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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舞坛上的革命之花——记日本松山芭蕾舞团的历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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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4-11-22
第5版()
专栏:

芭蕾舞坛上的革命之花
——记日本松山芭蕾舞团的历程
本报记者 余志恒
每一个看过日本松山芭蕾舞团演出的民族芭蕾舞剧《祇园祭》的人,都不能不被艺术家们勇于革新的精神所深深感动。舞剧中表现的日本人民那种顽强的斗争精神和饱满的革命激情,久久地在人们胸中涌起滚滚波涛。
《祇园祭》,虽然取材于四百多年前日本人民反封建斗争的一段史实,却很好地体现了今天日本人民的斗争现实。舞剧召唤日本人民团结起来,为争取民族独立和保卫世界和平而斗争。它也告诉日本人民,只有通过斗争,才能获得真正的独立与和平。
脱胎于欧洲歌剧的芭蕾舞剧,多少年来,它的绝大部分剧目都是抽象地描写善与恶、生与死的斗争,严重地脱离现实;在艺术形式上也形成了一套严格的程式,要改变它是很不容易的。怎样让芭蕾舞剧富有民族化的形式和革命化的内容,更好地为工农群众和现实斗争服务,这是芭蕾舞剧革新中的一个重大而又艰巨的课题。
早在九年前,富有革命精神的日本松山芭蕾舞团,已经在这方面进行了勇敢的探索。在松山芭蕾舞团访华期间,团长清水正夫和副团长、著名女舞蹈家松山树子向我们介绍了日本艺术家们所走过的道路。
松山芭蕾舞团虽然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制订了“发扬日本独特的表演风格,创作民族形式的芭蕾舞”的基本方针,可是具体如何作,他们也是在摸索中前进。最初,他们根据日本的民间故事,先后排演了《白狐温泉》等几个芭蕾舞小品。当时,他们演出的《白狐温泉》,故事是日本的,曲子是法国的,服装也是西方的。演出后,日本文化界进步人士赞扬他们为芭蕾舞的民族化创造了
“金字塔”。可是,松山芭蕾舞团并不以此满足,他们清醒地看到,新创作的几个芭蕾舞小品虽然形象很美,仍然缺乏鼓舞劳动人民的思想内容,而且音乐和服装又是借用西方的,不能表现东方的民族特色。
他们又继续新的探索,翻阅了许多民间故事,企图从中寻求唤起日本人民觉醒的主题思想。他们创作了《梦殿》。这个芭蕾舞小品的主题是说明人民如何殷切地期望和平,而他们的善良愿望又怎样遭到统治者的不断破坏。
苦心创作的《梦殿》演出后,许多人称赞它的艺术形式和音乐,但也有不少观众反映看不懂它的思想内容,艺术家们原来的期望没有得到实现。可是,清水正夫、松山树子并没有因为失败而灰心,他们一方面深入群众征求意见,一方面继续在艺术上进行艰苦的努力。从失败中,他们终于懂得了一个道理:要想赋予芭蕾舞以更完善的民族形式和革命的思想内容,如果不能勇敢地从欧洲芭蕾舞的窠臼中摆脱出来,扎根于人民群众,更好地表现他们的思想感情和现实斗争,是不可能闯出一条崭新的革新芭蕾艺术的康庄大道的。
谈到这里,松山树子兴奋地说:“当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碰到困难的时候,日本人民和进步的力量一直给予我们无限的鼓舞和支持,使我们重新获得了信心和力量。那时候,我们认真学习了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篇文章,更使我们明确了方向,增加了克服困难的勇气。”
《梦殿》演出以后,在他们的面前提出了一个新的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通过芭蕾舞能不能表现阶级斗争内容?
