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稳定物价，平衡收支，执行概算，推行公债而斗争——十二月八日在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扩大座谈会上的报告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为稳定物价，平衡收支，执行概算，推行公债而斗争
——十二月八日在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扩大座谈会上的报告
王昆仑
　（一）人民解放战争过程中的经济财政的特点
中国人民所坚决进行的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的革命斗争，到现在已经获得了基本的胜利，而将完成全面性的胜利。可是由于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官僚资本所遣留的灾害与困难。我们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过程中就必然具有经济与财政上的几个特点：（一）依靠农民，实行土改，解放农民，帮助农民，从恢复农业生产到增加农业生产，从保证战争胜利的自给自足走到平时建设性的自给自足。（二）以劳资两利，公私兼顾的政策，从局部性的争取某些工业的恢复走到全面性的工业增产，进而走向全国性的工业化。（三）在财政政策上，从纯由农民来负担国家财政开支转到使城市工商业也分担一部分；从主要的支援军事逐渐转入负担全面的建设性的正规收支；从物价波动，大量发行，赤字庞大，逐渐走到稳定物价，紧缩发行，减少赤字，和平衡收支。（四）在国际经济关系上，从一方面自力更生，不怕资本主义国家的封锁，一方面获得苏联及新民主主义国家的帮助，逐渐走八以自给自足为基础的完全平等互助的国际经济关系。
（二）近来物价波动的形势和影响
从天津北京解放以后，我们的经济财政开始走上一个新阶段，本年四月第一次呈现出较大的物价上涨，七月第二次波动，由于适当地调拨物资，紧缩通货，得到了八、九月间的相当稳定。可是新解放区发展过快，军队和公教人员的数额也不断增加，物资迅速地填补了那些空隙，同时通货的数量也随着增加，到十一月中旬的物价就起了一个极大的波动，波动的地区先是平津、上海，然后扩展到除东北以外的全国名地。物价波动首先受影响的是我们人民解放军。军队的数量既大，物价高涨，军队的生活就更加艰苦。我们南下的大军只能吃盐水泡饭，我们军队平均生活费每人每年只合一千五百四十五斤小米，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要打胜仗，守纪律，这说明了中国人民的军队是具有世界稀有的艰苦牺性勇敢善战的优良传统。第二是一般工作人员，我们的工作人员平均每人生活费只合一千八百斤小米，衣食日用养家活口都在内。由乡村进入城市，生活情形变更，待遇却不能提高，还要继续在艰苦的生活中为国家人民服务。第三是一般人民的生活，工人农民自不必说，城市小工商业者也大多是“小卖大买”卖出的就难于买进，除最少数投机倒把乘机取利的奸商以外，大多数是蒙受损失的。
（三）物价波动的主要原因与基本性质
从七月到十一月我们增发纸币的倍数相当的大。第一是为了供应物资与调发物资，单京津区每天需要三百五十万斤粮食，要储存不动以应需要的粮食三万万斤。当察哈尔发生鼠疫交通中断的时候，我们就从东北大量调拨进来。在华北我们收购了大量的棉花；而秋冬之交，华中、华南，军队、工商业方面以及一般人民也正需要棉花纱布；对于煤，也并没有使华东、化中感到缺乏，以上海为例，自缺少煤斤进到现在可常存二十万吨。一般说来，我们的物资供应和运输分配都作得相当够用而敏捷，可是为了掌握物资与调拨物资就不能不多发纸币了。第二是由于医救战争创伤和许多事业的恢复与发展，如修复铁路，恢复航运，津贴邮电，投资工矿，开展文教卫生工作和对城市的津贴等等，无论如何节省也要花不少的钱。第三，新解放的地区天天扩大，秩序不能立即恢复，土改和减租减息不能很快实行，很多农村生产力有些还掌握在地主富农阶级手中，粮税收一时不能足数。正相反，我们要大量投次进去帮助这些地方建立秩序，进行工作，为了乡村工作而设大批工作干部，是我们革命政权所绝不可少的。第四，本年全国各地水灾、旱灾、虫灾、风灾，使得农业生产量比抗日战前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全国有六千万亩到一万万亩的农田不能收成，不但减少收，还要救济灾荒。第五，对于所有国民党陆海空军的起义投降，我们要欢迎这种开支负担，国民党遗留下来的公教人员，城市大批失业者，我们都要照顾，甚至散兵土匪，也不能任他散之四方，再来破坏秩序。人民政权对全面负责的政策，正与蒋政权除了为了四大家庭反革命利益之外，一切不管，随意“编遣”、“裁员”，弄得众叛亲离，恰恰相反。第六，负担最大的部分当然是我们现在已有的军队与工作人员。预计全国大陆完全解放，加上解放台湾、海南岛，明年还要增员。根据以上所说，就可以知道我们之所以开支浩大，增发纸币和物价波动的主要原因，就只在既承担了反动破坏的疲敝，同时又要争取人民解放战争和革命事业的胜利，至于一时的或局部的物资周转不灵也有；最省数的奸商乘机取利的扰害也有，但绝不是主要因素。
