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审查地方剧的几点体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初步审查地方剧的几点体验
张国础
高调是冀鲁豫最流行的一种地方戏。根据人民日报专论“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旧剧改革工作”的精神，我们对地方戏作了初步审查。初步审查过的一百五十一出戏中有利部分的占十五出，无害部分的四十九出，提倡封建压迫奴隶道德，淫乱享乐色情和迷信的八十五出。在现在准许上演的六十四出戏中，无害部分的分量最大（初步审查是本着没有什么毒素或稍有利便准予上演），从审查过程中我们体验到下边几个问题：
（一）地方戏大都没有剧本，完全凭口传，一个师傅一个传授，（高调又分上路调——开封调，下路调——山东调），你传我我传他，传来传去便传走了样，特别丑角更是无原则的信口增添，或出些庸俗的怪样，想起什么说什么，往往把较好的戏也添坏了。如“河间府”程咬金的老婆顺口说：“燕燕往东飞个个尾巴都朝西，一飞飞到屁缝里抓把稀泥糊死你，糊死你，再不能到戏院里骗烟吸。”并且作出庸俗的动作。随便增添这些与剧情毫无相干的话与动作。还有的演历史剧随便增加一些现实词句，这更是要不得的。因此很有必要把地方戏记录下来（依靠文协各团体会员随时记录），一方面便于审查与修改，一方面以避免随便增加坏的台词与场面。初步审查中便感觉到没有固定剧本的困难。
（二）地方剧属于民间故事性的比较好，如“三劝”是反虐待和睦家庭的，李登科一家对妻非常虐待，李氏听女儿之言不断打骂媳妇。经于大娘相劝之后，全家和睦了。它的缺点是：在劝说之中仍然有许多封建词句和庸俗的动作。于大娘说：“孩呀你受点委屈吧！将来给你立碑、挂匾。”以及宣扬三从四德的封建词句。
“三上轿”“拐骡子”是反恶霸的戏，如“三上轿”恶霸张丙寅看见崔氏女长的好看，依仗势力用药酒害死了崔氏女的仗夫，逼迫崔氏女为妾，崔氏女顽强不屈。故事本来还不错，但，三次上轿相劝人们的几段话中都包含着好多封建词句。如劝妇女一段中：“休在门前站，站在门前惹祸端”意思是让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劝男人的一段：“娶媳妇不要管丑和俊，当紧能给你烧把火，作作饭把孩子生。”意思说妇女的任务只有“烧锅，做饭，养孩子”，进行了些封建教育。
这些剧如果删掉或修改了封建词句与庸俗场面，便可成为比较好的剧，还有些地方小戏如“两架弦”“四鼓弦”等等大部分是反映着民间故事的，如婚姻不自主，封建道德的束缚，家庭和睦的事情，形式简单，所谓七紧八松（言其人少）一出戏两三个人便唱半天，虽然里边封建、淫荡的较多，但民间故事和历史剧不同，某些地方更直接的反映了群众自己的事情，这些剧和群众牵连较大，群众很喜欢看，如ｑｉá＠①去里边有毒素的东西，在现阶段还能起到一些教育意义。这些民间调子里边含有许多表达群众情感的曲调，如能精心钻研，吸取有利部分，对现实歌剧的开展上，贡献也很大。
因此我们认为：凡属于民间故事民间调子一类的旧戏，应当着重审查改造，去其有害部分，认真的加以修改便可大大推广。
