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做连队生活管理工作的——司务长孙乐义同志在济南部队一次座谈会上的讲话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我是怎样做连队生活管理工作的
——司务长孙乐义同志在济南部队一次座谈会上的讲话
我当司务长几年了。同志们要我谈谈做司务长的经验，实在说不出什么。如果说经验那只有一条，就是老老实实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全心全意把自己的工作干好。
干革命就要敢挑重担子
我是一九六一年五月当的司务长。当司务长以前，干过一年多给养员。接班那天，原来的给养员对我说：别看你当机枪兵、放猪、当保管员年年立功受奖，你要是干上这个活儿，立功比登天还难，能不错钱，不差账，不挨批评就不错了。我心里说：不是工作不好干，是人没把工作干好。只要好好干，我不相信工作干不好。
我当时的困难，是不会算账。在家只念过几年小学，算盘也只会打个加减法，连里虽说没什么大账，光买个油盐酱醋，豆腐萝卜，就够我摆弄的了。连首长见我有顾虑，就鼓励我说：你不要怕，猪头烂在锅里，少不了就行，只要有决心，一个大活人还能叫账难住？！我不会打算盘，就拜师求教，走路嘴里还背“小九九”，睡在床上还练指法。不会记账，我就照着人家的旧账本，学着画。有点门道了，就订个小本，每天买来东西，先记在小本上，抽空儿到别的连队请教有经验的司务长、给养员。一笔一笔都搞准了，才把它抄到正式的账簿上。管账是个细致活儿，我怕出错，还想了个笨办法，找了十几个小纸盒儿，摆在抽屉里。每次买回东西来，把单据和剩下的钱，分成买油的，买盐的，买菜的，一宗是一宗，放在小盒儿里。就这么一边干，一边学，摸索了两个多月，总算把账管起来了。
当司务长，主要是管全连的吃穿，百十号人的家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生怕出了漏子，第一次领回全连的津贴费，没发以前，一夜都没睡好。指导员见我有点犯愁，就送给我一本毛主席著作，鼓励我说：“路是人走出来的，干工作还能没有困难，大胆地干，有了问题，看看毛主席是怎么说的。”指导员的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使我进一步认识到，革命工作就是担子，干革命就要敢挑重担子，准备去克服更大的困难，没有能力要学得有能力，不会干的要想办法学会干。
工作一大片　思想要领先
司务长的工作一大片，先抓什么呢？我想：让战士们吃饱吃好，身强力壮，平时干起工作来才有劲，战时才能打胜仗。我下定决心先抓炊事班。
当时的炊事班，从表面上看，是技术不过硬，好米好面好菜，做不出好味道来。战士们有意见。有的说：“猪肉叫咱们炊事班一做就不香了”。有的说：“一到冬天，咱们又掉进白菜萝卜窖里了”。听了这些话，我心里很急，想快点改变这个架势，就铺下身子跟大伙一块儿干。炒菜、做饭、烧火、刷碗，见啥抓啥。抓了一阵，还真有点起色。可是，我一外出，就又恢复了老样子。指导员发现后，就对我说：“咱们不是学过军委扩大会议决议吗？要先抓思想，看每个同志脑子里想些啥，有啥问题……。”
我照着指导员的话，去和大家谈心，这一谈就比较清楚了。炊事班的技术不过硬，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在人的思想。班里有几个同志不大安心工作，觉得当炊事员又累又脏又不光彩，带着这种想法，怎么能对工作有热情有干劲呢？有一次，我买来十几斤鲜带鱼，战士们说：“这回可该改善改善啦！”可是炊事员三刀两剁，往锅里一扔就熬起来，结果熬得稀烂。战士们吃得不称心，个别人就难免说一句半句的。有的说，这鱼真腥。做鱼的炊事员说，鱼不腥什么腥！有的说，这不是鱼，是小豆腐。做鱼的炊事员听了气得不行，背后说，这些兵就是饿得轻，忘了本！我觉着这些话不对头。战士们要求并不高，党和人民给了我们粮食、菜金，就是要我们利用这个条件去搞好伙食。没有条件的还要去创造条件，既然有了条件，就应该做得更好。做不好，就是我们没尽到责任，辜负了党和人民对战士的关怀。
