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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在她们胸中——记上海和平丝绸复制厂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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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3-08
第2版()
专栏:

国家在她们胸中
——记上海和平丝绸复制厂
本报记者 周永康 贺昌华
在上海,在南京路附近,有一个受到人们广泛称道的工厂。有人把它誉为“红色的熔炉”,有人把它比做“友爱的家庭”,还有人甚至把它称做“南京路上好八连式的工厂”。
工厂的规模不大,总共不过一百三四十人。党支部书记、厂长、工会主席、团支部书记和工厂的许多基层干部,都是女同志,全厂只有一二十个男工。这个厂原来是一个缝纫生产合作社,发展到现在刚好十年。在这十年当中,整个工厂在这些妇女手里,完全变了样。但是,变化更深刻更巨大的,却正是她们自己。
这个厂,便是上海和平丝绸复制厂。
风格
这个厂的女干部和女工们常爱说这句话:“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衡量衡量怎样才对国家最有利!”在实际行动中,她们经常把国家利益考虑在先,把个人得失置之脑后,为革命不怕吃亏,表现出一种胸怀全局的崇高风格。
一九五七年,还是缝纫生产合作社的时候,资金不多,社员收入也少。这一年,她们加工一批自行车的坐垫套。做了半年,社员们的技术刚刚熟练,工资收入正在逐步增加。有一天,社里一个业务员在交电公司听到一个仓库管理员随便讲的一句话:这种坐垫套因为生产太多,销不出去,仓库里有积压。
消息传来,全体社员议论纷纷。
有的说:“既然交电公司订了合同,我们就做下去。积压不积压,是他们的事。”
有的说:“浪费了国家的物资,拿工资时心也不安。”
还有人说:“把好材料做成市场不需要的东西,造成国家的损失,这不是我们劳动人民应有的态度。”“锅里有了,碗里才有,国家好,个人才好!”
究竟怎么办?社里又算了一笔账:如果下半年不做坐垫套,合作社不过减少二万多元的收入;如果做下去,国家还要增加十多万元的积压。
党支部书记沈玉英亲自赶到交电公司,主动提前取消了原订的加工合同。生产暂时停顿下来。她们又到外面另外找到一批活儿。这种产品的加工技术,大家不熟练,女工们硬是从头学起。
事过一年,合作社转为国营工厂。正当她们加工一批领带的时候,商业部门销售情况发生了变化——暂时不需要了。当时,全厂有百分之八十的女工做这种产品,加工收入很高,停止生产影响很大。但她们还是放下了剪刀,把料子送还给丝绸公司,又一次主动提前取消了合同。
前几年,由于农业严重受灾,蚕丝原料供应很少,加工任务不足,和平厂生产十分困难。领导部门体谅她们的处境,准备给她们亏损补贴。消息传到厂里,干部和工人都很激动。她们感谢党和国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她们坚决不要国家贴补。
“宁愿自己挑困难,不给国家添负担!”
“正因为国家有困难,我们更要力争不亏本,多上缴利润!”
她们四出奔走,到处打听,最后找到了几种医疗器械的抛铜任务。同她们原来做的轻软柔和的丝头巾、绸衬衫相比,这是一种又脏又重的活儿!
“活脏有什么要紧,我们的思想是干净的!”
她们的心愿实现了。一九六二年,本来预计要亏损十万元,结果呢,不但没有要国家补贴,反而向国家上缴了七万多元利润。
这哪里是钱,这是和平厂妇女们的心呵!
和平厂的女职工既能在这样困难的时候还一心向着国家,在平时,她们处处精打细算,事事勤俭节约,就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工厂搬家,需要三千多个人工。女工们自动拉起“老虎车”,当搬运工人,拿起泥刀,当泥水匠,把国家给她们的一万多元搬家费省了下来。
夏天快到,上级拨给她们三十只电风扇,她们只去领了八只,装在温度最高的地方。
炎夏烤人。学习的时候,身上也会出汗。干部给女工开了电风扇,她们立即关掉:“把每度电,都用到生产上去吧!”
党支部没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常常挤在晒台角上的小试验室里开支委会。干部们办公用的写字台、文件箱,十年来从未添过新的。
有的女工发现一家工厂把烧得不透的煤屑倒掉,也认真地给他们提了意见。
有的女工在路上看见孩子摇动新栽的幼树,便上前耐心劝阻。……
平时姊妹们相处,也已经看不到旧社会家庭妇女那种猜疑、妒忌、背后议论、贪小便宜、各人自扫门前雪等等坏习气。她们亲密无间,一人有事,众人相帮,同欢乐,共患难。
这就是和平厂的生活,这就是和平厂的风格!
