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红心向北京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战士红心向北京
张重天
不知怎么搞的，我到过北京的消息，在这小岛上一下子就传开了。顷刻间，我的身边围满了青年战士。他们一个个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同时提出一连串有趣而又天真的问题：
“你见过毛主席？”
“你到天安门上观过礼？”
尽管我一再解释，说我不是英雄模范，没有观过礼，去北京纯粹是为了工作；可他们还是不肯罢休。一个胖乎乎的小战士抓住我的手恳切地说：“老张同志，你就说一说吧，一点两点也好，只要是关于北京的，都行。”
“对，你就说说吧，譬如天安门有多高。”
“多高？”不等我开口，另一个战士抢着说，“那我知道。我想，它比那还高！”说着，他指着营房前边那巍峨的高耸入云的山峰。
大家看着那高山，默默地点头。听了这话，我并不感到惊奇。我完全理解战士们的心情。在他们心目中，天安门确实比这山还高。因为战士们热爱北京，向往北京啊！
我是一个月前来到这个海岛的。在这以前，我也到过一些海岛。不管在别的岛上或这里，我都几乎看到了这样共同的情况：战士们成天跟嶙峋的怪石打交道，与呼啸的海洋作斗争。他们攀登悬崖峭壁，他们住着自造的简陋的房屋，用勤劳的双手，改造荒岛，开辟新的天地，把处处打扮得花团锦簇。战士们生活得那么生气勃勃，到处可以听到笑语歌声。虽然他们离开祖国的大陆很远很远，有的岛子的名字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可是战士们却总爱把自己比拟为在天安门前站岗——因为他们向往北京。就说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岛吧，在陡崖峭壁的山岙里，我就见到了一条被战士命名为北京路的石子路。这条仅百米的石子路，是一个连的战士，用凿子一凿一凿开出来的。我在这里也见到了新造起来的北京林。此外，几乎在所有的海岛上，在战士们美丽的休息中心的花园里，都能找到用五光十色的贝壳串连起来的天安门的图案。某部一个连的青年战士，还从远离营房几百米远的海滩边搬来一块块石头垒了个天安门石楼。
我还听说过这么一件事：某连一个战士从北京要来了中山公园的鸡冠花种子。第二年，这些小小的籽粒便在岛上生根了。谁去维护培植它们呢——这些来自北京的种子？连首长建议，由一个四好班负责浇水除草；可第二年，这个连的四好班增加了两倍，评上四好班的战士都抢着承担这个光荣的任务。连首长考虑再三，排了一个值日表，一个四好班管三天，才算解决了这个小小的矛盾。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来到前沿的一个小岛。那个岛上，驻守着一个班的战士。不用说在这岩石满山岗的小岛上吃菜是多么困难的事，就是用水，也要登陆艇隔几天给他们送一次。一盆水，他们要四用，那就是：早上洗脸，中午洗手，晚上洗脚，第二天再浇菜。他们住的是山洞，一碰到霉天暴雨，真是里边潮、外边淋；可就是这么艰苦，他们还是乐呵呵的。他们觉得，能到这里来，是祖国对他们的最大信任，是他们的光荣。他们觉得站在这里，就是守卫北京。他们纵然远离祖国的心脏北京，但是，当他们打开干电池的收音机时，就感到自己的心跟北京贴得很近很近。在那乌黑黑的石壁上，他们还辟了个墙报，其中一栏叫做“上北京”。这是一个统计本班各个战士成绩的专栏，上面贴了个天安门图案，十二个红色的箭头，象十二颗红色的心；十二个箭头上，写着十二个战士的姓名，看谁先上天安门。
祖国、北京，更是连队战士歌唱、表演、书写墙报的重要内容。有一个连队就开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晚会。这个晚会叫做：唱北京。在这个晚会上，这个连的战士们用快板、小调、表演唱、诗朗诵、家乡戏、说故事等等形式，自编、自唱、自演，尽情地表达了这个丰富的主题。在海岛上，几乎在每个连队的俱乐部里，都可以看到北京的画，北京的图片。来自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更是战士们喜欢收听的节目。要是岛上出了一个上北京的人，立刻会轰动全岛。
北京——战士，战士——北京，我纵然有一千枝笔，也写不尽战士们热爱北京、向往北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