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战斗在山头——一个委内瑞拉游击队员的自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坚持战斗在山头
——一个委内瑞拉游击队员的自述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我们劳尔·恩里克斯游击支队，胜利地开展了“南方运动”。我们访问了十五六个村庄，联系了一万多人，召开了十来次群众大会。
科罗山上的这次宣传动员，使得法尔孔州的反动当局大为惊慌，州政府立刻派遣警察部队到山区来搜索。那些警察，每天都在残暴地欺压老乡。我们实在忍耐不下去了，纷纷要求给这批强盗们一点厉害看，参谋部便拟定了一个进攻计划。
战斗是十二月八日开始的。游击支队包围了驻在拉斯维加斯村的一支警察部队，要他们立即全部缴械。那时，警官正喝酒喝得醉熏熏地，气焰十分嚣张。他抄起一架机枪想顽抗，我们就开火还击。这场战斗，警察死了三个，伤了两个。
我们也有一位同志不幸牺牲。我们扛着缴获的枪枝和这位同志的遗体，回到根据地。我们平日管这位同志——阿尔卡迪奥·佩雷斯·马丁内斯叫“看羊倌”，他是“何塞·莱昂纳多·奇里诺斯”游击战线的组织人之一，是个勇敢的战士。
所有的报刊都报道了这次战斗。反动政府没法继续否认我们在山区活动的事实了。一九六二年年底，政府的最高军事指挥部决定“消灭”游击队，“拔除”游击队的根据地。
从那时开始，反动政府积极准备“托尔贝斯战役”。这个战役分三个阶段，从今年一月中旬起，延续了五个月。
政府军在丘鲁瓜拉斯设立了总指挥部，调动的兵力有五个营和一支协助武装部队的分遣队，还有警察武装。
在整个第一阶段，政府军队搜索了他们认为是由多明戈·乌尔比那上校率领的南方支队所占据的地区。他们大肆轰炸山区，用机枪火力“梳”森林，逮捕了几十个农民。但南方支队自始至终没有被发现，只是跟我们支队以及另外一个支队失去了联系。这期间，人们纷纷猜测，有的以为游击队隐蔽在山洞里，有的以为游击队被消灭了，还有的以为南方支队的上校牺牲了。
对农民，警察部队是残酷迫害；政府军队却使用软化手法。可是两方面都毫无结果，他们从来没有获得关于我们隐蔽地点的确切情报。
丘鲁瓜拉斯的政府军队指挥部一直同驻在委内瑞拉的美军顾问团保持联系。他们在战役的第一阶段失败后，便把军队转移到卡布雷和新镇去。
二月十三日，新近建立的、以牺牲的战友命名、由佩德罗指挥的“阿尔卡迪奥·佩雷斯·马丁内斯”游击支队，受到了战火的洗礼。游击支队奇袭取胜，占领了科罗—丘鲁瓜拉斯公路附近的佩卡耶镇。他们按照精确的计划行动，夺取武器，制服警察，在墙上写了一些标语之后才撤退。镇上居民欢迎游击队，有一位老大娘还吻了佩德罗上校。
一星期以后，我们又攻占了乌鲁马科。
三月间，政府对游击队的攻势加强了。四月初，飞机又来轰炸。使我们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老乡们的安全。我们后来听说，官方的宣传机器第二次宣布道格拉斯·勃拉伏上校已经死亡。事实上，四月四日那次被炸死的是三个农民，这一点他们当然只字不提。我们还听说，敌人造谣说在一次遭遇战中打死了十九名游击队员，而政府方面“毫无伤亡”！
有时候，我们从据点里可以看到敌人在行动。尽管很容易伏击他们，但是我们没有随意行动，我们要按计划行事。
从一月到六月，我们一直得到全体人民的支持。在被围攻时期，我们的联系固然比较困难，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给完全封锁住，每星期至少可以收到一次消息。这样，我们常常了解到全国范围内的大事。民族解放武装部队的活动非常出色。他们在城市地区的胜利——截取安索亚特吉号货船、炸毁输油管、纵火焚烧美国塞亚斯公司、占领圣地埃哥等等，在艰苦的时日里给了我们多么大的鼓舞啊！
我们体会到：这一切斗争，都有助于提高我们的士气，打击敌人的威风；这一切使游击队员们在被围攻期间的日子好过不少，何况那期间远没有一年以前那么艰苦呢！
受围攻的几个月里面，我们的人员没有一个伤亡。有时候，敌人的进攻非常猛烈，但是我们总是能够安然脱身。我们小队作了分析，认为今天可以说我们在政治上已经战胜了反动政府。
我们还不能说在军事上打败了反动政府，但是政治上确实已经战胜了它们。不管它们几次三番宣布“游击队指日可以肃清”。然而我们仍旧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组织得更好了，士气更高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壮大了。
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已经有了巩固的解放区，但是已经在广大地区站稳了脚。它的特点是灵活性。今天，我们已经很好地掌握了山区条件，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老远就能辨认一个士兵或者一个警察，识别野兽的踪迹，听清不同的声响。一般说来，我们都能在黑暗中行动。几乎所有的人都熟悉路径，能够长途行军。艾米里亚诺负责的训练学校对这一点也特别注意。新伙伴们一来就开始练脚劲，熟悉地形，习惯于空腹长途行军。白天，我们大部分时间花在这类性质的操练上。晚上经常有学习，讨论从无线电里听来的新闻。
我们的目标是进攻敌人而不让自己受到他们的追击。我们宁愿小规模地打击敌人，然后迅速撤退；我们尽可能在敌占区攻击敌人。这样，我们的力量逐渐增长，游击战术有很大提高，使政府的危机更加尖锐化。
我们有严格的军事纪律，我们是自觉遵守的。违犯纪律的人要受到一定的处分，无论学生、农民、妇女——我们这里有好几个女同志呢——老兵、新手，一律同等对待。
我们就地取得很好的粮食给养。举例说，我们这里一位绰号叫“可怕的人”的战士，就是烹制叫猴的能手。我们常吃野蜂蜜、野生的面包果、香蕉、蔬菜、豆子、野猪、大?鼠、自制的辣酱等等。有时候也挨顿饿，有时也淋雨挨冻，可是，已经锻炼成钢筋铁骨的游击队员，并不是很容易被病魔征服的。
我们揭露了敌人在乡村实施的“软化”政策；对于反动政府的镇压和暴行就给以有力的回击。农民们对我们的态度是很友好的，许多人真心诚意地支援游击队。没有农民，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在这人地生疏的山区里坚持一年半。
我们知道，前面的道路是漫长的，艰苦的，我们应当积蓄和加强力量；但是我们很乐观，我们对明天充满了信心。我们也知道，我们存在的这一事实就是敌人的失败，是人民事业的胜利。我们总有一天要下山的！
〔王仲年节译〕
〔译者附记〕一九六三年初，委内瑞拉反动政府派大军围攻法尔孔州科罗山区的委内瑞拉一支革命游击队，结果以失败告终。委内瑞拉民族解放阵线机关报《爱国者》约请该游击队撰文介绍那次被围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