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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道具·布景——京剧现代戏舞台美术欣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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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6-21
第8版()
专栏:

服装·道具·布景
——京剧现代戏舞台美术欣赏
鲁田
劳动人民在京剧现代戏里是主角,工农兵代替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在舞台上占据了统治地位。内容变了,舞台上的形式必然要出现崭新的面貌。戏曲舞台美术家以饱满的政治热情,从生活出发,并遵循了京剧舞台美术造型规律,创造了一系列工农兵的英雄形象。如:杨子荣(《智取威虎山》)进山后的服装,他是解放军乔装改扮的土匪,内穿黄色带斑点的兽皮背心,外穿皮大衣,头戴白毛皮帽。杨子荣全身以兽皮、毛为主要装饰,露出野性十足的样子,和匪徒们在一起,就不像“外来人”。同时,他吸收了花脸化装的方法:帽子往后仰,扩大了面形,领子的皮毛宽大过肩,衬托得形体很魁梧,把观众的视点降低,演员不仰头也给人一种昂首挺立的感觉。特别是在他和座山雕对戏时,座山雕是瘸腿躬身,把观众的视点提高了,造成“矮像”,更托出杨子荣的“高像”,有气势,威严逼人。设计者遵循了传统戏服装处理惯用的爱憎分明的艺术原则,运用对比、托垫的技法,塑造了杨子荣这一光辉形象。
京剧表演善于用形体动作刻划人物的感情。演员的动和静都有雕塑美。服装就要“缝得拢”和“拆得开”。如演员穿靠,在静止时,显得铠甲的质感很强;在动的时候,靠肚子、靠腿都拆得开,能适应演员各种繁重的身段,开合自如,一旦煞住亮像,又“缝得拢”,服装并无零碎之感。青衣的折子也是如此,全身虽为整体,但加长水袖,演员就舞起来了,也达到“缝得拢、拆得开”的艺术效果。现代戏《六号门》中胡二的服装就很有这个特色。演员静止时,上衣敞开,露出胸膛,腰间束宽带,搬运货物垫肩的白搭巾飘在腰下,充分表现出搬运工人的职业特征,这是“缝得拢”。演员动起来时,衣服又
“拆得开”如:胡二不忍看妻子和将要卖掉的婴儿诀别时,右手将衣襟撂起挡住脸部,弓箭步,身往后探,亮住,把胡二的悲愤心情表露无遗。他的服装不裹身,能够得心应手地随着幅度很大的动作而变化。更可喜的是兄弟民族的服装也一反传统戏中常常被丑化了的“番”服样式,如黛婼(《黛婼》)、龙梅、玉荣(《草原英雄小姊妹》)的服装都具有鲜明的民族色彩,光彩夺人。
和服装一样,在传统戏中,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道具在京剧舞台上占有统治地位,不论是金瓜钺斧,还是旗锣伞扇,无一不是精雕细刻。而劳动人民的道具却很逊色。堂椅倒下,中间放一刀,拉来拉去,就是风箱,简陋之至。京剧现代戏出现的道具却焕然一新,《送肥记》的粪桶放在台中,后幕衬以四角对称的民间剪纸,加上演员的表演以粪桶为中心,全台构图很美,对称中又见变化,衬景和道具互相呼应,演员身上饭单的花样和衬景的剪纸纹样都是民间图案,配搭得很协调。《革命自有后来人》中的信号灯,《奇袭白虎团》中志愿军严排长戴的树枝编的帽圈,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前者不仅交代了李玉和的职业特征,更主要的是它还象征着革命接班人的旗帜。后者密切配合了演员的表演动作。从严排长和朝鲜大娘告别时,严排长“蹉步”而退,平举树枝圈,手指颤动,树枝沙沙作响,充分表达出角色的激动心情,从而深深地刻划出了中朝人民在战斗中结下的深情厚谊。其他如《战海浪》的舵轮,充分运用了以虚代实,以神传真的艺术手法,结合了表演,创造出在风浪中行驶渔船的情景。
京剧用布景虽然还在摸索阶段。但是,我们从这次的演出中已看到不少成功的尝试,而且还是风格各异。《革命自有后来人》采取典型道具,中心装置的风格。李玉和家中一景:正中是一窗,李玉和和地下组织用它作信号的联络工作(窗上贴红剪纸,说明有情况),窗左边是一架旧式挂钟,窗右边是信号灯。几件道具就交代出人物的典型环境。由于布景是中心装置,不是三堵墙的立体陈设,舞台空间的固定感不强,所以和演员的虚拟性的表演还比较协调。《六号门》采取一面用实景的方法:如《卖子》一场,背景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中间是凄凉黯淡的胡二家,上场门有一路灯。这堂景虽是一面用景,却说明了三个场所,三处都以灯来点明:高楼的灯是红的,有钱人家在除夕时尽兴狂欢;电线杆上的灯光冷清清地照在地上,胡二借贷无门在路灯下徘徊;室内则孤灯一盏,胡妻正待丈夫归来,共解危困。当胡二和胡妻在不同场所唱出对旧社会的愤怒心情时,这些景物的出现,更加深了人物的悲恸气氛,可以说是达到了“一切景语皆情语”的艺术境地。《洪湖赤卫队》的景是以写实手法处理的。一般地说,立体布景和京剧虚拟表演是有矛盾的。但是,处理恰当,也不应绝对排斥这种尝试,何况,立体布景是目前观众比较熟悉的一种形式。《洪湖赤卫队》第一景的处理就较为成功。开幕时,赤卫队站满全台,人先出景后露,没有造成用立体布景时,常常出现的“景压人”的现象。这个处理是从内容出发的,因为此时赤卫队是主动而有计划的撤退,正像韩英说的,先收回拳头再打出去是为了更狠地打击敌人。所以,开幕时不按惯例,先见景后上人,那样会显得台上冷清清的,现在是人声沸腾,待命出发,台上很火炽。待赤卫队下场后,观众才看清舞台全貌,最夺目的是中间的一面红旗,后面衬以大面积的蓝天,蓝托红,衬得红旗鲜艳夺目。设计者不按立体布景的规格来处理风向,台上芦苇不动,只有红旗飘动,这是破格的处理。这样,红旗又鲜艳又有动态。它成了全景的集中点。虽是实景,却把观众的注意力控制在这一点,相形之下,冲淡了布景的固定感。撤退时虽不是低沉的气氛,心情却是紧张的,此时,红旗的突出,是周围景物的“静”突出它的“动”。红旗是胜利的象征,是指导赤卫队前进的标志,对它的韵色加以渲染,并且有了动态,是真实的。另外,赤卫队撤退时,演员动作很急骤,舞台气氛很紧张,是“动”,而红旗在台中随风飘动,好像一座山耸立在台中,任何风暴也吹不动似的,又是“静”。有动有静,这样也使布景就不固囿在建筑结构上打圈子,虚得起来,很有意境,也就冲淡了立体布景和表演的矛盾,更有力地表现出赤卫队在艰苦环境中坚决斗争的精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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