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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墙铁壁二十里——孙家养路工区纪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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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6-09
第2版()
专栏:

铜墙铁壁二十里
——孙家养路工区纪事
本报记者 叶剑韵
人翻身,铁路也要翻身
今年三月,孙家养路工区在模范基层单位的道路上,走过整整十年了。
孙家养路工区,在东北大虎山到郑家屯的铁路线上,他们的任务,就是维护保养十公里的铁路。
“一处低、一处高,高高低低大沙包,春天飞沙埋线路,夏天洪水冲铁道,秋天路肩长荒草,一到冬天鼓大包。”这就是孙家工区的十公里铁路。
孙家工区,是锦州铁路局彰武工务段的一个基层单位。十五年前,孙家工区是个头顶青天,脚踏荒原,要房子上无片瓦,要工具手无寸铁的“光腚”工区。
然而,这里有党的思想,有毛主席的思想,人们就用这个伟大的思想,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喊出了“人翻身,铁路也要翻身”的口号。
一九五四年三月,孙家工区翻身了。从这一年起,他们提出了“要在每一寸铁路线上,不叫它出一点毛病”的奋斗目标。
十年来,他们把十公里的铁路,从外部的自然条件,到内部的路基道床,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工作。他们搬走了两个大沙包,种上了一万六千多株杨柳。冬天铁路冻得高高低低,他们就在七百八十八米铁路的道床下面,挖去了一米深的冻土层,换上了不冻的沙土。
革命的工人,用革命的思想,降服了种种自然灾害。十年来,这十公里的铁路,一直保持了头等的质量;十五年来,这里没有发生任何责任事故。
十五年来,孙家工区还培养了八个能文能武的基层干部;由当初的一个共产党员,形成了现在的战斗堡垒党支部。
天是冷的,心是热的
在孙家工区,恐怕再没有什么样的词句,比“铁路是咱们的”这句话更能说明人们内心的情感了。
一九五○年冬天,吴化民到孙家工区来当工长。这个铁路上的老工人,东北一解放,他就爱听解放军战士喊一声“铁路是咱们的啦”。共产党员吴化民带着这样的感情,来到了孙家工区。一来,工人们就向他诉说,说这里的铁路怎么破怎么烂。可是,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吴头觉得:破也好,烂也好,这是社会主义的一份产业,当年印把子抓在人家手里,人家就凭这个拿鞭子抽人。再破再烂,这是无数个同志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是咱们自己的。从此,共产党员吴化民,就成了孙家工区第一个知烂犯烂,迎烂而进,知破犯破,迎破而立的闯将。
十八双手,要把需要三百七十个车皮才能拉走的道碴,用面盆大的筛子清筛一遍;要把两万米钢轨,用人力一节一节的抬起来,再把一万八千根枕木起高、方正、垫平、钉实;要用七斤重的大镐,打三百四十五万六千镐,把石碴捣固到枕木底下去;还要铲平上万米的路肩。任务是艰巨的,可是,一提“铁路是咱们的”,二话没说,人们就加劲地干起来了。
阳历二月,大地冻得铁板一块,大镐刨下去,火星四溅;蒙古高原刮来的北风,像一把尖刀。工程天天在前进,离住地越来越远了,一个工作日,来去走路的时间得花两个多小时。怎么办?这个时期,工区没有落脚点,工人们住在老乡家里“打游击”。辽西的荒原,地广人稀,这村到那村,少的三四里,多的八九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哩!人们知道,吃苦和耐劳总是要联系在一起的。于是,他们索性在铁路沿线掏些地坑,用废旧枕木支起棚子,吃在路旁,睡在路旁,修到哪里,住在哪里。食宿在野外,冬天干粮冻成了冰块,人们就在胸口贴心的地方焐一焐。“胸前有个大炉灶,又烙饼,又煎糕。”春天漫天飞沙,干粮无法进口,人们就脱下上衣,把头蒙起来吃饭。“脱下衣服支食堂,食堂顶在脑壳上”。就是这胸前的“炉灶”,脑壳上的“食堂”,一九五四年第一季度,使孙家工区第一次出现了头等的养路质量。
