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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10-16
第4版()
专栏:坦噶尼喀通讯

访剑麻中心
本报记者 冯之丹
绿色的剑麻——西沙尔
坦加港在达累斯萨拉姆以北百余哩的海岸线上。
我们乘坐汽车从达累斯萨拉姆出发去访问坦加。公路两旁,经常看得见被火焚烧过的土地,有人在开垦新土。据粗略估计,这个国家不到百分之十的可耕土地是已经耕种的。坦噶尼喀的土地显然蕴藏着无比巨大的潜力。
坦加临近了。路标指着,离坦加还有五十九哩。这一段是最好的公路,平坦宽广。突然在起伏的山峦下面,涌现了剑麻的汪洋大海。满山遍野都是绿色的锋利的剑麻。公路像一条白蟒在绿色的波涛里翻腾。
剑麻,亦称西沙尔麻,因原产地墨西哥的西沙尔港而得名。为什么又叫剑麻呢?因为它的叶子长得和一柄短剑一模一样,大约三尺长,三四寸宽的粗砺坚硬的叶子,带着一个锋利的尖头,碰上了真能划破手指的。这种作物任何时候都能种植。种子埋下土了,慢慢地长出了一个像大菠萝一样的底盘,底盘上伸出成百条坚硬的叶子。经过一年育苗,两年移植,剑麻就能收割了。
你看到过海洋大轮船上坚硬得像钢条一样的缆绳吗?它浸在海水里,不怕海水浸蚀,也不怕任何磨损,拉力大,耐磨性强。这种粗硬的优质的缆绳就是用剑麻的纤维制成的。剑麻叶经过初步加工,取出其细长的银白色的纤维,就可以编织成麻线和麻袋,可以制成缆绳和轮船上的索具。剑麻的麻屑还可以织成粗地毯、桌布,以及做坐垫之类。
一棵剑麻,大概有十年至十四年的生命。也就是说,从收割起一直到它衰老,一共是七八年的时间。等到一棵剑麻衰老了,从它的菠萝底盘的中央就会长出一枝高约五六米的细长的小树。这小树开出一朵朵细小的黄花。在那棵老西沙尔的生命终结之前,它还要结出籽实来绵延自己的生命。于是,它枯萎了。那细长的树条,就被用来当作搭乡村茅屋的材料。西沙尔的树条被扎成土屋的架子,然后盖上草顶,四周涂上泥土,就成了一所简单轻巧的茅屋。在坦加省的乡村里,到处都是这一类型的茅屋。
剑麻是坦噶尼喀出口的最大宗,坦噶尼喀每年产剑麻二十万吨以上,其出口值占到全国出口总值的四分之一。坦噶尼喀因此成了世界产剑麻最多的国家,产量占世界剑麻总产量的百分之六十。
达累斯萨拉姆—坦加,沿东海岸百余哩之内,是坦噶尼喀剑麻种植园最集中的地带。它同南部及维多利亚湖以东地区,构成坦噶尼喀主要的剑麻生产基地。尤其是坦加省,坦噶尼喀全国一半的剑麻是从这个省生产的,它的省会坦加港就是坦噶尼喀剑麻工业最重要的中心。
坦加种植园
坦加,是一个三万八千人口的城市。它是坦噶尼喀的第二大城市和第二大港。在三万八千居民中,有八百个欧洲人。他们是英国人、德国人、瑞士人……许多人是大种植园主。
在整个坦加省,一共有七十四个平均占地一万英亩左右的剑麻大种植园,拥有约十一万非洲工人。坦噶尼喀全国近四十万工人,其中将近一半是农业工人,主要是剑麻种植园工人。一九五一年至一九五八年,坦噶尼喀剑麻工人罢工近三百次之多,参加人数达十万人。剑麻工人的斗争,是坦噶尼喀人民争取民族独立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坦加周围的汪洋大海般的剑麻,是非洲工人种植的,可是这一片又一片肥沃的土地却是属于欧洲种植园主的。当我们的汽车接近坦加的时候,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插在公路旁的一块大木牌是“海尔种植园”。过后,每隔数哩,又是一块大种植园的木牌。坦加这座城市,在过去殖民统治时代,事实上是欧洲人大种植园主的一个富足的“王国”。这里建立着一个“剑麻种植者协会”。请不要误解,这个所谓“种植者”,并不是指种植园的非洲工人,而是指那些并不种植的欧洲种植园主。这个协会在离坦加二十哩的地方还设立了一个“剑麻研究站”,仅仅这个“研究站”就占地一千英亩。协会下面设立了一个叫做“剑麻工业劳动局”的附属机构,专门从坦噶尼喀,尤其是东非其它殖民地如葡属东非和过去的卢安达—乌隆迪招募廉价的劳动力。正是欧洲种植园主的残酷剥削,造成了坦噶尼喀独立前非洲剑麻工人起来斗争的直接因素。
