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鸟”曲——访越纪事之六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访越通讯

“带头鸟”曲
——访越纪事之六
《人民日报》访越代表团
我们曾经两度访问越南海防水泥厂。
是什么东西引起我们的兴趣？这要从那只著名的“带头鸟”说起。
仿佛是一个优美的民间传说：一九六一年春天，在这座海边城市的上空，飞起一只羽翼初成的大鸟，唱着人们第一次听到的动听的歌儿，歌声很快传遍了越南北方，一唱百和，激起了年年不绝的百鸟竞鸣。人们从此就名这只鸟儿为“带头鸟”。
然而，这不是虚幻的传说，而是人们对真实生活的赞颂。
真实的事情是这样的：
一九六○年，海防水泥厂同北方所有工矿企业一样，爱国主义劳动竞赛运动继续发展，转入了社会主义劳动竞赛。
那时候，供应水泥原料的碾石机车间甲班细石组带头挑起竞赛。甲班细石组有个女组长、年青的姑娘张氏莲，人们都管她叫阿莲。她向别的小组提出，把推车的装载量从每班时四十车斗（每斗三石方）提高到六十斗。乙组和丙组出来应战，并且提出一个有风趣的应战口号：“迎接新娘！”意思是：如果竞赛胜利，要求把阿莲调到乙班或丙班来，让她认输。
竞赛一开始，乙组的装载量竟达到七十车斗，乙组的人兴高采烈地叫道：“明天接新娘！”
阿莲急了，连忙开全组会议讨论对策。大家不服输，要求再战。阿莲懂得，单凭一股子热劲不够，要取胜，还得靠技术。她开动脑筋，提出一个新的合理化建议：改进操作条件和方法，把石头全部送进传送槽，并加宽汽车挡板，防止石头拖撒落地。这一技术措施，把装载量一下提高到一百三十车斗，海防水泥厂总结了这三个组的竞赛经验，在全厂推广。
阿莲没有变成“新娘”，却把甲班细石组变成了“带头鸟”。
“带头鸟”为海防市，为越南北方拉开了社会主义劳动竞赛的序幕。
一百三十车斗，就是说，比过去提高两倍多。这些数字和比例，对于生产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他们为国家创造了巨大的财富。
生产成倍地、往后甚至成十倍地增长，说明甲班细石组的劳动生产率相应地提高了。到一九六二年初，他们已经实现了为一九六五年所制订的劳动生产率指标。这个组一九六○年的劳动力是八十一人，后来逐年减少到二十人；四年来，尽管生产任务逐年增加，他们仍然年年提前十几天到二十几天超额完成生产任务，质量也逐年提高。
“带头鸟”将推动全厂提前七十天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
“带头鸟”获得应得的荣誉，还由于他们为全厂增添了可贵的精神财富。越南劳动党海防市委书记黄友仁把它概括为：
“按照社会主义的方式工作、学习和生活”。
我们第二次来到海防水泥厂，访问了甲班细石组党小组长刘廷岸、其他劳动小组组长、劳动英雄和厂党委书记裴廷栋。那时，海防市刚刚召开过一次座谈会，进一步介绍和推广这个厂特别是甲班细石组的先进经验，准备深入开展全市的社会主义劳动竞赛。我们所最感兴趣的，也是海防市各工厂企业职工所最感兴趣的，便是海防水泥厂全厂职工如何把甲班细石组所提供的精神财富变为全厂的精神财富。
这里还得从阿莲说起。
别看阿莲是个身材矮小的姑娘，她不论在船上装卸石头，在陆上推矿车，在传送槽前管操作，从不嫌重拣轻，计较报酬高低，个人得失；也别看阿莲文化水平低，她却惯于思考和钻研，提出过许多合理化建议，不断改进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
阿莲还有一个更不寻常的品德：她对同伴有着强烈的阶级感情。她从生产、生活等等方面关心和帮助同伴，改造了一些思想比较落后的工人。她和一度同她对立的女工阿进建立的互助互爱的姊妹关系，后来发展成为全组工人之间的阶级战友的关系。阿莲的品德，后来发展成为全组工人的共同品德。
阿莲深刻地懂得：他们和自己一样是劳动者，他们都有劳动者的基本品德；至于缺点，或多或少，谁都有；有的人进步快些，有的人进步慢些，也是常事。只要用真诚的同志态度来对待阶级战友，没有不会进步的人。
甲班细石组成为“带头鸟”的深一层的奥秘被发掘出来了。
厂党委书记裴廷栋深有所感地对我们说：看社会主义劳动小组，不应当只看到生产。甲班细石组给我们一个启示：更重要是要看人的因素。
“带头鸟”出现后，厂的领导就先从这里入手，大力培养社会主义劳动小组。一九六二年和一九六三年竞赛的结果，分别有六个和十七个小组被批准为社会主义劳动小组。今年厂方建议批准的小组达到三十八个。
根据甲班细石组的经验，社会主义劳动小组必须具备三个基本条件：全面完成生产计划，加强全组学习，改进生活作风（包括与街坊邻居的群众关系）；并且订出具体指标和目标。
条件、指标、目标订出来了，如何从组织上保证实现呢？海防水泥厂从厂一级领导到小组，逐级成立了“四人会议”，这就是党、行政、工会、青年团四方面的负责人联席会议。在小组里，就是党小组长、生产组长、工会组长、团小组长的“四人会议”。四组长分工合作，四方面密切结合。海防市委要求社会主义劳动小组同时也是四好党小组，先进工会小组，先进团小组。