一九五四年,中国电影《白毛女》和歌剧《白毛女》先后在日本上演。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看了这部描写中国农民解放斗争的影片和歌剧,深深地被打动了,他们得到了新的启示。松山树子说:“我看了《白毛女》禁不住热泪横流。中国人民过去的苦难,正是日本人民现在经受的苦难,中国人民所走过的道路,就是日本人民所要走的道路。”
清水正夫说:“旧中国把人逼成鬼,新中国把鬼变成人。它使我们更迫切地需要向广大日本人民介绍,用它来鼓舞日本人民应该象喜儿那样坚强地活下去,唤起他们民族解放的斗争热情。”
松山芭蕾舞团决心要把《白毛女》改编成芭蕾舞剧在日本上演。他们认为,这样不仅可以用芭蕾舞的形式向日本广大人民介绍伟大的新中国,而且是对芭蕾舞能不能表现阶级斗争的最好回答。
任何美好的理想要变成现实都不是轻而易举的。那时候,松山芭蕾舞团正处在经济十分困难的时期。许多演员晚上演出,白天还要到外边揽些临时工作来做,才能勉强维持生活。全团只有一间排练室,两三小间住房,一架破旧不堪的钢琴。就是这仅有的一点财产,也曾为上演《白毛女》抵押出去过。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夫妇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挤在一间只有六张席子(一张席是六尺长三尺宽)那么宽的房子里,当时连住房都没有的主要演员石田种生,排练中腿受了伤,和他们全家住在一起,由他们夫妇俩照顾他。这一切艰难困苦,丝毫也没有难住在艺术上大胆创新的松山芭蕾舞团的艺术家们。经过他们的努力以及日本广大人民和进步朋友的支持,芭蕾舞剧《白毛女》终于上演了。
芭蕾舞剧《白毛女》上演后,立刻遭到日本芭蕾舞界一些保守者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在舞剧中扮演女主角喜儿的松山树子,穿着破烂的衣服跳芭蕾舞,把芭蕾舞的所谓美全部“破坏”了。日本统治当局因为松山树子扮演了喜儿,甚至禁止松山树子到电视台作任何的电视广播演出达一年之久。虽然政治上遭遇到的种种困难接踵而来,但是,并没有吓倒松山芭蕾舞团的艺术家们。
正如松山树子所说,《白毛女》虽然穿着破烂的衣服,却表现了劳动人民坚强不屈的心灵的美,这同资产阶级的美学观点迥然不同,因此,它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不仅广大日本工人、农民看了感动得流泪,就是芭蕾舞界的人士看了,也都感动得流泪。许多农民看了以后,说是《白毛女》中所发生的许多事情,正是他们自己亲身的经历。每次演出后,都有许多不相识的观众到后台同演员们握手,一面热情地向他们祝贺,一面掏出手帕来擦自己红红的眼睛。
同日本统治当局对喜儿的厌恶相反,松山树子在舞台上塑造的喜儿形象,受到广大人民的赞美。许多普通观众写信给松山树子,亲昵地把她称做是日本的“白毛女”。为什么松山树子塑造喜儿这个艺术形象获得这样大的成功呢?这是和她的出身与经历分不开的。松山树子说:“《白毛女》和日本农民有着本质的联系,《白毛女》中所写的喜儿对旧社会的憎恨,不单是中国人民的憎恨,同时也是日本人民的憎恨,全世界人民的憎恨。”
“我非常热爱喜儿,热爱她那种崇高的同封建势力作斗争的坚强不屈的性格,她是妇女们寻求解放的榜样。我的妈妈是一个农村妇女……”松山树子谈到这里时,几乎泣不成声了。
松山树子出生在日本南部偏僻的鹿儿岛县。她的母亲是一个农家女儿,父亲是一个有着浓厚封建思想的小商人。在她五岁那年,她母亲再也不愿在封建的桎梏中生活下去,毅然离开丈夫,带着五个孩子逃到东京。举目无亲的东京,对于穷苦人是冷酷无情的。他们一家六口,全靠母亲卖菜过日子。那时候,无论是酷热难当的夏季,或是大雪纷飞的寒冬,松山兄妹五人,都要起早贪黑,帮助妈妈推车上街卖菜。有时,白天卖下的菜钱不够维持最起码的生活,晚上还要赶夜市。五岁的松山一边帮助妈妈推着车子,一边就打起瞌睡来,小小的额头不时撞在车上,碰得红一块紫一块。长大一些以后,为了生活,她在东京街头巷尾拿着鲜花卖过花,也到有钱的人家里当过女佣。
松山树子的幼年就是在这样凄风苦雨中度过的。这是松山塑造喜儿的性格和思想感情成功的源泉。松山说得好:“我很了解喜儿,热爱喜儿,因为我们都是被压迫的穷苦人。”
