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号召化成了钢水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春潮遍地

战斗的号召化成了钢水
马湘 葛根宝
数九天气，天寒地冻。屹立在黄浦江畔的钢城——上钢三厂里却充满春意。这儿有着一股强大的热流。这热流不是从炼钢炉内散发出来的热能形成，而是有人从祖国的心脏——北京，带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是这股力量，使人们热血沸腾，忘却了那呼啸着的寒风。
一月十二日，刚从北京回来的、参加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首次会议的、平炉车间一号炉乙班炉长韩忻亮，开始了他为贯彻人代会精神的、也是一九六五年的第一个工作日。象战士带着新任务重返战场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期待着战斗时刻的到来。
清晨，刚登上对江轮渡，他冒着寒风，独自站到船头，目不转睛地眺望着对江的平炉车间两座高耸入云的烟囱。顿时，他的思潮翻滚起来。
韩忻亮是在去年十二月十七日离开平炉去北京开会的。出发前，工人弟兄再三叮嘱他，要他代表大家向毛主席问好，把生产成绩向毛主席汇报。到了北京，他看到了毛主席，听了周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同各地代表交流了工作经验后，他感到了不安。他想：一九六四年我们在党委领导下做了一些工作，有了一些成绩，可比起大庆、大寨，那就差远啦。他默默地立下誓言：“毛主席呀毛主席，我一定要听你的话，团结全小组同志，在新的一年里，把工作搞得更出色。”当时他是多么想马上回到平炉上干一场啊！现在，平炉就在眼前，战斗即将开始，他，又怎能不激动呢？
来到车间，迎接他的是一连串好消息：去年车间提前六天全面完成增产节约计划；他们小组全年质量百分之百……但是，老韩更关心的是现在炉子的情况。他连工作服也顾不得换，就来到炉子上。上早班的代理炉长老臧看到韩忻亮，连奔带跑地迎住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老韩，路上辛苦吧。你给我们带了些什么回来？”老韩说：“你们辛苦了！我带回来的是毛主席交给我们的新任务！我们要更好地干，加快建设社会主义。炉子怎么样？”说着，拿起探火镜立刻朝炉内探视。
“韩忻亮回来了！”这个消息象闪电一样在车间里传开来。下午两点多，交接班时间还没有到，值班室里挤满了人。他们有来接班的，有来交班的，也有来打听消息的。大家竞相争先握住韩忻亮的手，热情地问：“毛主席身体好吗？”“你代我们向毛主席问过好吗？”韩忻亮一一作了回答。他说：“我已代表大家在会上保证今年不但要继续提高质量，增加品种，还要在产量上争取有大幅度的增长……”马上有人说：“好！你把我们要说的都说了。”急性子的浇钢工长老屠打断他的话说：“老韩，今天是你从北京回来第一天上班，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大家早就作了各种准备，计划创个新纪录，作为欢迎你的礼物，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对！”春雷般的声音震动着整个车间。
这时细心的调度员小毕挤到老韩身旁，用手捅了他一下，关切地告诉他：“韩师傅，这几天炉料不太好，钢水含硫量比较高，你得注意点呀！”老韩向他点点头。
“呜——”汽笛声划破了钢城的上空。韩忻亮和他朝夕相处的战友们走上自己的岗位。老韩聚精会神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近炉门，刚透过火镜凝视着沸腾的钢水，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他回过头，看到站在身旁的第二助手老凌和第三助手小戚正等着他的决定，就果断地说：“老凌，这几天钢水硫高，现在趁熔化末期钢渣中含硫高的机会，赶快扒渣。”话音未落，小戚已骨碌一个转身，拿来扒渣的工具。
炉门打开了。闪出一片红光，老凌和小戚来回地把通红的钢渣从炉内扒出来。他们两人的脸被火烤得热辣辣的，身上的衣服冒着一股焦味。不一会，又有两人冲上去替换他俩，老韩也弯着腰，在一旁帮着推拉。过了一会，小戚用瓢勺取了一瓢钢样，送到化验室去分析。不到六分钟，送钢样的小刘气喘吁吁地回到炉前，对老韩说：“韩师傅，第一个钢样含硫三十八个，比上一炉钢的含硫低十个。”人们欢呼着第一回合的胜利。
有海就有浪。钢水也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钢水温度已达到放钢要求。为了调整钢渣中氧化铁含量，保证钢水的质量，老韩指挥加料机手加了一斗粘土块。岂知这一来，硫又回升到四十个。有些小伙子忐忑不安起来。他们为老韩捏了一把汗。可老韩不动声色，沉着镇定。他冷静地判断着情况的变化。他考虑到：“硫回升是加入粘土块造成的。等一会温度上升，再加些锰铁，硫不会有问题。”他胸有成竹地望了大家一眼，果断地说：“没关系，打钟！”
“当当当，……”放钢钟声响了，这使浇钢场的工人有点惊异。因为上一炉钢的冶炼时间是六小时十八分钟，这炉钢才炼了五个多小时怎么就敲放钢钟了。许多人怀着猜疑的心情奔到炉前一看，才知道正在加锰铁，马上就要放钢了。
四点三十六分，钢水象火龙一样，哗哗地流入巨大的盛钢桶。韩忻亮和他的工人兄弟只用了五小时四十七分，以比上炉钢缩短三十一分钟的成绩，炼出一炉优质锅炉板钢。这一成绩并没阻止他们的前进，在这一天，韩忻亮和他的伙伴们又以五小时二十七分这一更出色的成绩又炼出一炉优质船板钢。
同志，你见过出钢吗？那景象美丽极了。钢龙象初升的旭日，霞光万道；象节日的礼花，五彩缤纷；象春天的花园，百花争艳。全国人代大会的战斗号召，鼓舞着钢铁战士的斗志。钢铁工人用自己的战斗的双手，提前迎来了一九六五年的春天。
〔原载《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