差距
同十年前的情况对比,这是一个翻天复地的大变化。
一九五四年,和平缝纫生产合作社宣告成立。分散在全市十多个区的两百多个家庭妇女,离开锅台,跨出家门,第一次踏进合作社的大门。她们喜爱新社会,但她们还不完全理解这个社会。
在上下班的路上,人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往后,一天如能赚上一元钱,日子就好过了。”
一天下午,合作社附近突然失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过来。在此紧张时刻,不少人连忙卸下自己的缝纫机头,抱着就往外跑。国家的、合作社的东西,只有很少人去抢救。几个积极分子,看到社员乱得这个样子,也急得慌了手脚。
正在这时,沈玉英从外面赶来,立即跳上桌子,大声喊道:“同志们,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刻,也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在我们这里,有国家的财产,有合作社的财产,也有我们个人的财产,我们到底应该先抢救哪些财产呢?同志们,国家好,我们大家才会好,先抢救国家财产要紧!”
几句话,把大家提醒了。社员们连忙丢下自己的东西,奔上楼去搬加工的丝绸。
邻近的火很快被扑灭,社员们虚惊一场,没有遭受损失。当下,沈玉英开了一个社员大会,表扬了几个一开头就抢救国家财产的人,然后说:“今天,我们经历了一场考验。请大家想想,自己的一部缝纫机即使抢了出来,能办得起一个合作社吗?没有国家,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几个当时只抢自己衣服的社员,难为情地笑了。那些抱着缝纫机头朝外跑的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沈玉英也发现了许多值得注意的问题。有的女工连自己带来的小菜,也要放在工作台边,有时一不小心弄翻了,便沾污了丝绸。有的女工对自己的一双旧鞋子很爱惜,把它摆在放满丝绸的台板上,有时把料子也弄脏了。有的女工看见凳子上有灰,怕弄脏自己的裤子,随手抓起一把剪下来的零碎料子就擦。
正是在这些事情上,反映出这些刚刚走出家庭的妇女,要无产阶级化,思想上有着多么大的距离!
沈玉英由此也想到:要使这些家庭妇女成为有阶级觉悟的工人,工作要从细处做起,日积月累,一刻也不能放松。
抚育
和平丝绸复制厂的女工们,来自各种各样的家庭,有着各种各样的经历,抱着各种不同的想法。怎样把每个人的思想工作都做好呢?沈玉英的头一条体会是:口说千遍,不如一干。
办社初期,许多社员的生活困难,背后难免有些议论。当时,社员们是计件工资;几个干部因为都是从别的机关调来的,是固定工资。干部的工资虽然不多,但现在正当社员生活困难,做干部的是不是应该更刻苦一些呢?
考虑再三,沈玉英决定降低自己的工资,同时和其他干部商量好一起减。起初,上级社还不同意她们的意见,经过沈玉英一再要求,上级社才批准,干部工资打八折。
过了两个月,“秘密”被一个社员无意中从工资簿上发现了。社员们深受感动。曾经因收入低发过牢骚的社员,这时也说:“干部减了工资,一声不响,工作得更加辛勤,我们还要责怪她们,太不应该了。”从此,很多人埋头专心地搞好生产,不再埋怨工资少了。
身教是无声的语言,又是最权威的号召。沈玉英随时随地注意用自己的一举一动,教育女工们正确处理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引导女工们加强团结互助……潜移默化,使好风尚发扬起来。
为了提高姊妹们的觉悟,她还一人一事地做了许多艰苦细致的教育工作。这里,有一个“一把锈锁开五年”的故事。
这把“锈锁”,叫应爱琴,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她平时很少讲话,性情特别孤僻。一九五四年,她来合作社以后,周围沸腾的生活在她心头似乎激不起一丝波纹。上班铃响,她进车间;下班铃一敲,她走出车间,再也不见人影。很多同志耐心地帮助她,给她提些意见,她反以为别人有意和她过不去。沈玉英好几次想跟她谈谈,她故意避得远远的。国庆节晚上,厂里开联欢会,楼下人们有说有笑,十分热闹;她一个人躲在楼上,偷偷流泪。沈玉英到楼上找她,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好容易把她劝下楼来,一转眼,又偷偷溜到楼上去了。
“真是一把打不开的锈锁!”有人背后这样议论应爱琴。
“你何必再去自找麻烦呢!”有人当面这样劝说沈玉英。
五年当中,沈玉英确实碰过很多钉子,但她不仅没有灰心,反而觉得没有帮助应爱琴摆脱精神痛苦,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她一直在想:用把什么钥匙,才能把性情孤僻的应爱琴的心窍打开呢?
