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1阅读
  • 0回复

美国流民的一幅悲惨图景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11-12
第4版()
专栏:

美国流民的一幅悲惨图景
译者注:在美国生活着几百万名农业流动雇工。他们在美国被称为“穷人里面的穷人”、“政府租用的奴隶”、“不可接触者”、“被遗忘了的人”。他们是美国最受剥削、最受压迫、最为贫困的人。他们没有固定居所,因此被剥夺了选举权。他们的子女颠沛流离,从小就跟随父母干活,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今年,美国出版了巴格迪基安的《在繁荣之中》一书。这本书第九章暴露了美国社会这个最底层的一些悲惨情况。资本主义的“繁荣”,对他们是毫无好处的。以下为该章的节译。
美国的流动雇工,包括两三百万的男女工人和儿童。他们是在别人农场上干活而领取报酬的人,其中大多数象游牧民族一样,从一个农场移到另一个农场。大约有五十万人是在州际移动的。他们居住在最恶劣的处所,他们处于最无望的家庭混乱之中,他们是美国穷人中最为无知的人。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州际工人,却被排斥在关于州际商业工人的联邦最低工资法律以外。在许多州,流动雇工的孩子不能上学。由于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居住满一定的期限,所以就没有资格领取救济金,不能投票,当失去工作时,也没有失业补助,因工伤亡时家属得不到赔偿。
一九五九年美国的一项特别调查报告指出,在农场干活的年龄介于十岁至十五岁的儿童,达四十五万七千名。加利福尼亚州的一项调查报告,表明农场工伤事故的伤亡者百分之二十是十六岁以下的童工。
大约一半的流动雇工是由联邦政府招募,安排在特定的农场进行收割工作的,其余大约百分之三十五凭个人打听和劳动力市场上关于收获的消息而移动,还有百分之十五是由大农场派到得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的流动雇工营地的掮客招募的。这些掮客每招募到一名流动雇工,就收取三块钱的佣金。
如果你乘坐汽车沿着第四百四十一号公路从迈阿密向北驶去,穿过了一排排闪耀的霓虹灯,到达离兰德达尔堡三十五英里的地方的一片富饶的大草原,就在这里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三万五千名流动雇工的世界——他们大部分是美国黑人、牙买加人、波多黎各人和一些白人。这些流动雇工居住在一簇簇的窝棚里。他们在附近的佛罗里达州的田地里干活大约八个月,然后向北流动,远至密执安州、缅因州或新泽西州,去干夏收的活。他们的最现实的希望,是在佛罗里达州干完季节性农活以后,有足够的钱到北方去;在北方干完季节性农活以后,能剩下足够的路费再回南方来。
今年,流动雇工营地一片绝望。一个星期四,开始倾盆大雨,一连落了两天,豆子全毁了。对农场主说来,这是一个严重的经济损失。对收割工人说来,这就是饥饿。豆子收割季节的最后三个星期,不仅是他们的粮食来源,而且还是他们到新泽西州去干夏收的活的旅费来源。
密尔德里·梅森(这不是她的真实姓名)是一个第二代的流动雇工。她同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生活在只有一个房间的窝棚里。同乡下其他的窝棚一样,棚顶也是多孔而漏雨的。一到落雨,他们就从床上起来,把床架搭起来构成一小块可以避雨的干燥地方。窝棚没有窗子,只有用绞链结合起来的纸板。蚤子、苍蝇成堆,谁也懒得理睬它们。两个孩子,一个两岁,一个只有五个月,一大早就醒了,哭着要东西吃。
梅森夫妇同他们在地里的伙伴们一样,形容憔悴。这固然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曝晒在烈日之下,弯着腰干活,但是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连美国大多数穷人具有的最坏的营养条件都没有。
一九五九年,流动雇工每年平均的工作日是一百四十三天。一个农业流动雇工只有在工作的日子里才有收入。当他工作的时候,每周干活七天,每天十二小时,因为他知道,在他一生大部分的日子里,他是不会有任何收入的。
流动雇工每年干活的日子愈来愈少了。在整个美国的田地上,科学与技术象巨人般的兴起。在密执安州,一九五六年有一万四千名流动雇工收割豆子,一九六○年降为二千八百人,而收获量比一九五六年为高。在路易斯安那州,从一九五○年到一九六○年为机器所取代的流动雇工总共达十一万名。可是,依靠收割工作为活的人却没有减少。一九五九年流动雇工的数目比一九五二年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和梅森夫妇一样,这些流动雇工也是来自无活可干的收割地方和赚不到一分钱的农场、乡村。在绝望中,他们从这一个营地流动到那一个营地,最后又流入城市,结果他们发现农场、乡村、城市都不能使他们维持生计。
对大多数流动雇工说来,闲着无事做的日子愈来愈多,而他们与日新月异的美国工业技术之间的差距也愈来愈大了。在无事可做的日子里,他们坐在营地边沿,喝着劣酒,或在破烂的大汽车旁边徘徊。他们衣衫褴褛,鼻子上和睫毛上的蚤子跳来跳去。他们在烈日之下寻找一个蔽荫的地方,等待着需要收割工人的消息。
梅森夫妇也被卷进这股科学变化的潮流。他们感到收割之间的间隙愈来愈长,而手头上的钱一年比一年少。
去年五月底,梅森夫妇在佛罗里达州干完了收割豆子的活,就动身到北方去。梅森替别人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不出路费,他的妻子已经怀了孕,带着孩子也搭上了别人的这辆吉普车。他们在五月的一天下午离开了佛罗里达,身上带着二十五块钱,这是他们整个冬天干活剩下来的。
当梅森夫妇到达新泽西州的时候,身上只剩下十四块钱了。他们发现新泽西州的草莓收割季节出人意料地推迟了十天。他们就住在草莓地旁边的窝棚里,靠十四块钱过活。
草莓终于成熟了,但是梅森夫妇也就一文莫名了。这时,他们受到了负债带来的惩罚。收割的工资是每一百夸尔(一夸尔约合一点四四公升)六元。但是工资是用代价券的方式发放的。收割工人每交十箱草莓就收到一张代价券,每周周末,这些代价券可以一次兑现,每张作价六角。梅森夫妇没有钱,他们必须用代价券去换食物,不能把代价券留下来到周末去兑现。农场里有一个代办处可以提早兑付代价券,但是每张只付五角五分,不是六角。这样,由于梅森夫妇必须立即使用代价券,不能把它们留到周末,他们收入的每一块钱就被克扣了八分。在大部分收割季节,从头到尾,梅森夫妇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八月底,他们动身回南方去。当他们回到佛罗里达州的窝棚时,身上只剩下三块钱了。 (乐山译)(附图片)
左图:粮袋已经空了,木桶里盛着的只是一些植物叶子,美国流动农业雇工常年就是在这种饥饿中度日。
上图:破旧的木房,阴暗潮湿,脏物成堆,这就是流动农业雇工的住处。一家四口,一个个饿得骨瘦如柴。 (新华社发)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