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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会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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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6-27
第2版()
专栏:

小队会计
本报记者 白夜
小队会计王万俊,壮壮实实,红黑脸,粗眉毛。他干起活来,横冲直撞;算起账来,非常细心。在红庙公社里,谁都称赞他。在湖北沔阳县,也有些名气。人人都说他是好当家,手头紧,得了个“一把锁”的绰号。的确,他心中藏着一把社会主义的锁。为了社会主义,为了集体利益,他严格执行财务计划,严格执行财务制度。一切开支都遵照规定的批准手续,对于一切不合制度和手续的开支,他就坚决拒绝。如果谁想从集体里捞点什么,他这把锁更销得紧紧的,任凭是谁,也休想打开。
公归公 私归私 一清二白
从王万俊的父亲说起吧!他叫王振才,祖辈当雇工,他小时也帮地主家做工,受了不少罪。到了新社会,他翻身了,卖力气干活,可是还有些私心。丁家河口生产队分配他当饲养员,喂两头牛。他很尽责,可是该交的肥料交不足,想向集体讨便宜。他心里想,儿子是会计,平常脾气虽直,账目清楚,一年十二次榜月月出;可是,他对自己老子,还不留点情面?他不说,谁查得出来?王振才只顾打小九九,哪知道却看了旧黄历!到了年终,王万俊贴出工分榜。王振才到榜上去找名字,不看犹可,一看,可气坏了。原来,在他名下扣了两个劳动日,二十个工分。明明白白,那是万俊写的字。
王振才跑去找儿子,只见他正在队部里算账,就喊道:“你为什么,为什么扣我两个工?”
王万俊早知道会有这一场。他是共产党员。党教育他公归公,私归私,一清二白。他知道,全队五十四户,三百二十一口人,都眼睁睁地看他怎么办?他便缓缓地说:“爸,你的肥料没有交足。你喂两头牛,一年该交五千二百斤肥料,你只交四千六百斤,还差六百斤。按照三百斤一个工计算,正好扣你两个工,合理合法。”
王振才跺着脚骂道:“你大了,连老子也不认了。你今天要拿我的工分送人情,那可办不到。两头牛,就交不了这么多肥料!”
王万俊说道:“不是我拿工分送人情,是你自己留私情。你想想,当初经过试验,除了放牛吃青草,在家里喂草,一斤草交一斤肥料,很合理。你喂两头牛,吃五千二百斤草,正好该交五千二百斤肥料。如今你交少了,就该少得工分。”
王振才讲歪理道:“我的牛有问题,就没这么多肥料,你要我赔不成?”
“你看,全队饲养员也不只你一个人,为什么丁永法大爷,还多交了肥料?还得到了奖励?为什么王正宝也多交了肥料?我看,这是你有问题,不是牛有问题。”
王振才大怒道:“我有什么问题?”
王万俊脾气直,话就溜了嘴:“你私人积的肥料,为什么比别人多?想必是你把公家的当作私人的。”
话戳在痛处,王振才自是难受,没得别的说,就恨恨地道,“你太绝情了。儿子也是纸做栏杆——不能依靠!”
王振才提起脚走了。有人劝王万俊道:“你这孩子,不能让你父亲一点,同他吵嘴,像话么?”
王万俊不以为然,摇摇头说:“我让他,讲私情,那就对不起全体社员。”
王万俊从一九五五年起当会计,曾四次当选模范。他小时家里穷,只断断续续读过两年书。初当会计时,阿拉伯字码不会写,算盘不会打,账也不会记。在党支部的帮助和支持下,才慢慢学会会计工作。他知道,技术重要,可是,更重要的是会计心中要没有一把锁,工作是做不好的。左邻右舍,前亲后友,会计同谁没有瓜葛?公要馄饨婆要面,会计像个媳妇,到底顾谁?必须大公无私,铁面无情,心头锁上一把社会主义锁。他锁上了这把锁,可是有不少人想来偷开这把锁。所以,他常碰到棘手的事。这天早晨,他在田埂上走,看到一块平如镜的秧田,给谁挖成了蝴蝶花脸,估计一下,要花三个工,才能平整好。他走到附近马松昌家一看,只见他家地上铺了新土。
“这土是我挖来的,”马松昌轻轻地说,“你可不要讲呵!”
