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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敌人跑掉一个——记张垣围歼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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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2-08
第4版()
专栏:

  不准敌人跑掉一个
——记张垣围歼战
房亚田、徐孔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二十三号早上,月亮刚落,启明星还没出来,我们大镜门外的流动哨摔响了三颗手榴弹;困守在张垣的国民党匪军十一兵团所辖五个步兵师、两个骑兵旅、两个保安团等共五万多人,妄想穿过市北西甸子,朝天洼大沟向北突围了。我们把守这一带长达十里阵地的只有五个营,而且是纵深配备。但是我们每个指战员同志都具有坚定不移的决心:
“坚决消灭张家口的敌人!”
“不准敌人跑掉一个!”
“没有命令绝不后退一步!”
如是这个英雄的阻击战展开了。
  扼住敌人逃路的第一关
西甸子是大镜门北六七里大沟左岸上的一个小村庄,是敌人逃路的第一关。我们把守村前阵地的是×部一连。当战士们看到对面小河上现出一片黑黝黝的人影时,全握紧了剌刀、手榴弹:“好!冰天雪地的守你们十二三天了,这回叫你们看看天!”(仰毙之意)
“步枪,排放!机枪手榴弹,打!”“嘎嘎轰轰……”一片火舌无数的黑影栽在河上,其余的缩回对岸看不清了。
东半天似红不红的时候,被卡在村南的敌人,开始向阵地施行猛烈的炮击,阵地上烟硝滚滚。战士们在工事里骂:“看你有多少炮弹,伤着老子根毛也得拿脑袋赔!”炮火向纵深一转,投弹手立刻跳出工事,这时正面上两个多营的敌人正大胆无忌的呀呀的冲上来。一阵机枪手榴弹,这群大胆无忌的“英雄”们连跟前也没到,丢下二三十具死尸连爬带滚的退了回去。
可是,这个“逃路的第一关”,敌人是一定要拼命夺取的。第二次冲锋以后,阵地前出现一阵异样的寂静,所有敌人全部伏在六七十米的洼地里不动,而右侧山后已经响起激烈的枪声。一连长正在着急,猛的一股敌人在山上出现了,就在一霎眼的工夫,所有的战士们也都看见了。山上的敌人立刻居高临下向村前阵地展开火力了:轻重机枪、六○炮、枪榴弹、迫击炮。阵地上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而正面的敌人,就在这制高火力的掩护下开始冲锋了。共产党员袁东海跳起来喊:“我们共产党员决不能丢掉党交给我们的阵地!”七班长塞住左胸的伤口又爬上前沿。大家谁也忘记什么叫伤亡了,尽管它满天是子弹爆片乱飞,可是大家全直起身来向敌人拼命的投弹。显然的,敌人这次也急了,拿小旗的不住的用旗杆乱打,前边冲锋的就象蚂蚁滚蛋似的顺着斜坡往上爬,前边的倒了,后边的就从死尸上踩过去。两下里争夺了三十多分种,敌人垮了,阵地前小河沟里躺了黑鸦鸦一层。可是,我们新的困难也来了,全连丢下三十多发子弹、手榴弹五六个、六○炮弹一颗也没剩。就在这时候,山上的敌人又压下来了。副连长眼看着大家:“同志们!没有子弹用石头,没有石头用牙咬,只要一口气在就不能叫敌人夺去我们的阵地!”
前面的敌人已经进到六七米的地方了,两下里只隔一道矮墙,敌人呼嗤呼嗤喘气的声音都听得见。一个窄黄脸的指挥官,不住的摇幌小旗得救似的嚷:“里边没什么人了,冲啊!”“你冲!”副连长一顺枪,这家伙两臂一张,屁股朝天栽下来了,当兵的立刻溃散回去。我们就用这个方法,又坚持了两个钟头,敌人两个来团的兵力,就在这方圆不到一百米达的阵地跟前爬来滚去,他们也的确被这些忠诚的英雄们打怕了。
  两颗手榴弹夺下山头
匪军三十二师在西甸子被打得头昏眼花,只好抽出另一个步兵师一个骑兵旅,闯进代三十窖子山沟,企图从这里另辟逃路。阻击这一个师一个旅的是×部八九两个连。
当两下里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把守八九连中间高点的一排,有的挂花,有的牺牲,七十多个敌人抢上这个高点。下面八九连的阵地立刻受到致命的威胁。阎教导员就把这个夺回高点的极端重大的任务交给了二排。
一贯勇敢的二排长侯国忠把人员带上来了。战士们问阎教导员:“教导员,还有弹药吗?”“还有两颗手榴弹!”。侯国忠已经看出教导员为难的神情了,就说:
“同志们!谁是英雄汉?谁是稀泥蛋?全看这一着,就是一颗手榴弹,我们也要坚决的夺回这个山头!”阎教导员拿出那仅有的两颗手榴弹:“好!把这个统交给你们!”