一九五九年夏天。一天晚上,轮到应爱琴值夜班看守工厂。沈玉英和厂长叶夏莲都决定留在厂里,同应爱琴谈心。那天晚上,三人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搭了个统铺。
她们从家常谈起,慢慢谈到了应爱琴痛苦的经历。
应爱琴,有姐妹八个。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在旧社会因为劳累过度,二十多岁就被折磨死了。应爱琴二十岁那年死了丈夫;腹中婴儿,因为她过度悲伤,一落地就断气夭折。那时候,有人说她命不好;有人说她克夫克子,叫她“白虎星”、“扫帚星”。族里的恶棍,结伙来逼嫁夺产。周围的人看见她就躲避开。人家结婚、生孩子、过生日,她连看热闹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应爱琴越说越伤心,禁不住痛哭起来。
应爱琴悲惨的遭遇,引起了另外两个旧社会的受苦人——沈玉英和叶夏莲的强烈同情。她们热情地安慰应爱琴,并且慢慢地诱导她:
“你说,解放了别人都是高高兴兴,你为什么还和过去一样呢?”
“我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我这个人活在世上好像是多余的。”
“那你现在做工作,是为了什么?”
“为了吃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应爱琴的话使沈玉英非常难过。旧社会的折磨,竟使应爱琴对生活的信心都丧失了。她同情地说:“不,爱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还年轻,日子还长得很呢!”她进一步开导说:“你过去只想着自己的痛苦,以为做人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子女,否则活着就没有意思。你要知道,你现在参加的是社会主义建设,眼光要放大一些,不要只想到自己。”
叶夏莲也鼓励应爱琴:“旧社会使你吃了许多苦,你要站起来,解放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教育,应爱琴渐渐变了,心情开朗了,跟大家接近了,对周围的事情关心了,生产上也动脑筋了。从一九六○年到一九六二年,应爱琴连续三年被评为上海市的先进生产者。
这一把锁是打开了,这把钥匙不一定能打开所有的锁。沈玉英在探索着更多的钥匙。
沈玉英身边常放着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全厂职工的住址。每逢外出开会,一有空隙时间便就近访问几个工人的家庭。几年来,全厂分散在好几个区的工人家庭,她几乎都访问到了。有些女工家里婆媳不和、夫妻不睦,沈玉英赶去做工作,帮助建立了新型的家庭关系。有些女工的孩子读书不用功,沈玉英去耐心地教导他们,要他们好好读书,让妈妈在厂里安心生产。沈玉英把思想政治工作做到厂外去了,做到三代人身上去了!
干部和工人之间关系越来越好,彼此心心相印,十分亲密。
今天,在这个厂的党支部内外,已有一批得力的骨干和积极分子。她们主动关心别人,帮助别人,一个人进步了,又去帮自己接近的人,像“滚雪球”一样,先进思想越传播越广。
成长
今年五十一岁的和平厂党支部书记沈玉英,总是喜欢这样说:“这些年来,我只是做了党教会我做的事情!”“党扶着我走路。我不过是把党教给我的东西再转教给大家罢了!”
沈玉英,不是一个天生的能人。
原来,她也是一个喝过旧社会苦水的家庭妇女。十九岁那年,就由人作主,糊里糊涂嫁给了一个患病的男人,家里常常揭不开锅盖,东奔西走到处借债。被生活逼迫得走投无路,曾经几次三番想投河自杀。她就这样含着悲痛度过了三十几个寒暑,直到解放的日子。十几年前,她走出家庭,参加了里弄、区妇联的工作。当她刚调来担任党支部书记兼社主任的时候,虽然有一颗愿为革命贡献出一切的红心,但是工作中办法不多。
刚办社一个多月,一些社员嫌工资少,闹着要退社。在那些日子里,她心情十分沉重,甚至考虑过这个合作社能不能办下去。
想来想去,她想起了两个多月以前她要离开区妇联的时候,党支部专门为她开的一次会。那次会上,大家学习了毛主席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文章,有的同志还讲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想到这里,她心里升起了同困难作斗争的勇气。
她同社员们谈心,讲红军长征的故事给大家听,向大家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社员们克服困难的劲头被鼓舞起来。合作社就这样办下去了。
后来,沈玉英慢慢懂得了要运用毛泽东思想来分析和解决问题,便更注意学习毛主席著作。毛主席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和刘少奇同志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这两本书,给了她特别大的启示。她一字一句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下了革命领袖的语录和她自己的体会。这些学习,使她提高了思想觉悟,也提高了工作水平。
一九五九年,南京路上好八连的事迹,第一次在报纸上发表了。沈玉英把那篇报道看了好几遍,想了好几天,深深被八连战士的模范事迹所感动。于是,“向好八连学习”的响亮口号提出来了。她们认为:好八连所以好,主要是因为认真学习了毛主席著作。于是,她们都把毛主席的书放在身边,随时阅读。每星期三晚上,都举行毛主席著作的学习小组会。她们认真学习好八连,她们的思想、风格也越来越接近好八连。
就这样,沈玉英一步步成长起来了,全和平厂的女职工也一步步成长起来了。
这个厂女工们精神面貌的巨大变化,也恰是我国劳动妇女在党的领导下,掌握自己的命运、彻底解放自己的一幅缩影。(附图片)
和平丝绸复制厂党支部书记沈玉英(左二)向前来参观的“好八连”官兵介绍本厂情况。 新华社记者 卢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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