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为英雄歌唱——《海上南泥湾》拍摄散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永远为英雄歌唱
——《海上南泥湾》拍摄散记
张加毅
十年来，我结识了不少海岛朋友，我见过很多英雄们创造的奇迹，假如有人问我海防战士的性格特点是什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他们的特点是忠诚勇敢、坚毅不拔。这种性格能经得起战斗中浓烟烈火的锤炼，也能经得起平时狂风巨浪的吹打。这里，我不准备去描述那些战士们枪林弹雨中的丰功伟绩，只想用一片小纸勾画一幅英雄的侧面像。
记得十年前我第一次爬上海岛，举目四望，到处礁石嶙峋，荒草满坡。偶在石缝中发现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树，内心就感到十分欣慰，除了用荒凉描写海岛，没有比这更恰当的字句。住在这样的地方想吃点新鲜菜蔬，就是能吃到萝卜干和煮黄豆也算是很不容易了。可是最近几年又去海岛，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过去许多荒凉的海岛现在变成了树木成荫、菜地连片、鸡鸭成群、牛羊满山的美丽花园。过去求助于双手爬行的险路，现在变成了宽敞无阻的公路，差不多在每个海岛上都有一条“北京路”。顺着这条“北京路”可以一直走向整齐的营房；走向风景宜人的海岛公园。当你再到食堂吃饭时，萝卜干煮黄豆不见了，代替它们的是全国各地的蔬菜。这些菜并不是从各地运来的，而是海防战士从遥远的家乡邮来的菜籽亲手在海岛种植起来的。除了蔬菜外，刚从大海捕捞来的海味，岛上出产的新鲜肉类，果树上摘下的香蕉、木瓜、菠萝、桃子、苹果……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啊！海岛上的变迁，都经历了多么艰苦的斗争。就拿种菜来说吧，有些小岛，大小跟船只差不多，只是不会像船那样晃荡。有时候，一个大浪打来，就打在岛中央，不用说种菜，就是在这上面生活也很困难。然而我们的海防战士用镐头和撬棍撬开层层石头，用罗筛筛走小石子，开出一块块小地。他们还想出移土的办法把地种在峭壁上的石洞口，种在水泥筑成的观察所平台上。如果说我们在大陆上开荒一亩地需要三个劳动日，那么在这些小岛开一亩地则需要增加十倍百倍的劳动量。如果说在大陆上有块像房子这么大的地就嫌太小，那么这些小岛有像桌面那么大的地就算是宝地了。一个连队的司务长告诉我说，他们有三百多块小地，合起来才一亩。战士们在这样的小块地里撒下种籽，当你问播的是什么种时，战士往往这样回答你说：播的是一颗红心。
去年春天，我们摄制组去访问一个小岛，从空中看去，简直不像岛，倒像个反扣在水中的水瓢。全岛就是一块大石头，一把土都没有。这里能种地吗？不能！可是奇迹就在这里出现了。这个岛上驻守着一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小分队，他们听说上级没有给这个岛规定生产指标，心里很不高兴。他们说，全国人民都在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我们不能坐在这里当伸手派！他们成立了生产小组，拟定了生产计划。从此，每个回大陆办公或休假的人要从大陆带土回来。就这样，今日一把，明日一把，这个无土的小岛终于出现了七十多块“巴掌田”。战士们在这些小块地上撒下了二十多种菜籽，秋后，收获了七千多斤蔬菜。最使人吃惊的是几个战士居然在这样的土地上收获了西瓜。
奇迹何止一处两处，哪里有我们的海防战士，哪里就有奇迹。不久前我访问过一个比前面更为惊人的事迹。一个班驻守在一个岛的突出部，一所孤零零的营房建筑在突出部一块大石上，周围完全是陡立的岩石，只有门口一块石坡比较平坦。按理说，这个班的给养完全靠上级供应，这是无可非议的。但是，战士们却不这么想，他们也要发扬南泥湾自力更生精神，要在这块石坡上种南瓜，战士们到处搜寻，好容易搬来了土，往石坡上一倒，哗啦一声流下了大海。为了防止土再流入海去，他们费了很大劲从别的地方割来茅草，把草扎成了一条条很长的捆子，然后再把土倒上去。这块石坡竟变成了一级一级的梯田。不久，瓜苗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冒出了新芽。哪晓得突然来了一场台风，把瓜苗全给刮断了。这个班的战士并不因失败而气馁，他们说：“这有什么，刮断重来！”又一次播种，好心的人劝他们种点季节短的菜，免得再被风吹掉，战士们却不服气，还是种下了瓜。当瓜苗重又长起来时，又正好到了台风季节，不过战士们从失败中取得了经验，每当收到台风预报时，就干脆把秧苗搬回家来。台风过去，他们又出去栽上。等到瓜蔓拉长后，他们制作了一具具活动架子，遇风放下，风停再支起。水是土地的生命，尤其是长在岩石上的秧儿，两天不浇就会旱死，战士们为了保住幼苗，翻越几座大山去挑淡水。他们还把淘米水、刷锅水、洗脸水、洗脚水一滴也舍不得抛洒，浇在地里。当暴雨来临时，战士们轮流蹲在地边防护瓜田。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班的战士终于胜利了。秋天，他们从这些地里收回了几十个南瓜，最大的一个竟有五十多斤。一天，我在海岛举行的生产展览会上看到这个大南瓜，当我问起种瓜的经过时，班长有趣地回答说：“比照顾亲生儿子还要细心啊！”
不论你走遍万里海疆，不论你踏上千百个海岛，每一个海防战士都是这样坚毅不拔、热爱海岛、热爱人民、热爱祖国。他们就像万顷大海中无数闪烁发光的珍珠。祖国有这样的优秀儿女，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海防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战士，什么敌人不能打倒？我热爱海防战士，我要永远为英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