从这儿，我才真正懂得了毛主席“政治是统帅、是灵魂”的教导。要改变炊事班的架势，首先要抓思想，提高炊事员的阶级觉悟。按照党支部的要求，我就和大家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学了好多遍，还联系炊事班的具体情况来检查。这一来，大家的思想慢慢通了，端正了对炊事工作的认识，觉得拿菜刀和拿枪一样光荣。炊事员顾克彭，以前给家里写信，从不告诉自己做什么，学了《为人民服务》以后，认识提高了，主动把当炊事员的事告诉了家里。炊事班有了政治，脑筋就灵了，点子就多了，越干越有兴趣。同样是面，原先老是馒头，现在有花卷、包子、烙饼、刀削面、“油顶馒头”等好多种花样。一样的鱼，原来只是白水煮，现在能煎炒烹炸，有时还做鱼丸子。伙食一改善，战士们高兴地说：“吃了这样的饭，站岗巡逻更有劲了。”看起来一顿饭是小事儿，可是做好一顿饭，让大家吃饱吃好，也等于做了一部分思想工作。炊事员听到了表扬，也挺高兴，劲头越来越大。去年冬天，我买回一批冰冻鱼，数九寒天，炊事员任从礼大清早就冒着冷风，到井台上用冷水洗鱼，一点一点把鱼上的冰弄掉，手冻得通红也不在乎。有人问：“你用热水洗不化得快吗？”任从礼说：“热水一冲，鱼味就不鲜了。”
炊事班的变化，使我更深刻地体会到，政治工作真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线。政治挂了帅，人就自动化了。脑子里没有政治，就没有方向，工作就一定做不好。
伙食办得有点样子了，同志们挺满意，我心里真高兴。可是很快又发现一个新的问题：炊事班对节约煤不注意。有的炊事员，烧起火来，锅里的水都咕嘟咕嘟滚开了，他还一大铲一大铲往灶堂里添煤。我要求大家清炉灰的时候，把没烧透的煤核拣出来，有的炊事员就说：“国家这么大，还在乎那么一点煤渣渣。”我就跟大家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们算了两笔细账：第一笔账，我们国家这么大，全国象我们连队这样的伙食单位不知有多少，要是一个单位每顿饭多烧一斤煤，加起来要有多少？煤是工业的粮食，多少工厂等着用，我们少烧一斤煤，国家建设就多增加一分力量。第二笔账，每一两煤都出在菜金里，本来应该吃到同志们肚子里去，却顺烟囱跑了，不是很可惜吗？学习以后，同志们的心里亮堂了，懂得了勤俭节约的道理。
节约煤的思想解决了，还得有办法。我就跟炊事班的同志一起改灶，改了好久，每天烧的煤才从每人平均二斤降低到一斤二两左右。我想：我们改灶改了好多次才降到一斤多煤，为什么就再也降不下去了呢？恐怕关键还在人身上。同一个炉灶，为什么有的人就烧得费，有的人就烧得省？这里面有个道理。我就一边蹲到灶门前去观察，一边和炊事班的同志们琢磨，慢慢地就看出炊事员徐文功烧的火有门道。他烧火，每次只铲一小铲煤，添煤勤，看火勤，掏灰勤，从起火到做熟饭，一直不离开灶门。我想：要是都能象徐文功这样烧法，一定省煤，自己就称出几十斤煤烧了一天，耗煤量果然下降了不少。可就是太累，一天饭做下来，就腰痠腿疼。炊事员坚持得住吗？我又一想，咱们这些同志都是穷家孩子，只要有毛主席说的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的精神，再大的苦也能吃，再大的力也能出。我就一面给大家讲道理，一面树立徐文功为烧煤标兵，请他向大家介绍经验。徐文功说：烧煤没什么大窍门，就是要肯吃大苦、耐大劳。从这，我就特别强调发挥人的作用，去年我们连的耗煤量一直稳定在六两左右。从一九六一年到今年一月，节约的煤共有两万七千多斤。
人的潜力是很大的，只要听党的话，一心一意为革命着想，用上心，拼上劲，毛主席的战士什么奇迹都能创造。把工作做到战士心上
管好穿衣是司务长工作的重要一条。发放衣服，战士有大个子、小个子，往往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很合身。我们当司务长的，应当尽量做到使大家满意。每次发衣服以前，我都要详细摸底，不管在家的，在外的，都要一个个问到。一九六三年发夏服时，连里有十几个战士在团里集训。团离连部有四十多里路，要是叫人捎去，怕同志们衣服帽子有不合适的，不如我自己去还可以随时调换。第二天清早，我就把单衣送到了团集训队，当场请同志们穿上试试，有不合适的就带回来给他们调换。
