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战士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高原战士
陈殿国
马兰
七月的高原，整个大地都被翡翠般的绒毯盖得严严实实。
指导员叶永红和年轻战士庄小春，浴着绚丽的阳光，并肩坐在山脚下的草甸子上交谈。
小庄，这个新战士，三个月前当他第一次穿上军装时，他是多么高兴啊！他曾捧着一本《解放军画报》，盯着那上面一门门昂着头、挺着胸的大炮，看了又看，脸儿笑得象是八月的红高粱；他曾一次又一次地追忆着影片《英雄坦克手》中的故事，眼前不断闪现出坦克手的雄姿，耳边不断响着“铁马”的吼声。他多希望做一个炮手，一个坦克兵……
转眼间，新兵连的生活结束了。小庄既没被分配去“放大炮”，也没被分配去“开坦克”，而是来到了这荒凉的青海高原，而是来到了这整天价和锹啊镐啊打交道的施工部队。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指导员看透了小庄的心思，他要寻找一把钥匙，打开小庄心上的锁。他跟小庄谈着谈着，他的话，好似草原上潺潺的溪水，轻轻地从小庄心里流过：
瞧，这一丛一丛的马兰，它那笔直挺立的绿叶儿，多么象一把把锋锐的利剑，刺破坚硬的土层，冲出地面，直向高处伸展；它那一朵朵朴质的花儿，经受着风吹，经受着雨淋，却仍然傲然地开放，吐出淡淡的幽香。马兰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瘠薄的黄土高原上……
小庄看着那一丛丛美丽的马兰，思忖着，琢磨着，慢慢地，心里亮堂了。指导员将一本毛主席的著作——《纪念白求恩》轻轻塞在他手里，诚恳地嘱咐说：“把这本书再好好读一读，你会知道，一个人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一个星期日的清晨，叶指导员从团部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瓶中插着的一束盛开的马兰花。花瓶下压了一张洁白的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道：“我要象马兰那样，在高原扎下根来，把青春和智慧献给祖国边疆的建设事业，永远做毛主席的好战士！”这是小庄的字迹。
晨炊
黎明前的高原，沉浸在一片静穆之中。
灶门里，一块块黑宝石似的煤，在熊熊地燃烧，通红通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伙房。新上任的炊事班长崔岩，静静地坐在那里，将毛主席著作《为人民服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后，又照例修起鞋来。
今年三月，老炊事班长要复员了。离队前，他和其他老战友一样，整整两三宿没有睡好。除了对革命部队的深厚感情，使他舍不得离开以外，还有一桩心事，一直在他脑子里翻腾来翻腾去。那就是如何把这个“班”，交给即将上任的新班长崔岩，让“五好食堂”的花朵，永远在连里开放。
欢送会上，老班长紧紧地握住小崔的手，交给了他两件礼物。第一件就是《为人民服务》，他诚挚地希望新班长牢牢记住毛主席的教导，把“炮仗脾气”“火药性子”的老毛病，从根上改掉，和同志们搞好团结。第二件礼物就是他自己用废铁片、旧钢筋头做成的钉鞋架和一把小锤，让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永远传下去……
叮叮当，叮叮当，崔岩钉鞋的声音，在黎明前静得出奇的高原上，真是一首动听的乐曲！修啊修，修啊修，一双双破烂的鞋子，在新班长的手里，改变了模样；钉啊钉，钉啊钉，小崔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战士们的形象，他们穿着新修好的结实的鞋在刨土，在推车……
嘹亮的起床号声，在高原上空响起来。一个紧张、愉快的工作日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