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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乌牧场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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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09-22
第6版()
专栏:兄弟民族新歌

在八乌牧场上
毛显儒
我同八乌牧业社老社长巴桑一起,去他们社的绵羊组了解接羔保幼工作情况。
我们两人出发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山巅被阳光映成了粉红色;辽阔的草原上到处点缀着蓝的、黄的、白的小花。巴桑在前面领路,他那雄浑的歌声在静静的山林间长久地回响着。突然间,他取下背上的枪,砰的一声放了出去。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惊疑间,却听得他快乐的叫声:“打倒了,打倒了一只狼!”我策马赶去一看,果然是一只大灰狼,头歪在一边,子弹穿过了它的肚子。我立即向他道贺:“你给草原除了一害。”老人放声大笑:“用枪打狼有啥稀罕,放牧员吉村还从狼嘴里夺羊呢!”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羊群早在圈里睡着了,年轻的放牧员吉村也进入了梦乡。这时从羊圈背后那片黑松林里蹿出来一只大灰狼。它纵身跳进羊圈,拖了一只大母绵羊就跑。羊的凄厉的叫声,惊醒了吉村。他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拖了一根木棍就冲了出去。月光底下,他看清了拖着羊子的狼,追上去朝它的头狠狠一棍。狼摇了两下脑袋,把羊丢了,两眼闪着凶光,向吉村扑了过来。吉村机灵地跳在一个石包后面躲了起来。狼又去咬羊,吉村跳出来又是一棍,狼又丢了羊,再来扑人。这样反复了几次,狼终于被打得头破血流,夹起尾巴逃走了。吉村抱起受伤的羊,缓缓地回了家……
太阳偏西,社长指着前面说:“那就是绵羊组所在地。”我顺着他的鞭梢望过去,只见在夕阳的映照下,牧场如同一个大金盆,那雪白的、蹦跳的羊群,恰似在盆里滚动的珍珠。
我和老人同时催动了坐马,疾驰到绵羊组的驻地。这里地势平坦,绿草如茵,靠崖的地方,有一幢房子,旁边还搭着一顶帐篷。在帐篷门口,立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张被太阳晒成了赤铜色的脸上,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他正在点数着归来的羊,亲昵地喊着每只羊的诨名:山羊头、小獐子、长耳朵……。同时又侧着头查看羊的肚子是否吃胀。这时,本来在房子里喂养的小羊羔,也冲出来迎接它们的母亲。最后跑出来一只顶小的羊羔,它找不见自己的妈妈,急得又叫又跳。年轻的放牧员抱起小羊羔,分开羊群,把它放到一只额上有黑斑的母羊面前,羊羔快活地叫了两声,一头撞在母羊肚下,跪着一双前腿,吃起奶来。
社长领我进了帐篷,抱歉地说:“今晚只好住在帐篷里了。因为三间房子,放牧员都让给羊子住了。”他说:“这样,人虽苦一些,羊就很舒服、安全了。既不怕野兽和风雪,又免得踏坏羊羔。”话还没说完,放牧员进来招呼我们去看羊圈了。
走进第一间房子,只见母羊都关在这里。它们已经蜷着四蹄,头枕在脚上睡下了。第二间房子里,地上加了一层柔软的干草。这是羊羔住的地方。放牧员告诉我:这批羊羔是新疆公羊和本地母羊杂交所生的。这批改良羊长大之后,每只每年可产羊毛十八斤,毛很细很绒。再到第三间房里,这就是接羔室了。地上同样铺了一层干草。一头母羊疲倦地卧在草上,旁边睡着两只羊羔。羊身上盖着一床毡子。母羊头前,放了两个盆子:一盆是燕麦粉,一盆是清水。只要母羊伸一伸头,就可以吃到饮食。我问放牧员这只羊是否刚生了羔。放牧员说:“是的。本来杂种羊就要大些,加上是双胎,整整一天一夜才生下来。我整整守了它一昼夜呢。”
深夜,我被一阵羊羔的叫声闹醒了。睁眼一看,放牧员还坐在火炉旁边,怀里抱着一只羊羔,一口一口地给羊羔喂酥油茶。我对他说:“你不仅是个放牧员,还是个好保姆哩。”他用手抚摸着羊羔的前额,用充满了怜惜的语调告诉我:“这只羊子的妈妈被狼咬过,身子弱,缺奶子,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次日天明,我和社长巴桑离开了这个绵羊组,到别的组去。走在路上,我才想起忘了问这个放牧员的名字。巴桑说:“这就是那个从狼嘴里夺羊的吉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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