有蛊惑性的宗教迷信,他都给予了有力的揭发和批驳。
梅叶说:新旧约本是要“论证自己宗教的真实性”的,但是只要稍加研究,就可以发现,圣书上的种种论证恰恰“证明了神迹的虚妄”。梅叶指出,圣书上诸如上帝创造天地和人等等神说,几乎毋须多少科学知识,就可以戳穿它的荒诞无稽。因为宗教的教义都违背科学、违背常识,所以它往往不能自圆其说,而是矛盾百出。梅叶举出基督教教义中关于全能的神的说法说,基督教忽而说“只有一位神”,忽而又“教导并责令人相信,有三位神存在”,为了弥补漏洞,又说“神是三位一体”的(第二卷,第二页)。
为了戳穿“圣书”的虚伪性,梅叶把《马太福音》、《路加福音》和《约翰福音》对同一神迹的表述作了对比,指陈了它们之间的种种矛盾。例如:它们对耶稣升天的故事就没有统一的说法。圣书上还充斥了神使瞎子复明、聋子恢复听觉、哑吧重新有了说话能力等等荒唐故事,梅叶责问:既然神是仁慈的、全能的,为什么只是施一些小恩小惠,而不“解救非常众多的生灵,使他们永远免除人世的痛苦”呢?(参阅第一卷,第十八至二十一章)
梅叶指出,圣书上“充满了拙劣的欺世之谈”,没有一句是可以相信的。他说,那些编撰福音书的人“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天才写好自己的故事”,而《伊索寓言》要“比所谓圣福音书中的那些粗俗愚蠢的箴言聪明而有教益得多”(第一卷,第七一页)。
梅叶对圣书上誓约和先知的预言的揭露,同样是有说服力的。举一段他对《新约》中一句约言的批驳为例。《新约》上说:“耶稣基督开始传起道来,他号召说,你们要悔改,因为天国近了。”梅叶驳斥说:要是像他所讲的这个所谓天国“确实近了,那么它早就应该出现了,早就到来了。因为这个天国差不多是二千年以前所预言的,……但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个天国的任何踪影,这就是这个诺言或预言的虚伪性的明显证据。”(第一卷,第一九二页)
对神的存在和灵魂不死的批判
神的存在和灵魂不死是宗教和一切有神论的根本观点,是宗教世界观的出发点和基石。梅叶在最后两条论证里,分别对这两条宗教教条作了批驳。在论证中,梅叶贯彻了战斗无神论的精神,对古时流行的维护宗教世界观的新笛卡儿派的唯心主义展开了论战。在梅叶生活的时代,笛卡儿的二元论哲学在法国具有广泛的影响。笛卡儿认为有两种本质:一种是物质,一种是精神。新笛卡儿派沿袭了笛卡儿哲学中唯心主义成分,把笛卡儿关于“思想不朽”的主张,引伸来为宗教世界观服务。新笛卡儿派的代表人物是马勒伯朗士
(一六三八至一七一五),他认为世界以普遍观念的形式存在于神之中,神通过观念创造世界,也创造灵魂实体。同新笛卡儿派互相呼应的,还有僧侣主义者坎伯雷大主教法奈龙。梅叶对宗教唯心主义的论战,就是从针对这两个唯心主义者发出的。
梅叶在物质、存在是第一性的还是精神、思维是第一性的这个哲学基本问题上,坚定不移地站在唯物主义立场上。梅叶认为,物质世界是真实地存在着的,它无始无终,无边无际,它是永恒的、无限的。运动是物质自身的原因,而不是由于任何超自然的外力推动,因为这种外力是不存在的。空间、时间也是永恒的、无限的。物质、空间、时间都不是任何存在物所创造的。没有被创造的存在物,也没有创造存在物的创造者。自然界的万物是按照物质运动的自然规律产生的,一切起源于物质各部分的不同组合、配置和变化。
宗教唯心主义认为只有神才是永恒的、无限的存在,而真实存在的物质世界反被他们说成是神创造的。梅叶指出:这是“彻头彻尾的颠倒”。宗教唯心主义要论证上帝存在,既违背常识,更违背科学,他们不能从客观实际中取得任何证明,只能凭臆构和编造,因此,在他们面前困难重重,矛盾百出。
