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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新声一颗珠”——听郭兰英独唱音乐会的感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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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3-10-26
第6版()
专栏:

“一字新声一颗珠”
——听郭兰英独唱音乐会的感想
赵沨
郭兰英同志举行独唱音乐会,是首都音乐生活中的一件盛事,也是我国民族声乐表演艺术发展上的一个创举。
曾经有过这样一种论调:我国民族声乐固然有自己的风格特征,但是,音域窄,表现力不强,怎样才能要高就高,要低就低,要强就强,要弱就弱呢?应该借鉴科学的发声法。所谓科学的发声法,就是欧洲学院唱法。
我不想议论我国民族唱法和欧洲学院唱法孰高孰低,孰精孰粗的问题,事实上,连欧洲学院唱法在欧洲各国也有许多不同的学派,意大利的美声学派啦、法国学派啦、德国学派啦……等等。这个学派对那个学派的方法也总有褒有贬;一个意大利学派的大师可能对“面罩唱法”说一些很不恭敬的话,而法国学派所竭力主张的东西可能正是美声学派所全然反对的东西,意大利人反对法国人那种略带鼻音的味道,但是,去掉这点鼻音的味道又怎么能表达法国语言的那种韵味呢?罗伯逊把黑人民歌唱得有声有色、淋漓尽致,但从纯然的美声学派的观点来推敲他的技法,很可能找出某些不够规范的地方。但问题在于,如果把这些一一按照美声学派的方法规范化起来,失去的也正是黑人民歌那种必不可少的语势、色调和韵味。
所以,我们还是主张百花齐放,不同的学派总会产生自己的广收博采的大师,根据自己的需要而融汇贯通的。事实上,同一学派也可能形成不同的支派,我国民族声乐家中,王昆以奔放见长,郭兰英则以婉约多姿取胜,也是各有千秋。正像南人歌北曲,总是会有一定的困难一样,一位幼年讲原方言的歌唱家用吴音唱歌,我们北方人听起来已经很神似了,但上海人一听还能挑出一大堆讲究出来。
声乐艺术,在很大的程度上要受语言的制约,在这种基础上,加上长期形成的不同的审美习惯,民族的、地域的因素在构成不同的学派的风格特征上,是有着重要的作用和影响的。
值得高兴的是,郭兰英的独唱音乐会,雄辩地证明了我国民族声乐艺术,通过近年来广大声乐工作者的辛勤创造,正在逐步形成自己的体系,开出一朵朵风姿各异而又都婀娜有致的花朵。
郭兰英的独唱音乐会的曲目包括得相当广泛,创作歌曲像《毛主席来到咱农庄》、《社员都是向阳花》,传统曲目包括河南梆子、山西梆子和河北梆子,各种歌剧选曲和北方民歌,仅此一点便可以说明,郭兰英在山西梆子唱法的基础上,已经找出充分发展其表现能力、扩大其表现能力的道路,风格上不完全为山西梆子所限制,开始形成了一种新的风格特征。如果说,过去几年她的歌唱宜乎悲壮高亢的曲目的话,现在她更发展了细致雕饰的一面。如泣如诉的《倚门望》(《窦娥冤》选曲),她唱来真是“一字新声一颗珠”,可以看到她在寻求丰富表现能力上达到的成绩。如果说过去几年她的歌唱“发唱惊挺,操调险急”的话,现在却又增加了一个“巧”字,一亮相、一谢幕的一招一式,也都当得一个“巧”字。在唱歌上巧于用气,在力度上巧于藏拙,可以看到歌唱家的匠心经营。如果还要苛求的话,那就是希望歌唱家能在气势上再充分注意保持过去的那种“声惊四座,光采照人”的气概,而这一点,我们在倾听她演唱那几段梆子时,说明她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但最可贵的还是歌唱家在“唱情”上所达到的成就。听过郭兰英彩排的一位同志说:“那天,她是那么松弛自如,唱得情真意深,丝丝入扣,真是感人!”在民族文化宫公演的音乐会上,《倚门望》的一段仍然达到了这种境界。在表现上情真才能意深,正像在技法上字正才能腔圆一样。
从郭兰英的独唱音乐会,已经可以看到我国民族声乐表演艺术繁花似锦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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