每当国家发给我们新衣服、新鞋，就应该把旧衣服、旧鞋交给国家。我刚当司务长，收旧衣服就象要账似的，没有把思想工作做在前面，往往拖的时间比较长。有的班衣服不洗，鞋子不刷，就往我这儿堆。第一年，我就给洗洗刷刷交上去了。这也不是办法。我想：有的同志忙，应该帮助他洗。有的同志没有啥特殊原因，就应该动员他自己洗。打这以后，我就经常给大家讲交旧的意义，全军有多少旧衣服要上交，一件不洗，就会把好多衣物霉烂了，给国家造成损失。咱们穿过了，还可以做工作服啦、鞋垫啦，可以给国家节省很多新布。大家认识到交旧工作很重要，都能把要交的旧衣物，及时洗好，送上来。
衣服、鞋子应该尽量延长它的使用时间。特别是鞋子，有的同志穿得费，咱们起码要保证他们不赤脚，不露肉。司务长管穿，管就要管到底。我买了一套修鞋工具，抽时间给大家补一补，几年来补了有百把双了。补一补，看起来是个小事，其实呢，不光能解决实际困难，还可以帮助大家提高思想，养成好作风。前年冬天，有几个同志的大衣破了不愿意补，要求换新的。我们就一起谈了谈。大家忆苦思甜，觉得补一补，总比过去穿不上好。现在大家缝缝补补，已经很习惯了。
发东西，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先人后己。被服装具一定要最先发下班排。有好有差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拿差的。有一次发水壶，有三十六个旧的，我和给养员拿的旧的，炊事班也全拿的旧的，各班绝大部分同志领的新的。班里发现炊事班领的都是旧水壶，也争着要旧的，最后只得班长出来作决定，让他们把新水壶收下。
补发东西，数量少，不好分配，怎样才能做到公平合理？就是要把有限的物资用到最需要的地方。一九六三年发蚊帐，只有七顶新的。有的同志提，三排人少发一个，别的排各发两个。我考虑不能这样平均摊派，就到班里一个人一个人摸底，看谁最需要。结果，有的排发三个，有的排发一个，有的排根本就没发。我一边向大家讲清为什么这样发，一边还把换下来的坏蚊帐拿到各排去给同志们看。大家都说这样发得合理。
司务长是管连队穿衣吃饭的。可是你要把两只眼睛死盯在穿衣吃饭上，那就错了。司务长不但要管好吃穿，还要处处关心体贴同志，特别是在同志们有病的时候，越应该在生活上关心大家。炊事员钟富太有关节炎，天一冷痛得更厉害，我想，人有病，心里不好过，特别需要人关心。想起自己扭了胳膊那阵，连首长多关心，使我感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钟富太同志也需要这种关怀。给他搞两条棉裤？自己穿了试试，腿不能打弯儿。给他搞个大衣吧？下边不挡风。后来，就想到连里存的两张小羊皮。经过连首长同意，我就把羊皮缝到钟富太的棉裤里。一边缝，一边给他讲老同志和疾病作斗争的故事。还给他弄了一个草褥子，垫在身下。钟富太很感动，没几天就起来干活了。他复员时对我说：“我真舍不得离开这个革命大家庭。”
司务长的工作是平平常常的，但它和伟大的革命事业连在一起。一个革命战士，不能光看到职责规定的条条，凡是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的事情，就要拼上劲去干。
一文钱也要想到作风
司务长是代大家办事情的。东西是大家的，用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闹特殊，一定要干在前面，吃在后面。夏天，到自己的菜地里去侍弄菜，口渴了也想吃个黄瓜水萝卜什么的，可是一想到影响，想到作风，就觉得决不能这样做。俗话说，“越吃越馋，越闲越懒”。一个黄瓜、一个水萝卜是小事，养成了坏思想坏作风是大事。当个司务长，拉开抽屜就有办公纸，要为自己办私事，用一张两张很方便，用了人家也许不知道，但是问题不在别人知道不知道，而在于自己心里走的是哪条道。今天用一张，明天用一张，用顺手了，成了习惯，公私不分，就会犯大错误。我们是干革命，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来升官发财的。生活上用劲大了，工作上就会用劲小，思想上开了享受的口子，就会越裂越大，走到斜路上去。我生在旧社会，是农民出身，脑子里还染有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必须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改造自己，把个人主义的东西去掉。