从十月一日我们新中国诞生以来，军事、政治、外交，各方面都是很迅速的胜利与步步的开展，人心鼓舞，谁都相信中国已经从此走上光明的大道；但面对着近来的经济困难，就有些人不免发生动摇，这是由于他们只能看到现象而不会看到本质，只能看到一个阶段，而不能看到整个的发展前途，我们必须认识我们的经济困难和反动政权的经济危机是从性质上有基本的区别，他们是萎缩、破产、走向无可挽救的灭亡，而我们是生长、发展、胜利、从克服一时困难，走向恢复生产与增加生产的最后的全部成功。
（四）稳定物价、平衡收支战胜困难的对策
人民政协共同纲领已把我们对财经的整个的基本政策确定了。东北李富春副主席所报告东北克服困难获得胜利的政策与经验，在基本方法上是可以逐步用到全国而有效的。现在以全国而论。第一，是农民还要再多负担一个时期；过去反动政权剥削农民收入百分之七十，百分之百，乃至于使农民倾家丧命。我们使农民减到为国家支付他收入的百分之二十，这当然还是太重，可是在要完成胜利的困难过程中，我们主要的依靠还是农民，不过一面要他们负担，就必须另一方面帮助他们解除压榨，恢复生产和增加生产，我们要实行土改，减租减息，救灾救荒，尽可能的做兴修水利，开垦荒地，改良种籽，补充肥料，增置农具，改进技术等等工作。第二，是掌握物资和调整物资，农业部的计划要明年增产粮食一百亿斤，棉花四百七十万担。预计明年上半年各大区粮食除当地消费外，政府可以掌握足够的粮食把几个大都市分配得当，积储够用，煤要作到各区自给而减少运输的耗费，并使东北可以出口一部分。粮食、煤、棉花、纱布之间要有一定的均衡的比价，城市与城市，城市与乡村之间的比价都要能相当平衡。我们还要以大豆、茶叶、猪鬃、桐油、钨、锑、锡等出口，换取我们的必需品。对于一般的物价，我们要能逐渐增强控制的能力，做到平稳地逐渐上涨。对于这种种工作由于我们的人民政权的性质，正确政策的掌握，工作效能的加强，敢说是有相当把握的。例如最近对上海物价的调整，从十一月中旬后开始准备，十一月三十日发动，三天之内米降到十一万，龙头细布降到十三万，二十支棉纱降到二百八十万，都达到预期的程度。第三，对军队和工作人员的问题，到明年增到饱和点之后，就要开始逐渐减少。毛主席已经对于一九五○年军队参加生产建设有了明白的指示，预计发动军队和妇女下田，再配合上兴修水利等计划可以增加一百亿斤的粮食生产，而一部分工作人员也可以转入各种经济生产部门。第四，开源与节流必需同时并重，目前就已经开始历行节约。绝不能犯百废俱举的错误，而凡事要分别轻重缓急，尽量减少开支，从中央到地方各机关的房产、设备、人员待遇都要紧缩，“三个人的饭，五个人吃，一间房子几个人住”，大家节衣缩食，抽紧裤带，以渡过一九五○年的经济难关。
（五）关于一九五○年的概算和人民胜利折实公债
这次中央人民政府所提出的一九五○年国家收支概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次的概算，虽然薄一波部长说这是根据不完全的材料所画出来的一个轮廓，但我们知道这确是根据实际经验与需要而拟具的很老实的数字，并且为了照顾到许多事实，煞费苦心。它的最大特点是，虽然我们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战争，而军费却只占百分之三十八点八，我们正在成立中央与地方的各层政治机构，展开全而性的政治建设，行政费却只占百分之二十一点四，这绝非反动政权和帝国主义国家所能作到。其次，在如此困难之中，还要为国营企业投资，文化教育卫生在总预备费留下适当比例的数字。第三，制定这个概算的基本精神是诚如薄部长所说“量入为出量出为入，取之合理，用之得当。”而敢于面对困难，公开困难，实事求是使人民与政府为了财政政策而结合一致，共同负责，来解决困难，这又是与反动政权以预算欺骗人民绝对相反。对于这样的概算我们只有竭诚响应薄部长的要求，尽量负担，努力征收，减少损耗，减少浪费，保证不突破支出，不减少收入。
为了部分地收回纸币，弥补赤字，稳定物价，中央人民政府决定了发行人民胜利折实公债。这公债的性质正如政府的决定第一条所说，是为了支援人民解放战争，迅速统一全国，以利安定民生，走上恢复和发展经济的轨道。很明显地与反动政权所发公债，为了进行反人民的战争，破坏统一，毒害民生，走上破产死亡的道路恰恰相反。和资本主义国家发行公债以供资本家在市场上投机买卖，操纵金融，当然也绝对不同。自然也有别于社会主义苏联完全为了建设而发行公债。但从人民利益的观点上看，本质上是一致的，我们现在虽只能求生产的逐步恢复，还不是以这个公债直接用于建设，但它却是帮助解决目前困难而间接有助于建设事业的。纸币的大量增发使全体人民多加负担，甚至把损失都转嫁给工农群众，而且无法弥补其损失，公债却可以使工商界分任一点农民的重担，而且折实的办法，不会损失公债承担人的购买力。自从政府公布发行公债以来，已经得到各方面的拥护，特别是工商界表示热诚，值得欣慰。
我们人民政权的一切重要措施的最大特点就是凡事都以人民利益人民意志为基础，因此也就必能由于广大人民力量的支持而克服困难，完成任务。我们既要认识这次物价波动是我们发展过程中必然不免的一时现象，也要认定这困难是可以由全体人民与政府共同努力而把它战胜。所以我们只有坚定信心，以乐观的精神，严肃的态度，为稳定物价平衡收支，执行概算，推销公债而斗争！我们要向着不执行政府财经政策，不厉行节约，不努力生产的行为斗争！要向着只看到一时困难现象而动摇悲观的心理斗争！要向着违害人民利益投机取利的行为斗争！中国人民是已经获得革命解放的基本胜利了，在一九五○年，更要从经济财政的斗争上巩固和发展我们已得的伟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