从少数到多数
“铁路是咱们的”,原来只是少数人这样想,渐渐地,这样想、这样说的人多起来了。
你看,被人称做工区“老管家”的韩文,十多年来,他总是一个劲。小桥坏了他修,小树旱了他浇,工区的小事没有他不管的;铁锹上有土他擦干净,大筐湿了,他拿到透风的地方去晾一晾,工具坏了他修补,道钉弯了他调直。十五年来,孙家挑来搬去,运了上万方土石,这要挑断多少根扁担,装烂多少副大筐?这些没有要国家花一个钱,总是他领着几个年轻人,在那里编呀削的。
踏踏实实,埋头苦干,这正是这里人们的普遍风格。
再看外号“老满”的孙满。这也是孙家的闯将。他是个政治情绪常年饱满的人。十五年,除了生急病请过十五天病假外,他没缺过一次勤。老满力大过人,干起活来总是拣重担子挑,又事事认真过细,这样,每次评比,他是个老第一。有几天老满拉后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后来跟他睡在一铺炕上的老王发现了事情的秘密。原来每次评比,孙满心里都搁下了一桩心思。他想:“一个人再能干,只是一双手,每次评比都是我领先,这追赶起来还有多大意思哩。如果我少说点成绩,让有些人追上我,有些人压过我,赛起来有劲,这活儿不就可以多干了!”
一九六二年以来,孙满两次代理班长,一次代理工长,每次当组织上派来新干部的时候,他都是不动声色,真心诚意地协助新领导做好工作。有人就问孙满:“老满,你说说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老满说:“有啥好想的,只要把这段铁路闹好了,谁领导还不是一样!”孙满的“不图名,不图利,愿做无名英雄”,不正是孙家这部教科书上的又一个回目。
于万贵是目前的工长,他在这部教科书上写下的就更多了。在生活困难的那一年冬天,王凤私自回家了。正当他在车站候车室里打盹的时候,于万贵踏着积雪从几十里以外赶来。于万贵一看王凤睡得正熟,就脱下大衣给他盖上。王凤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于万贵就坐在他身边等了一个多小时。等王凤醒来,一看大衣,满以为工长要狠狠批评他一顿。万万没有想到,工长却在轻轻地问他:“车票买好了吗!”
回到工区,有人主张开大会,把王凤好好教训一番。于万贵说:“一根枕木旧了,咱们还要细心地镶补六七次,为什么对一个人的缺点,就不能耐下心来,帮他改正哩!”
十五年来,孙家工区先后换过五个工长,他们共同的特点:思想工作做得细而耐心。这已经成了孙家做人的工作的传统。
千万不能忘本
一九五七年,孙家工区有些人的思想上出现了一片浮云,前进的方向模糊起来了。
在此以前,他们搞过三次大规模的阶级教育。他们知道,在这十八个人当中,有十五个是贫雇农出身,十二个人给地主扛过活。成份好,可不能躺倒在好成份上靠成份吃饭。何况,工区又处在广大农村的包围之中,农村各个时期的阶级斗争,不可能不反映到这支队伍里来。可是,在胜利的面前,工区个别领导人却把这些忘了。
这一年,孙家已经当了三年模范,于是有人说:“只要保住现在这个成绩,哪一年开劳模会也拉不下咱们。”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孙家的生活条件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国家给工区盖了三间工房,还修了十几套家属宿舍。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生活上开始铺张。有人买酒,一买就是十几斤。有人穿点破的,就觉着走不出去。这股风很快就从生活刮向了生产。有人对治冻害消灭荒草失去了信心。个别念过书的,嫌苦怕累,说什么:“十年寒窗苦,大镐手中舞,三百六十五,咸菜拌沙土。”
这个时期,吴化民早已退休了,由他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刘占山担任工长。他也是党小组长。刘占山干劲大,哪里困难哪里上。但是,他在阶级斗争、思想斗争方面,由于经验不多,还不那么敏锐。
