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夏邦马征服记（三）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希夏邦马征服记（三）
新华社记者　郭超人
一次风雪夜行军
四月十四日。在登山大本营的一幅巨大的天气图上，许多符号和标记表明：适宜登高的好时机将在两天后出现。
登山队队长许竞坐在天气图前。他一面把要点记在笔记本上，一面在沉思着。
按照计划，一支高山物资运输分队这时正在拔海五千八百米营地待命，他们要等着一旦出现好天气，便立即攀向拔海七千米以上，在拔海七千五百米和七千七百米的地方分别建立起第五号高山营地和最后的“突击营地”，并且完成物资运输任务，为突击主峰创造条件。根据历次登山经验，在七千米以上的地段行动，必须巧妙地利用短暂的好天气。因此，根据当前的气象预测，这支运输分队应当立即出发，先登达拔海六千九百米的第四号高山营地待命。不巧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刻，无线电报话机的联络发生了故障。
已经是北京时间十三点了。
许竞站起来，合上笔记本，坚定地对同志们说：“为了整个战斗的胜利，必须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天黑以前把行军命令传达到留在拔海五千八百米营地的分队。”
三分钟以后，藏族队员洛桑德庆和巴桑加布受命离开大本营，向拔海五千八百米的营地轻装进发了。旅程曲曲弯弯，路面坎坷不平，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内衣，他俩的头开始涨痛，两腿又酸又麻，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把命令送到。”他俩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地前进，一分一秒也不轻易浪费，只用四个小时就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在拔海五千八百米营地的石坡上，登山队副政委王凤桐立即开会传达行军命令，并且做了周密的研究和安排。
北京时间十八点十五分，这支四十人的运输分队向冰雪世界进发了。天正下着大雪，暮色又开始逼来。能见度愈来愈坏，人们几乎连脚印都看不清。
队伍上升到拔海六千米的陡坡时，风渐渐停息，雪变得平静而柔和，但更稠密了。没有月亮，没有星光，浓重的夜色遮盖着一切，只能看见手电筒射出去的条条微弱的光柱，前进方位、坡度和地形特点都隐没在光柱以外的黑暗里。人们只好挽紧结组绳，一个挨一个，一步跟一步，主要凭着冰镐和两脚的触觉，谨慎地前进。
突然，一道光亮从人们的脚下闪过。接着，冰镐的钢尖又吐出火苗；手一举，手指竟然发出一种色彩；口一张，连呼出的气流也散发着白光。这些离奇的光亮在夜空中，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使人目眩。新参加登山活动的队员感到很惊奇，可是老队员们都知道，这是高山上常有的一种静电放射现象，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对于它，惧怕是没有用的。
四月十五日北京时间零点，队员们跨上了雪坡顶部，从地形上判断，这里是拔海六千三百米的营地。但是由于能见度极差，他们一直没能找到营地的帐篷。雪还在下着，风又不断刮起来，温度降到零下二十度以下。如果在这里露天过夜，将会发生危险。王凤桐决定连夜返回拔海五千八百米的第二号高山营地，第二天再继续出征。
建成最后的“桥头堡”
四月二十日，当这支高山运输队越过狭窄的冰雪走廊，登上拔海七千米以上的东北山脊，正赶上一个少见的晴天。然而，道路比任何地段都更加艰难了。右侧是险峻的山脊，左侧是直通山麓的几十丈高的雪坡，中间是一条四十度左右的“龟背”，参差突立的岩石上，复盖着点点白雪，滚动的石块和松雪使队员们每跨一步都有失足的危险。
在接近拔海七千四百米的高度时，一块巨大的岩石阻挡着去路，阎栋梁决定登上岩石顶端，固定一根尼龙绳，便于大队通过。他用双手插进岩缝，用脚蹬住岩边，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登。可是一连登了四次，掉了四次，四肢酸软了。他望着背后队员们的行列，一只手竟下意识地伸进胸前的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放着队长许竞交给他的一面五星红旗。为了不错过希夏邦马峰为数极少的好天气，队部同意他们在完成既定任务以后，根据可能的条件突击顶峰。阎栋梁一想起党的嘱咐，就又背着尼龙绳再一次向上攀去，顽固的岩石终于被他踩在脚下，大队又开始前进了。
背负着二十五公斤以上的物资，跋涉了十二小时以后，四十名运输队员全部到达了拔海七千五百米的地方，在那里建立了第五号高山营地。
第二天——四月二十一日清晨，三十名队员继续负重前进。巨大的冰崩区在眼前闪闪发亮，连绵而陡削的尖锥般的石柱形成一脉“刀山”，坡度平均在五十度以上，两个开路结组不得不轮流在前面刨出冰台阶上升。运动健将刘大义的结组以顽强的毅力，打通了许多极端困难的地段。五个小时以后，队员们到达了拔海七千七百米的赭色石塔附近。二十二名队员卸下物资，立即按计划返回拔海七千五百米的第五号高山营地；另八名队员经过两小时的紧张劳动，一座进攻希夏邦马顶峰的“桥头堡”——突击营地，建立起来了。
四月二十四日，在山下大本营，突击队队员们和全体队员一道，热烈欢迎这支高山运输分队凯旋归来。人们敲锣打鼓，边歌边舞。就在这时，阎栋梁用双手把国旗交还给许竞，亲切地说：“这面旗指引着我们上到了突击营地，希望突击队一定把它插上希夏邦马峰的顶峰。”许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两个战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本报有删节。全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