梅叶认为宗教唯心主义所说的灵魂不死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他说,既然物质是唯一真实的存在,那么人的灵魂也应该是物质。由于受当时科学发展水平的限制,梅叶还不能正确解释人的生命现象,因此,他这个说法是不科学的。梅叶自己也承认,他对于人体的各种运动和内部变化怎样在人的身上产生认识和感觉,是处于“无知状态”(第三卷,第一七五页)。但是他肯定:没有肉体就没有认识,没有感觉。梅叶说:“我们用自己的脑子思维,用自己的肉体感觉,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用自己的手触摸,因此,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的一切思维、一切认识和一切感觉所具有的内容就正是我们肉体和大脑的一些运动和内在的变化。”(第三卷,第一七六页)在人死去以后,生命也就终止,对于祸福和苦乐也就不再有任何认识和感觉。
对宗教批判的局限性
梅叶的《遗书》是一部杰出的战斗无神论著作,它对宗教本体论作了毁灭性的批判,为往后的无神论奠定了思想基础。梅叶对各种宗教迷信的揭露,至今仍不失为向宗教迷信者进行无神教育的好材料。梅叶无愧是十八世纪法国第一个伟大的唯物主义思想家,战斗无神论者。
但是,梅叶和所有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一样,在自然观上,还有机械的、形而上学的局限性。特别是在历史观上,他们一无例外地都是唯心主义者。梅叶不能真正了解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只有从物质生产和生活的条件中才能探求出宗教的社会根源。梅叶和其他老无神论者一样,是从人的意识中追寻原因的。他们夸大了宗教的社会意义,把阶级社会里的一切罪恶归之于宗教和教会,错误地认为宗教产生的原因在于人民的愚昧无知,而教会和僧侣则利用了人民的无知,采取种种欺骗的手段,把宗教信仰强加于群众。
显然,梅叶对宗教的起源只看到了某些现象,而并未认识到本质。对宗教本质的揭露,是马克思主义才做到的。
因为他们对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不能有正确的认识,这就决定了他们对于最终克服宗教迷信,不能提出彻底的有效办法。照他们看来,既然宗教产生的原因在于无知和受骗,那么只要使人们受到足够的教育,只要单纯地进行无神论宣传,就可以消灭宗教。列宁指出这是肤浅的、褊狭的资产阶级文化主义观点。马克思主义认为,宗教的社会根源首先在于对抗性的社会关系和阶级压迫,在于对抗性的社会及其发展规律是作为一种盲目的自发势力在起作用,因而处在剥削制度下的劳动人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因此,马克思主义认为,要消灭宗教首先就要消灭产生宗教的社会制度。进行反对宗教迷信的无神论宣传当然是必要的,但是,这一工作必须和无产阶级消灭一切剥削制度的阶级斗争结合起来,而且要服从阶级斗争的任务。法国十八世纪唯物主义者所反对的是封建制度,还没有最后消灭阶级剥削,当然也就不能最后消灭宗教。只有消灭了最后一个剥削制度——资本主义制度,才能消灭宗教的社会根源。即使在剥削制度被消灭以后,阶级斗争在一个长时期内还将存在,被打倒的但尚不甘心灭亡的反动阶级,仍然会利用群众的宗教迷信进行复辟活动。因此,在此期间,反对宗教迷信的斗争,仍然要从阶级斗争的任务出发,要和阶级斗争结合起来进行。对于利用人民群众的迷信思想进行封建复辟活动的分子,需要根据情节的轻重分别处理;而对于纯粹是人民内部的迷信思想和宗教信仰,则只能进行说服教育工作,从各个方面提高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提高文化科学知识水平,逐步消除宗教观念和迷信思想。
我们要反复地向人民群众进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无神论的宣传教育工作,必须同时有目的地利用中国和外国的老无神论者的著作,作为辅助材料。
①《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一○○九页。
②③《论战斗唯物主义的意义》。《列宁全集》第三十三卷,第二○○至二○一页。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