他们上得太猛太快了,再加上地形的掩蔽,快到山顶时,敌人才发觉,侯国忠先打上自己的两颗手榴弹、跟着敌人的手榴弹就扔下来了。他们拾起来就往回打,拣不着手榴弹的就往上飞石头。山上的敌人吃不住这股猛劲儿,慌慌张张的溜下去。制高点又为我控制。而这股企图“另辟道路”的敌人,就被阻在这黑魃魃的大山里兜圈子。
  英勇的邹团长
过午一点,平顶山东侧悬崖上,邹团长正在给纵队首长挂电话,报告情况。“呼噔”的一声跟前落了个六○炮弹,接着又是一个。说来真有点象神话,第二颗离他不过两步远,可是却没有炸伤他,只是溅了混身土。邹团长揉了揉眼睛,继续打电话。正谈到:“剩一个人,我们也要守一个人的阵地……”时,电话员狠狠的砸子他一下:“敌人!”他一抬头,六七个已经离他十来步了。这真是千钧一发呀,可是邹团长并没有放下耳机,左手用力一挥:“通讯员给我打!”张风山一枪放倒一个。正在监视东北方的四个掩护班同志也猛的转过身来刺刀一逼,敌人连手榴弹也没来得及扔,叽哩咕噜翻下山崖去了。
但是,危险并没有就此终结,敌人爬过西甸子后,这里就成了必争之地。邹团长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眼睛看,敌人在崖下四五十米处又组织起两路冲锋:一路顺南边山梁下来,一路还是原来的老道。邹团长已经把所有的预备兵力都投入前边去了,这时在他跟前的只有一个警卫员两个通讯员,四个掩护班的同志。可是旅里和纵队的直接联系已被切断,这里成了两下联络的桥梁,如果马上转移阵地,两下里都不知道,整个指挥系统就要打乱,而且眼下又有一个紧急情况;纵队首长在电话里说:
“各路友军正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急进,黄昏以前到达,你旅马上集中朝天洼、乌拉哈达一线,坚决阻击敌人,以待友军。”
这是关系全局胜利的大事情,必须立刻——一分钟也不停的告诉旅指挥所。
“即便我牺牲在这里,也绝不能叫整个战斗遭受损失!”他放下耳机,就地给旅里写信。
刚写了三两句,敌人的两路冲锋已经逼近二三十米了:
“通讯员警卫员南边,掩护班东边,手榴弹,打!”
敌人也真松包,两路,三四个连的兵力,被我们这七个人一排子手榴弹就给打下来了。
邹团长完成了他这封信,在后面写道:“阵地向后转移二百米,西旬子后山依然坚持在我们手里。当时是午后两点。”
  最后五分钟
敌人原来的梦想是很美妙的,袁庆荣被俘以后,说起他们的突围计划:“我们原来计划用两个骑兵旅,加上所有的汽车出西口,吸引你们的主力。同时,用五个步兵师力量的全部出大镜门向北突。只要西边能吸住你们三四个钟头,我们就可以突出三四十里。”
可是现在不是三四个钟头,已经是七八个钟头了,而他们突过的——从西甸子到朝天洼一段,还不到“三四”里。他们知道:如果想逃命,就必需在天黑以前突出这个山谷。可是我们也知道:要想彻底、全部歼灭敌人就必需阻击到黄昏(那时友军才能赶到)。这个最后五分钟的争夺战,就在朝天洼佛爷山下打红了。
据说敌人向这里冲锋只是一个团,不,谁知是一个师还是两个师呢?从大镜门十几里长的河筒子,人马灌得满满的。他们沿着河岸,沿着树林、土坎,好几十路整连整营的冲上来了。手榴弹就象老鸦群一样飞入阵地,阵地上烟火腾腾,象开了锅的蒸笼一样,我们的战士们就在这里跑出来钻进去。文化教员宋惠岐喊:“坚持最后五分钟就是我们的胜利呀!”党员刘永善端起机枪,一溜火星就撩倒五个。敌人七次冲锋全被打下去了。他们神经错乱的在山沟里窜来窜去;骑兵趟倒步兵,大车翻进人群,战士们一边在山上拼手榴弹一边喊:“真是一锅稀粥啊!”
天渐渐的黑下来——快八点的时候,四面八方全响起枪声,友军赶到了。随着合击部署的形成,妄想突围的敌人悉数被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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