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飘飘话友谊——记中国植茶专家在马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马里通讯

茶香飘飘话友谊
——记中国植茶专家在马里
韩树站
马里的植茶基地设在东南边疆地区锡卡索市远郊。在西部卡伊大区肯尼巴省和基达省又各有二亩左右的田地作试点。
一九六二年六月，中国植茶专家林桂镗同志接受马里发展部的委托，在当时的锡卡索合作社经理、现任发展部新作物处处长马马杜·富发那的陪同下，来到卡伊大区肯尼巴省和其他地区考察，研究在这些地区植茶的问题。他们走遍了肯尼巴省大部县份。经过反复勘察，找到了几个地势平坦、土质肥沃、河水充裕，有发展前途的植茶地区。考察结束归来以后，马马杜·富发那对发展部长库亚特说：“我们踏遍了人迹罕至的西部地区。中国专家吃苦耐劳，同我们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合作”。一般群众交口称诵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
两年以后，我们（我陪同两位中国专家林桂镗和谌介国）又来到肯尼巴了。飞机在肯尼巴机场降落，迎接我们的是肯尼巴省省长马尼昂·地亚拉和省农业处副处长松日·古亚塔。略事寒暄以后，我们立即挤上汽车，奔向田间。名叫西索格·多得和家基特·尼科达的两个学员已在田间迎候。他们是一九六二年九月至一九六三年二月，林桂镗同志在锡卡索举办植茶训练班时，由政府选送学习的两个年青人，结业以后就被派到这个地方，开荒整地、育苗栽苗，此后便一直留在田间，负责生产组织和技术指导工作。
这块占地二亩的茶园就是两年以前经过中国专家考察后开辟出来的。短短两年的时光，茶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出现在这里的，再不是昔日的荒凉景象。那横竖成行的洋槐，那枝叶茂密的绿肥作物，那用枯木枝和茅草搭盖的矮矮的凉棚，那在遮阴树、遮阴作物和遮阴棚保护下的油绿可爱的茶树，是马里农民辛勤培育的结果。
工作开始了。多得指导三个工人整理苗圃地。其余的人围成半圈剪枝条，一边静听尼科达的简单介绍：
“一九六二年九月栽茶时，雨季业已接近结束。此后半年来，我们同干旱展开了顽强的搏斗。我们用尽一切能够想出的办法，终于保存了几百株茶树。总结此地植茶的经验，关键问题在于浇水和遮阴。”讲到这里，他扭转身，指指正在用头顶水的工人，感慨地接着说：“我们的农具很少，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只水桶和三、五把短柄锄头。工具缺少，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有粗大勤快的双手。靠这几双手，什么事情都能作出来。劳动诚然是累的，但大家一声不响，从不抱怨，从不偷懒。”他扫视一下周围的听众，自豪地说：“为什么呢？因为独立的人民已经开始懂得他们工作的意义了。”
插好近两千株种苗，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家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汽车，回到肯尼巴休息。以后很久很久，我还时常记起那位马里普通农民所讲的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五月三日中午，我们接受省长的邀请，同富发那一起，到他家里作客。省长和夫人穿着民族礼服，在门口迎接。我们围在桌旁坐定，听省长讲道：
“专家不远千里，从锡卡索来到这里，为我们作了很多事情，非过去的殖民主义者所能比拟。今天中午，特备薄茶三杯，请大家畅饮。茶叶来自伟大的中国，用我们马里人喝茶的方式，这也算是中马合作的一例吧！”
省长简短有力和富有风趣的讲话，引得满座笑起来，活跃的气氛洋溢在大厅中间。人们便以茶为题目，继续谈下去。
摆在我面前的，是马里人通常使用的茶杯，小巧玲珑，与国内酒盅相仿。泡茶的方法，也不象我们那样用开水冲，而是将茶合清水置于壶中煮沸，而后加糖。或许由于茶多水少，茶水苦涩的缘故，马里人都有喝茶加糖的习惯。有些马里朋友同我们接触多了，习惯略有改变。同座的马马杜·富发那就是这样。他用抑扬顿挫的声调缓缓讲道：“马里人煮浓茶，加糖；中国人泡清茶，净饮。我则各取所长，使两者结合在一起。我喝的是清茶，象中国朋友，但我又加糖，保持马里人的习惯……”。
他忽然停住，象想起什么，转身问省长：
“你大概没有参观中国展览会吧？！”
省长遗憾地答道：
“我只从收音机里得到一点消息。”
富发那便象演说家作结论一样地说：
“百闻不如一见。展览会好极了。第一，设有货色齐全、价廉物美的小卖部。我的暖水瓶就在那里买的。第二，农具部分特别令人感兴趣，都是一样的精巧、适用、易于制造，既为我国所必需，也是我国力所能及的。第三，只有在中国展览会上能够见到中马技术合作馆，展出了图片和实物。就在那里，展览会开幕那天，我亲手向总统献茶。茶树是在马里的土地上长出来的，茶叶是在中国专家指导下，由马里技术人员和工人以手工的方法制成的。”
省长似有所悟地说：
“从前真没有想到，中国对待我们是这样好，处处为我们着想。”
林桂镗接过来说：
“过去，中国遭受帝国主义的宰割和奴役，甚至现在还受着帝国主义的欺侮。中国人民站起来了，马里共和国独立了。中马两国虽然远隔重洋，但它们有共同的命运。它们有共同的敌人，有各自的建设任务，两国的相互支援和紧密合作是很自然的。”
五个茶杯空了，省长夫人过来重新倒满。
亲切愉快的交谈在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
当五个茶杯再空再满的时候，总统用邦巴拉语（马里最广泛的民族语言）讲话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热情的省长听一会儿，然后用法语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转述总统讲话的主要内容。
总统正在基达向群众讲话，涉及很多问题。其中谈到外国对马里的援助，特别提到中国。但总统又强调指出，马里人民要在国家建设中贡献出更大的力量。
富发那插进来说：
“中国是主张自力更生的。在人民中国的法语杂志上，我曾经读过一篇题为《跌倒了自己爬起来》的文章，对此有透彻的说明。”
“是的，用我们自己的双手，一定能够建成无限光明的未来”。一直保持沉默的谌介国说。
朋友之间的共同语言，象滚滚奔流的长江和尼日尔河，是永远说不完的。
省长见大家饮茶已毕，深情地说：“我们马里的习惯，三杯热茶招待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向省长表示最深切的谢意。
要分别了。我拿出一枚纪念章，为省长别在胸前。他看看纪念章，又看看我们这几个中国人，满怀激情，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伸出一双有力的手，同我们紧紧地握在一起。（附图片）
马里人民正在中国编竹专家帮助下，发展自己的编竹业。这是国务部长让—马里·科奈（左前）正在物资交流会上参观新制成的竹器。
刘作文摄（新华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