继《白毛女》成功地演出之后,松山芭蕾舞团把《祇园祭》改编成为民族芭蕾舞剧,又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这部描写日本农民反封建斗争的胜利史诗,是日本芭蕾舞坛上第一朵光彩夺目的民族芭蕾舞剧的革命之花。它把丰富多彩的日本民间歌舞同芭蕾舞结合得那么自然、优美、和谐,而又那样生动地表现了富有革命热情和斗争性的日本人民的性格和感情。
《祇园祭》起源于九世纪前后,是日本京都八坂神社举行的一年一度的赛会。每年,各阶层人民都来参加赛会,簇拥着彩车载歌载舞地游行。当时,日本农民不堪封建统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组织了农民起义大军,抗捐抗税。日本反动统治者和庄园领主,害怕人民乘祭祀时的彩车游行举行起义和示威,于是颁布了关于停止祇园祭的八项禁令,甚至连人民的集体舞蹈也在被禁止之列,就象我国歌剧《刘三姐》中地主禁止农民群众唱山歌一样。勇敢的日本人民团结起来,反抗统治者的残酷剥削,反抗苛捐杂税,并且决定恢复祇园祭。舞剧的故事就是描写农民、木匠、马伕、造弓匠、民间艺人等各阶层人民联合起来,通过恢复祇园祭,为争取生存权利而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舞剧不仅真实地描写了当年的历史事实,而且通过艺术家的艺术加工,再现了富有斗争传统的日本人民今天的精神面貌。
《祇园祭》演出的成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开初,对于舞剧的主题思想,在他们团内就有过一场激烈的斗争。有些人认为,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应该以剧中女主人翁的三角爱情关系作为贯穿全剧的主线。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以及其他许多人都坚决反对。他们认为,艺术创作首先应该弄清楚为谁服务?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在当今的日本,革命的芭蕾舞剧,取材于反封建斗争史实而又要为现实斗争服务的《祇园祭》,必须把艺术当作武器,鼓舞人们为民族独立而斗争的政治热情。
经过反复地讨论,由于他们的正确意见占了上风,《祇园祭》的改编,最后才确定了现在这样的主题思想:有压迫,就一定有反抗,被压迫者只有团结起来进行反抗,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平决不能乞求,必须依靠斗争才能取得。
内容决定形式,同时内容也必须通过适当的形式才能更好地表现出来。松山芭蕾舞团为了使舞剧《祇园祭》具有本民族的特色,他们除了在舞剧的故事结构、舞蹈编排和音乐等方面付出了艰苦的劳动以外,仅仅在服装设计上就花了一年半时间,耗费了无数心血。他们翻阅了许多历史资料,经过多次设计和一次又一次地反复修改,终于使今天舞台上演出《祇园祭》时的人物服装,既符合当年历史人物的服装情况,又符合现代日本民族服装的特点,同时又能跳起轻盈、飘洒的芭蕾舞,使日本观众看起来倍觉亲切。
在《祇园祭》中扮演女主角菖蒲姑娘的松山树子,出色地刻划出一个女农民起义军的纯洁、勇敢、正直的品质和她的机智,创造了具有东方民族特色的优美舞蹈形象。扮演男主角木工新吉的石田种生,在塑造勤劳勇敢的日本工人的性格和形象上也是很成功的。许多日本工人看了《祇园祭》以后感动地说:“新吉就是我。”这样的民族芭蕾舞剧在日本上演时博得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和好评,这自然是不消分说的了。
松山芭蕾舞团处在美帝国主义半军事占领下的今天的日本,在艺术领域中充满了腐蚀人们斗争意志的黄色文化的环境中,能够出污泥而不染,在革新芭蕾舞艺术的道路上排除万难,披荆斩棘,勇往直前,这对于年轻的中国芭蕾舞工作者说来,对于一切从事革命的文艺工作者说来,难道不是一个可贵的学习榜样吗?
让我们祝愿松山芭蕾舞团的艺术家们,在芭蕾舞坛上,开放出更多、更美、更加激励人心的革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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