马松昌同他是亲戚,是他爱人马兰贞的侄儿。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平时很亲热。王万俊回去,同队长丁永银商量一番,根据队里的制度,决定罚马松昌三个工。
“做得太坚决了!”有人半似称赞,半似惋惜。
马松昌挨罚以后,见了王万俊,理也不理。王万俊看了,主动去同他说话:“你想想,我们两个人虽然好,可是,我不能偏护你,昧着集体呀!社员要是个个都为自己,那社会主义道儿怎么走呢?”一次两次,马松昌还是爱理不理,搭不上碴。三次四次,马松昌也就承认自己的错误,向他诚恳地说:“你办事大公无私,我没有什么抱怨的。我错了,坚决改正。”
生产队要有个好管家人。个个生产队管好了,大队也就办好了。个个大队好了,公社也就好了。王万俊知道这个道理,把本队工作做好,还经常帮助别队的会计,当了大队的会计互助组组长。王万俊说:“要把事办好,不得罪人不容易。不过,我要合理合法得罪人!如果徇私情,不得罪个别人,倒得罪了广大社员。不徇私情,合理合法,虽然得罪了个别人,可是为广大社员办了事。而且,那个挨得罪的人,以后会慢慢觉悟过来。”
光管钱 不管思想 钱也管不好
在生产队里,会计管的,不只是钱,还要管思想。党教育他,经济工作同思想工作不能分割,是有联系的。王万俊懂得,“一个生产队会计,光管钱,不管思想,钱也管不好。”
这样例子很多。一天,王万俊吃过饭,正准备出工,社员朱业友来了,满面喜气地说:“我孩子要接八了,请你去喝喜酒。”
“你家孩子几岁了?”
“四岁了,同亲家说好了。”
原来这里有个接八的风俗,几岁小孩,把女方的八字接过来,就算两下子订婚了。这是一种包办婚姻的旧风俗。王万俊知道,他要替孩子接八,少不得要向队里借钱,才能办酒菜请客,就问道:“你可要借钱?”
朱业友眉开眼笑道:“正是,借三十元,不多吧?”
王万俊笑道:“接八,这个风俗该破除了。你这不是包办婚姻吗?这么小的孩子,才三四岁,懂得什么叫做订婚呀!等到长大了,不要怨恨你们做父母的,剥夺他自由恋爱的权利吗?恐怕连我还要抱怨在内呢!”
朱业友睁圆了两只眼睛,笑道:“嗬,嗬!哪有这个道理!”
“怎么没有这个道理?接八,就要用钱,我借钱给你,促成你给孩子接八,这不连我也抱怨在内吗?现在队里的资金,并不算富裕,还准备兴办基本建设,借出去钱多,队里的事业就少办了。不是急需的钱,队里是不能借的。再说,你们家办酒请客,也是铺张浪费呀!惜衣有衣穿,惜饭有饭吃,你不知道吗?包办婚姻,将来更是不讨好。你看,我们队里,哪个青年不是自己找对象?从前接八的青年,现在有哪个配成对的?”
这一席话,把朱业友说得如梦初醒,连连说道:“说得对,做得对!”他打消了接八的念头,回家做说服工作去了。
对自己也有一把严严的锁
王万俊常想,对别人一把锁,对自己可也要一把锁,锁得严严的才行。对别人紧,对自己松,结果,对别人也是锁不严的。所以,他对自己怎么也不开这把锁。
这年棉花发了虫,队里很着急,派他出去买喷雾器。他知道各地都要喷雾器,不大好买,怕要费时间。于是,他就带了干粮,跑到通海口、司家港、谢仁口、杨场,来回九十多里,才买了三部喷雾器回来。社员丁永扬看他累得厉害,就说:“你为大家办事,何必自带干粮?买了吃,队里还能不补助?”
王万俊听了,摇摇头笑道:“社员们在劳动,我去买喷雾器,跑跑腿,也是在劳动呀!我要补助,那不是不合理吗?”
这个生产队的干部和社员,都受了王万俊的影响。他们到公社和区里开会,到外边采购东西,都自觉地不要补助。
一个八月天,天气很热,火笼一样蒸着人。王万俊的爱人马兰贞受了热,生病躺在床上,高烧到四十度。凑巧,他那几天手中没有钱。怎么办呢?社员丁永海劝他道:“在队里支几个钱去看病吧!”他考虑队里钱不能随便开支,再急也不成。向别人借吧?向谁借呢?他踌躇又踌躇,到他父亲王振才那里去了。这时爷儿俩已经分家,他父亲跟着弟弟王万伦过。王万俊告诉父亲说:“兰贞生病了,手中没有钱。”
王振才听了,想起交肥不足扣工分的事,兀自不高兴。
“你找队里借钱么,你又是队干部,还怕没有钱?”
“我往队里借钱,”王万俊向父亲解释,“不合手续。再说,队里钱常有急用,我借了,短了队里用的,影响生产,也不好。我是个干部,不能带头违反制度呀!”
王振才听了,觉得儿子话有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社员看得起他,选他做会计。娘老子应该扶持他,不要为难他才对。过去以为儿子当了会计,对自己就可以照顾,可以徇私舞弊,这不是给儿子脸上抹黑?想到这里,王振才真正感到羞愧,也真正感到万俊是个好儿子,就对万俊亲切地说:“万俊,你去向你弟弟万伦借吧!我知道,他有钱。”王万俊向弟弟借了钱,给爱人治好了病。
王万俊管财务像一把锁,勤俭办队。一九六三年,全队的管理费用,只开支了一百零三元,占总收入的千分之二十二。可是,也不能什么开支都锁起来呀!该用的就用,合理的借支就借支。他把补助金送到五保户家里,把草挑到五保户家里;他把资金合理使用到生产上去,使用到刀口上去。丁是丁,卯是卯,他成了队长的好助手,把生产办得节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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