人们把“四人会议”称之为“四部合唱”。意思是说，有一个走了调，就唱不成好歌曲。
除了“四人会议”，小组里的工人还分工管生产、劳力、技术等具体指标。
职工参加生产管理后，树立了当家作主的思想，心情舒畅，提高了责任感，民主大发扬，完成生产计划就有了稳实的群众基础。
然而，这一切工作中起决定作用的，是小组的人的工作、思想工作。
裴廷栋同志同我们谈“带头鸟”的启示的时候，还说过：提到人的因素，就不能不提到党的领导。我们决定结合社会主义劳动竞赛，加强党的工作，首先是思想工作，把党的政策路线贯彻到群众中去，变为群众的共同愿望。
就在一九六一年发起社会主义劳动竞赛的同时，海防水泥厂党委根据市委的决定，着手培养四好支部。四好标准是：一、党员带头完成生产任务好；二、党的建设工作好；三、群众工作好；四、执行党的决议好。通过四好支部加强思想工作，作为推动竞赛的主要动力。
厂党委分析了全厂的生产情况和职工思想情况，决定除了继续培养碎石车间甲班细石组的党小组外，把培养四好支部的重点放在全厂生产的中心环节——回转窑车间，并且计划把这个车间培养成为第一个社会主义劳动车间。
起初，车间支部内有些人对此并不热心。支部内开展了几番大辩论。大多数党员表示了明确的态度：“我们是全厂的重要车间，是骨干单位，国家给我们的投资大，要求也高。我们完成计划不好，严重影响全厂计划。我们要立志争取做四好支部、四好党小组。”
大家检查了车间支部的优点和缺点，找出强固环节和薄弱环节，制订了支部、党小组和个人的努力目标和措施。支委委员具体分工，支部书记主要负责思想工作。
建立四好支部的热潮起来了。
思想工作以生动活泼的多样形式展开了。
生产和政治密切结合，成为一种普遍的思想工作形式。
劳动英雄、五号回转窑生产组长阮文瑄，向我讲述了去年十二月“为骨肉南方”的一次竞赛活动。他说：十二月以前，五号回转窑很少出产高质量的出口黑水泥土。竞赛开始，组织全组工人从报纸上和电台广播中，学习南方人民在极恶劣的条件下，如何坚持同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英勇斗争；回忆抗法战斗年代的艰苦奋斗的日子。在党小组会议上，工人们一个个抢着发言。他们说：“北方解放了，我们过着和平日子，要时刻记住南方兄弟还在流血，抗法烈士的血迹还没有干。我们要生产更多更好的水泥，出口换机器，建设北方，支援南方，让南北骨肉早团聚。”
竞赛火一样燃开了。大家还提出响亮的口号：“多生产一吨水泥，等于多为南方人民消灭敌人一个班！”“宁肯多流一滴汗，让南方人民少流一滴血！”
一个星期过去，五号回转窑把生产黑水泥土的比重提高到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一百。
党支部和党小组还重视大量的日常的思想工作。
他们经常利用“革命传统陈列室”、群众文娱活动、墙报、图书馆等场所，或者请老工人、复员军人等，向职工进行内容不同的教育。
党支部和党小组更重视把思想工作做到每一个人。
思想工作做到使一个优秀党员成为更优秀的党员。回转窑车间副主任阮文圆，原来就是一个好党员，连年被选为劳动模范。他负责管理机器设备，白天黑夜总是围着机器转。可是，他的脾气有点急躁，有时别人对机器维修提点意见，他会不大耐烦地顶回去：“你放心吧！”可是，他所“放心”的机器，有时偏偏发生了教人不放心的问题。在讨论四好标准的时候，他自己提出要克服这个缺点，之后，大家帮助他，支部也鼓励他。他进步得很快，工作也更加负责了。机器有了毛病，他甚至把生病的孩子带到厂内，日夜修理机器。支部经常表扬他，后来被选为车间支委。一九六二年，政府授予三等劳动勋章。
思想工作做到使落后的工人成为先进的工人，五号回转窑有个老工长，自恃技术好，对技术革新缺乏兴趣。党小组分析了他的长处和短处，随后由党小组长和另一工人共同帮助他。办法是先一次又一次地作家庭访问，了解他的历史和家庭情况，征求他对工厂的意见，慢慢地加深了双方之间的感情。然后启发他回忆过去在法国人手下的痛苦生活，这位老工长开始改变了对生产的冷淡态度。党小组长继续探索他的心情，发现他有依仗自己一手好技术的自尊心，便引导工人们尊重他的技术经验，经常征求他的意见，老工长十分高兴。以后在解决技术难题的时候，他不再躲得远远的，而是以主人翁的态度，探根究源，自己动手，并且请党小组长一起研究改进的办法。在竞赛中，他还积极提出合理化建议。在受奖会上表扬他的时候，这位老工长却虚心地检讨了自己过去的缺点。
许多党支部和党小组，依靠广大党员和先进工人，摸索和积累了许多了解人、改造人、培养人的思想工作经验，获得了应得的成果，社会主义新人一批一批地成长。在这样的基础上，产生了四好支部（组），产生了社会主义劳动小组。
裴廷栋同志用几句话，向我们概括了他的体会：“社会主义劳动小组和四好支部，是社会主义企业中不可缺少的基层工作。而人的工作、思想工作，又是基层工作的第一位工作。革命的事业是群众的事业，群众是无穷尽的力量的源泉。只要做好人的工作，做好思想工作，把权力和义务交给群众，革命事业一定会生气勃勃地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