（三）旧戏正因为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因而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统治阶级利用旧戏来宣扬封建思想进行奴隶教育，歪曲了历史真象，把农民起义的领袖（如黄巢、李自成、洪秀全等），污蔑为“造反”“流寇”；把勾结异民族，为异民族“效忠”的走狗汉奸如程敬思、彭朋、施公、黄天霸、曾国藩等则表扬为“国家忠良”提倡民族失节，歌颂帝王。“九更天”的马义（仆人）为“主”杀女舍身；“斩木城”的木城替“主”受斩，统治阶级则大加赞扬说“忠义浩气”是中国“绝好的旧道德”。“南天门”（又名“六月雪”）里的曹甫（老仆人）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了玉莲小姐，冻死在雪中，“王母娘娘”念他“忠义可敬”就领了八仙和老仙迎接他“升天”，封为南天门的“都土地”，提倡奴隶教育。还有什么“歧山角”、“兰花山”、“头冀州”、“二冀州”、“韩信算卦”、“背头”、“阴阳报”、“探地穴”……等出神出鬼，提倡迷信来迷惑群众。又用“撒瓜子”、“双头马”、“豹子山”、“富贵图”、“罗璋跪楼”……等淫荡戏提倡淫乱享乐色情来麻醉腐蚀青年，统治阶级为巩固他的统治地位，提倡什么“富贵在天”，“命里注定”等宿命论，使你不敢反抗，你如活着反抗也逃不过所谓天上和阴间的刑罚，让你活着为奴，死而无怨，甘心情愿的当奴隶。这一类戏在审查中最多，大都是纯害而无益，关于这一类的戏应当坚决停止其上演，否则对人民为害不浅。
（四）旧戏好的一面虽然暴露了一些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帝王贵族，地主阶级的荒淫无耻以及反抗封建压迫反抗贪官污吏，反对恶霸行为，但就是比较好的剧里或多或少的仍然带着一些封建迷信淫荡低级趣味和污辱穷人的词句和场面，如“反徐州”是反对封建压迫除恶霸的剧，但王龙（老王爷）的亲戚是个种地倒粪的穷人，上场说：“正在家中刨芋头，老王爷叫我坐知州，正在家中倒大粪，老王爷叫我去接印”。故意挖苦讥讽，对穷苦的劳动人民是恶意的污辱。又如“延安府”是反恶霸戏，但当中穿插许多怪哩怪气的低级句，把受压迫的人变成丑旦，把人们对恶霸的忿恨变为玩笑，减轻了毕尤吉的罪恶无耻行为。
另外，故事一到没法处理的时候，便利用神鬼出现，以解决问题，如“打蛮子”（这个名字也应当修正）中的小鬼捧音，“碰碑”中的七郎托梦。或事情未来预先便有感觉，什么“心血来潮”、“乌鸦当头叫，眼皮崩崩跳”或“昨晚一梦大不祥，梦见老鼠衔个猫”梦见这梦见那的。
根据以上的体验我们认为有以下几点，值得提出来作为审查改造地方戏的参考：
（一）被统治阶级歪曲了历史真象的戏如“曾国藩打南京”、“施公案”……等光修改词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一类的戏必须用新的历史观点彻底翻造。曾国藩等的汉奸面目应当揭穿，正义的农民起义应当表扬。创造新的历史剧，“推陈出新”，只有新的剧本的产生，才能代替了旧的东西，因此我们认为在改革旧剧工作中，创造新观点的历史剧，这是比较有效的基本办法。
（二）没什么毒素的剧，今天虽然允许上演，但不等于我们积极提倡这些东西。我们认为今天进行的“初步审查”，仅仅是旧剧改革工作的开端，具体到每一个剧上的进一步改造，还是一件比较重要而又比较长期的工作。因此，各个上演剧团都有任务将每出戏中含有提倡封建压迫，奴隶教育，提倡迷信、提出淫乱享乐色情的部分，检举出来，进行修改，并将修改的意见报告文协戏剧音乐委员会，以便统一研究。对每一个剧的演出，都应当是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
（三）就是比较好的节目里边含有封建迷信低级淫荡的词句与场面也应当删掉或修改，不能因为是较好的便不管不问，这一类的戏只要＠＠去去稍加修改便可成为较好的节目了。和人民生活联系较密切的不入“正史”的民间故事或便利于改造成歌剧的民间调子应当着重搜集和使用更大的力量去研究、改造。
　　　　　　　　　　　　　　　　　　　转载自冀鲁豫平原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