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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吉尔之旅——北非旅行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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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3-26
第8版()
专栏:

丹吉尔之旅
——北非旅行记
司马文森
一结束对非斯的访问,我们就踏上到摩洛哥北部“夏都”丹吉尔的旅途。
北非几个国家都有这样的特点:土地肥沃,景色绮丽,山明水秀。有人称阿尔及利亚为“地中海畔的珍珠”,说摩洛哥是沙漠的绿洲,这并不为过。有这样的好风光,旅人哪会感到寂寞?我们在旅途中,一直是愉快的!
到了非斯与丹吉尔中点时,陪同人员建议停下来喝喝水。我们就在大路旁一间精致幽雅的小饭馆停下,看来从丹吉尔到非斯或从非斯到丹吉尔的旅行者,都要在这中点站歇歇。摩洛哥盛产桔子、矿泉水,因此在苦渴时候喝喝桔子水或矿泉水,也是旅行者的一种“乐趣”。在大树下,有人在喝水,有人却利用这机会作一番消除旅途疲劳的散步。不久,那散步回来的人说:“我们快进入前西班牙统治区了。”有什么根据?那位朋友指一指这家小饭店的招牌说:“招牌上写的是西班牙文,店主说的也是西班牙语。”我们问那陪同人员,他点点头。
喝过水,我们又继续前进。
不久,车队在一个旧关卡前面停下。是要检查吗?我们想。那位陪同的摩洛哥朋友,请我们下车,他怀着激愤心情向我介绍:
“那一边,”他指一指关卡的那一边,“是前西班牙占领区。在我们独立前,以此为界,人为的把我们的国土分割成两块,人民不能自由来往。从西占领区到法占领区必须得到特许,并在这儿受检查;从法占领区到西占领区,也要得到特许,也在这儿受检查。”
关卡设在公路正中,是一座堡垒式的钢筋水泥建筑,一边出一边进,有活动铁闸门。大概把铁闸门一关就叫做封锁,一开叫允许通行。解放前在上海住过的人,都有这样的感性知识,帝国主义者在上海等大城市,分割成若干“租界”,在这一国的“租界”和那一国的“租界”间,设了障碍检查站,自成一个独特的天下,成为“国中之国”。殖民主义者现在被摩洛哥人民赶走了,这座曾耀武扬威过的关卡,尽管已是冷落凄清,黯无一人,门窗破毁,野草丛生,叫人看了还是非常不舒服。我问:“为什么不拆掉它?”那摩洛哥朋友微笑着说:“把它留下,作为殖民主义者罪恶统治的历史见证,也有意思。”
过了前西法占领区“边界”,我们就在前西占领区内了。
这儿的风光人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妇女们依然是身穿长袍,披头巾,戴面纱,只留下两只深沉忧悒的大眼。男人们也还是一式的阿拉伯长袍,戴着风帽,侧身骑在驴背上,?喝着,轻轻地踢动双腿,扬长而过。只是沿途市镇的西班牙式建筑物多了,西班牙人多了,店铺上挂着西班牙文招牌,人们说着西班牙话。
两小时后,我们到了摩洛哥北方大港丹吉尔。
这个欧式的城市,精巧得很,美丽得很,就在大西洋畔,冬暖而夏凉,因此被称为“夏都”。由于它的地位具有战略意义,与直布罗陀海峡相对,控制了从大西洋进入地中海门户,帝国主义者对它非常感兴趣,说起这个人口不到十万的城市历史,也是一篇血泪史。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它就被英、法、西、意四国共管过。一九四○年西班牙把其他三个帝国主义赶走独占了它。可是到了一九四五年英、法、意帝国主义卷土重来,连美国也插了手,丹吉尔又成为美、英、法、西、荷、比、葡、意等八国的共管区。经过摩洛哥人民的反复斗争,直到一九五七年八月,才恢复摩洛哥完整的主权。
离丹吉尔几十公里,有个灯塔,建在一座山上,那山像个触角伸进大西洋。从丹吉尔市区走约一小时可以到灯塔,到灯塔去的大道上,全是山区。大概看灯塔或遥望直布罗陀海峡,已成为游览的项目之一,所以沿途都能看到西方游客和专为游客服务的华贵的出租汽车。公路是宽敞的柏油道,不过这条路的修筑不全为游客方便,而是殖民主义者在统治丹吉尔时期内从军事观点出发而修建的。山区道上,村落很少,偶尔可见一些别墅房子,供有钱人玩乐,山里有山,常有岔路从大道上分出,蜿蜒进入内地,自然都是羊肠小径。看来住在山区内的人也有赶集习惯,这时我们就遇到许多从山里出来赶集,或从市区赶完集回去的山里人,大部分是妇女。这儿的妇女和我们在别的地方看见的很不相同,她们不穿阿拉伯长袍,不戴面纱,几乎是清一色的穿着另一种民族服装:绣花短衣长裙,颜色非常艳丽多彩,包丝质头巾,扎裹腿,服装式样很像吉卜赛妇女,高大健美,面呈紫铜色,不论是姑娘或妇人都是一样打扮,背着沉重的背囊,有的徒步,有的赶着阿拉伯高头大马,成群结队地走,有如彩蝶纷飞。我不知道山里人的生活习惯怎样,也许她们长期以来是习惯于背着东西上山的,因此养成一种特殊的走路习惯,走路时前胸向前,双臂用力摇晃。从她们身上就可以看到摩洛哥妇女的勤劳勇敢。
到了灯塔时候,气候忽然变了。天色阴沉,海风荡荡,大西洋水浪滔滔,洋面上一片雾气。我们站在高处,面对大西洋,远望直布罗陀海峡。这个海峡被称为世界著名的军事要塞。它是欧洲西南部比利牛斯半岛南端和非洲大陆北端之间的海峡,宽十四到二十一公里,是从大西洋进入地中海的咽喉。谁控制了这个咽喉,谁就可以在地中海称雄,所以从一七○四年起英帝国主义就强占直布罗陀,并在海峡上设立军事基地。虽是雾气弥漫,直布罗陀海峡还是历历在目,一派连绵不断山峦,虎视着从大西洋进入地中海的门户,地势确实十分险要。同行人中,有曾到过这儿的,他指点着隔洋一个小白点:“你们看到没有?那是西班牙一个小市镇。天气晴朗的时候,用望远镜还可以看到那儿的房子。”可惜老天不作美,而且又没带望远镜,大家也只能看看那小白点,算是也看见过西班牙了。对这次参观我是满意的,感触也很深。帝国主义为了称雄,为了争夺殖民地,不惜你死我活地争战,遭殃的却是那些弱小国家。丹吉尔之多次为帝国主义瓜分共管,也正说明了这个问题。
不过时代毕竟不同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都在觉醒,都在点燃民族革命的烽火,一个弱小的摩洛哥敢于起来反抗强大的殖民主义者,结束了它几十年的殖民统治;敢于把帝国主义共管的丹吉尔主权收回,正说明了民族解放斗争的潮流势不可当,也说明了帝国主义已经虚弱,正一天天走向灭亡。当我们去访问摩洛哥时,还看见美帝国主义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里奥地设立的装备有核武器的海空基地。可是回来后却从报上看到,这个新殖民主义者强加于摩洛哥人民的军事基地,也被迫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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