这么多问题来了,使刘占山大吃一惊。于是,连夜召开了党小组会。党小组知道要做思想工作。可是,党的支部设在彰武,离这里二十里地,沿途没有车站,请示报告很不方便。
一天,支部捎信来,叫大家进城去看戏。开始,几个党员还不愿意去,认为:“工人闹吃喝闹成一团,还让看戏,这不是火上加油。”最后去了。台上演的《刘介梅忘本回头》。孙家党小组没有解决的这个问题,党帮助他们解决了。答案是:阶级教育,还是阶级教育。
于是,一九五七年,孙家工区进行了第四次阶级教育。
“刘介梅”像一面镜子,大家都在照。照着照着,大家憋了一股劲,尽想干活。可就是刘臣,他像若无其事。刘臣曾买过一头小毛驴,弄了挂辊子车,想丢下工人不当,去拉脚挣钱。干起活来松松垮垮。党小组的同志找他谈过三次,他一口咬定:没有忘本,跟刘介梅不沾边儿。人们又找他娘、他老婆、他弟弟谈。
这几天,大家都在诉说过去,刘臣走到家里家里诉,走到工区工区诉。把他憋的受不了,最后,他终于转变了。原来刘臣父亲死得早,他娘为生活所逼,扔下他们弟兄改嫁了。他八岁给地主放猪,九岁放牛,直到解放,脚上没穿过一双像样的鞋。冬天光着双脚,冻得疼痛难忍,望着牛拉下来的热粪,牛在前面拉,他在后面踩。“没有办法咯,有点办法谁作这个难。可我忘了……”说到这里,眼泪把他止住了。
《刘介梅忘本回头》唤起了刘臣的忘本回头。被一片浮云遮住了眼睛,一度迷失了前进方向的孙家工人,一股阶级感情、阶级意志、阶级力量又旺发起来了。
向一个又一个的高标准前进
孙家养路工区,一九五八年整治了曲线,一九五九年搬走了沙包,一九六○年整治冻害的工程基本结束,一九六一年修起了防洪堤壋水埝,一九六二年荒草全部消灭了,同时层层的防沙林带,也已经绿树成荫。他们满足了吗?没有,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万里长征第一步。”奇怪,过去只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成绩,有人就觉得“差不多”,为什么现在有了这么大的成绩,反而觉得差得远哩。
答案是:读了毛主席的书。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于是就用“读得少,讲得透,议得开,联系工区、联系自己”的办法,拣自己需要的,一节一节的学,一句一句的议。他们学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只读第十节。当他们读到“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的时候,他们读了又读,议了又议。议的结论是什么?是高标准,是把现在的生产指标再提高一步。
铁道部规定:两根钢轨之间,距离误差,宽不得超过六毫米,窄不得超过二毫米;轨面水平的误差是四毫米。在设备粗放,在野外作业的情况下,本来这是个高标准的要求。可是孙家又把它斫去了一半。斫一半,是争一两个毫米的事情,一毫米只有一根缝衣针那么粗细,要在这火车开过来,大地震得连心跳,树木摇晃,房屋颤抖的地方,争一两个毫米,这要真本领,要硬功夫。他们说:“要争,一定得争,干革命嘛,哪一样革命果实,不都是争了又争,争上个八九十来遍,才拿到手的!”
他们争了,他们争的是一两个毫米,争的又是一个现代产业工人的:严肃、严格、严密,争的是一个科学态度,争的是一个老老实实。从此,孙家工人不论是捣固、打道钉、筛石碴、方正枕木,还是挑碱土,每件工作物上都要留下谁干的记号,每次作业完毕,除了自己检查一遍质量外,还要分工互检互验,最后才由工长验收。
经过种种努力,一九六一年实现了高标准的要求。紧接着又提出了“防止钢轨爬行”,“举镐抡锤,不伤钢轨,不碰枕木”等等一个又一个高、严、细的努力目标。
(附图片)
孙家养路工区的工人们为了使线路经常保持良好,每年都要分段把石碴清筛一次。阎海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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