我们曾在当地新闻官的陪同下,到一个名叫阿布尼的欧洲人大种植园去参观。这是一个英国和瑞士资本合伙经营的有限公司,它在坦加地区拥有六个大剑麻种植园,占地六万多英亩,约有八千多名工人。我们去参观的是其中一个较小的种植园,地约六千英亩,有一千名工人。每一个种植园都附设有一个初步加工厂。剑麻叶子被运送到加工厂来,放在机器上取皮抽筋,最后拉出无数条银白色的细长纤维,经晒干后打包外运。这个种植园的经理,一个欧洲人,带着我们走进车间。车间旁边就是一条轻便铁轨,一车一车的剑麻从这条铁轨上运来。加工厂还有一个修配车间。那个欧洲人经理把手叉在裤袋里,带着一种种族优越感的神态,得意地说:“我们公司所属的种植园年产剑麻一万五千吨,占坦噶尼喀全部产量的百分之七点五。”一万五千吨,每吨价值一百四十英镑。算算吧,仅仅这家欧洲人公司每年要拿走多少利润!
民族经济的萌芽
在坦加接触了一些欧洲人,他们总要向你表示,欧洲人是如何行,而非洲人是如何不行。好像剑麻这一类经济作物,只有欧洲白人能够经营,而非洲人是经营不了的。坦噶尼喀全国非洲人自己的种植园为数很少,只有三十多个中小规模的种植园,而非洲人的剑麻种植园更是凤毛麟角。但是,我十分高兴,就在这些白人大种植园的包围之中,在坦加,我看到了一个真正非洲人的种植园,而且是剑麻种植园。
要找到这个非洲人剑麻种植园,的确是不很容易的。一路上很少有人知道它,因为它既不在公路旁边,也没有插着任何木牌。我们的汽车开到一个欧洲人的大种植园木牌前,由这里拐进去,穿过大片剑麻地,转到了一条狭窄的红土道上。两旁的剑麻叶子刮得车身喳喳直响,道路崎岖。我们几乎迷路了。幸而遇上一个非洲工人,由他带路,我们才找着这个非洲人的剑麻种植园。
这是基福种植园。主人基福曾经是附近大种植园的木匠。一九五六年,他同自己的几个兄弟一起筹集了一些资金,开始兴办种植园。从一九五七年起到现在,他们陆续开垦了一百八十英亩种植剑麻的土地,到一九六二年,第一次收割开始了。总产量是十吨。但是,“剑麻种植者协会”控制着一切,种植园的剑麻必须统一卖给它的收购机构,并且根据规定,剑麻叶从收割时起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运到工厂加工,否则将要压价。基福种植园现在还没有加工厂,而且也缺乏运输能力。因此,基福把他的第一次收成全部卖给了附近的大种植园。今年,据估计,这个非洲人种植园将要收割二十四吨剑麻。尽管有困难,但他们看来是在顽强地奋斗着。我们在基福住家的平台上望见对面山坡上,正升起一股股浓烈的烟团,他们还在开垦荒地,继续扩大耕种面积。
陪同我们参观的一位非洲新闻官对我们说:在坦加附近,几个月前又组织了一个非洲人的剑麻农场,是由一些非洲人联合举办的。这个农场才开始种了十几英亩剑麻,剑麻的新苗已经茁壮地生长起来了。
在坦加港上,我们曾看到非洲工人把一包一包银丝般的西沙尔堆积起来,等待英国轮船或美国轮船装运到伦敦和美国的港口。我们也曾在坦加风景优美的海滨公园漫步,游览坦加的市容。从坦加新近才架起了联接达累斯萨拉姆的高压电线,坦加的铁路线向远处延伸着。沿海大道上两排开着红花的美丽动人的阿卡茜亚在婆娑起舞,迎面吹来了一阵阵带着咸味的海风。坦加,你是十万坦噶尼喀剑麻工人用劳动和汗水所奠造的美丽的城市,你将要获得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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