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阅读
  • 0回复

戈壁滩上的“钢县长”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4-12
第2版()
专栏:

戈壁滩上的“钢县长”
新疆于田县维吾尔族社员把副县长樊建福叫做“钢县长”;永不生锈的钢,在维吾尔族人民心目中是最珍贵、最美好的象征。
新华社记者 梁鸣达
在新疆于田县,维吾尔族社员们把他们的副县长樊建福叫做“胞拉提阿克木”(“钢县长”)。无比坚硬、永不生锈的钢(维吾尔语“胞拉提”),在当地人民的心里是最珍贵、最美好的象征。如果谁被人们用“胞拉提”来称呼,那是他所能够得到的最大赞扬了。
樊建福在县里分工领导水利工作。于田县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终年不雨,全靠引水灌溉,水利建设在这里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樊建福从一九五六年领导当地人民兴建起全县第一座水库——十月水库开始,几年如一日地为当地水利建设而呕心沥血。
一年秋天,五万多亩晚玉米正要浇水灌浆,来自昆仑山上的克里雅河水却一天天减少,流不到昆仑大渠里去。樊建福带领四十多个社员,来到昆仑山脚下的昆仑渠首处筑堤导水。这里海拔高达一千八百多米,终日寒风呼啸,雪融成的水冰冷刺骨。堤址一选好,樊建福第一个跳进齐胸的河水里,一步步试探深浅,随后又和大家一起截流。整整八天,他每天和社员一道下水。身体老泡在水里,又受冷风吹袭,身上渐渐裂开米粒似的口子。到大坝合拢那天,樊建福最后一次上岸时,两腿两臂裂纹密密麻麻,疲乏得走不动路,躺在沙滩上半天站不起来。大家要抬他回帐篷,他谢绝了,坚持自己走回去。大家在灯下一看,裂口最多最重的樊建福,走过一段路之后,关节处裂口竟溢出血来。女社员波衣斯罕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裂口,感动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围着的社员们也都眼里含着泪水。樊建福却一面笑着劝慰大家,一面找来一些羊油,忍着疼痛给别人擦着裂口,擦完大家,才擦自己。
樊建福已经领导建设了二十多项根治于田旱涝的水利工程,并且在施工中从来就是这样刻苦耐劳,站在群众前头。每年,他总有八个月是住在河边、渠旁和正在浇水的灌区里。他随身带一部电话机、一个简单的铺盖卷,就地办公。社员们赞扬他说“阿克木的办公桌是安在水跟前的”。樊建福的邻居们说,他们常常看到樊建福家里鸡叫做饭,天不明他就下乡去了。在防洪的紧急关头,樊建福总是呆在险段上。在最缺水的春灌时期,水流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不论刮风下雪,总是在田间,常常忘了吃饭和睡觉。
被维吾尔族人民誉为“钢人”的樊建福,身体并不壮实。他三十八九岁,看起来却像四十多岁。一九四二年他参军后,曾在吕梁山上的抗日战斗中和保卫延安的战斗中四次负伤。一九五一年转业时还是三等乙级残废军人。
人们说:“他很少想到自己,心里装的是十万多维吾尔族人民。要不,怎会是胞拉提呢?”经常和樊建福在一起的维吾尔族水利委员们,在不同的水利工地上谈了许多樊建福因公忘私的事迹。有一次,樊建福的妻子刚生孩子不久,还没有下床。分娩时樊建福不在家,十多天后才从工地上回来。那天,家里正缺肥皂,他答应妻子上街去买。哪知道他妻子直等到天黑,肥皂没买来,连人也不见了。一打听,他早就上了戈壁滩。原来,樊建福刚走到集市上,就碰到一个水利委员前来报急,说阿瓦甫渠道决口五十多米。他忘记了买肥皂的事,拔脚就到决口地点去了。直到把决口补牢,看见一个社员腰带上裹着一块烤饼,他才猛然想起买肥皂的事来。
人们赞扬他全心全意为维吾尔族人民服务的精神,赞扬他为维吾尔族人民的幸福历尽了艰苦,可他却争辩说:“你看哪一件事不是该作的呢?要不,党派我们到边疆来干什么?再说,个人的劳苦比起人民的疾苦来,总是微不足道的。”樊建福谈到了干旱给当地人民带来的苦难。他说,于田县的七八成河水集中在两三个月的洪汛期间,那时往往洪水泛滥成灾;在枯水期,特别是四五月份,涓涓细流穿过戈壁沙丘,半途流失渗漏,又常常流不到绿洲上。解放初期,他在七区当区委书记,洪水到六月初还没来,渠道断流已三个多月。桑甚已经熟透,枯萎的麦苗才两三寸高,玉米更播不下种。那时,他亲眼看到焦急已极的维吾尔族同胞整夜跪在地上痛苦地祈求上帝保佑。那种情景使他心痛得收缩起来,他整夜在想:不能解除群众疾苦,算什么共产党员?一个革命者,怎么能眼看着群众把希望寄托在“胡大”(上帝)的身上?
樊建福说,那时他深深地认识到:兄弟民族的苦难是如此深重,对水的需要是如此迫切。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带领几个有经验的农民,跋涉在昆仑山上的雪山冰峰间勘察水源。正是从那时开始,他对水利建设着迷起来。
樊建福负责领导全县的水利工作以后,更加认识到了水利建设的重要。但是,贫农出身的樊建福只上过两年学。在部队里学过文化,但程度仍然不高,水利建设的一些技术问题,像设计施工、工程管理等,都不大懂,开始时还看不懂设计图。当地的治水经验,更需要认真摸索。他以钢铁般的意志来对待面前的种种困难。不懂就问,边作边学,一点一滴地积累知识和经验。刻苦努力赢得了收获,现在樊建福对水利再也不是外行了。他已能自己作出一些水利工程的设计,进行选地,领导施工。
学习本地治水经验,不通语言是个难关。于是,樊建福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习维吾尔族语言。现在,他已能用维吾尔语和当地农民谈心、讨论工作。六十多岁的老水利委员库万米拉甫说:“胞拉提阿克木爱我们维吾尔族人,迷水利,吃苦头,学语言,就因为他爱得深呵!”
现在,于田县的水利面貌已大大改观。七条防渗的卵石渠道,把大部分绿洲串连了起来,从未见过的钢筋混凝土闸口和水电站修起了十一座。水,在冬季也长流不息;农田增加了十多万亩;庄稼长得更加茂密。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