我刚管账的时候，心里总怕出错，特别是抽屉里钱一多，心老是放不下。有时到外边买东西，本来把门和抽屉都锁好了。走出去好几里地，心里老惦记着：门没有锁吧？抽屉没锁吧？总想回来看看。我觉着万一出了漏子，就对不起党，对不起同志们。经过学习毛主席著作，我才慢慢想通了。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大的方面不要怕它，具体用钱上要多下工夫，一笔也不能含糊。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把具体工作做好，桌子着不了火，钱也没有长腿，怕它干啥！出去买东西，把钱多点两遍装好。买回东西，也要把剩下的钱点两遍，再往抽屉里放。尽管这样，对账的时候也不能绝对保险不出错。有一回，晚上查账，少了一分钱，打了几十遍，找遍了墙角、抽屉，还是没着落。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我思想上开始斗争起来：自己添上一分吧！又一想，不对头，少了就应该向首长汇报，添一分就是给革命工作添了假。一文钱也要想到作风。“人不哄账，账不哄人”，人要马里马虎，账就糊里糊涂。考虑到党和人民的利益，自己的责任，就又把一个月的单据重打了一遍，直到天亮，才找出了这一分钱的下落。还有一次，给养员买大葱多给了人家八分钱，我查出来以后就告诉了给养员，他说等有空再去找回来。我心想工作是不能拖的，第二天就趁午睡的时候，跑了十几里地，到菜园里把八分钱找回来。给养员很感动，说：“这不只是找回了八分钱，而是找回了革命的责任心。”
毛主席说啥咱就听啥
我做了几年事务工作，有些什么经验呢？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学好政治。学不好政治，就没有方向，就没有力量。学政治，最根本的就是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从一九六一年开始学习《毛泽东选集》，四卷都读了。读得最多的有《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反对自由主义》、《将革命进行到底》等几篇文章，使我懂得了什么是阶级和阶级斗争，懂得了为什么劳动人民革命最坚决，认清了劳动人民要想永远不受苦，就要消灭阶级、消灭剥削，下定革命到底的决心，树立干一辈子革命的思想。只要是革命工作，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干什么就一定把它干好。
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了就要用，就要坚决按毛主席的指示去办。学了《纪念白求恩》一文中“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这两句话，我就把它当作“镜子”。一天完了，就要想一想，今天接触的一些同志，我对他们是不是满腔热情？做的一些事情，是不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一天夜里下大雨，半夜开完支委会，指导员留我在连部住一宿，天明再回炊事班住的那个村。刚躺下，我用那两句话一对照，最先想到的是村里那座小桥，快要叫石头和泥块堵死了。现在情况可能更坏。小桥一堵死，水就要漫过去，菜园就会毁啦。想到这儿，我赶快起来，跑去把堵住的石头和泥块掏开，水就流开了。我身上挨了雨淋，心里可很痛快。
《为人民服务》里面有四个字“完全”、“彻底”，就是：“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字不多，却为每个革命同志提出了高标准。我尽力朝这个方向努力。譬如，班里没有扫把，我就带领大家搞山草扎几把；吃饭没有筷子，自己就削几双；笼屜破了，自己补一补，营具坏了，抽空修一修。有时外出，看到别的单位猪圈坏了，帮着垒一垒，炉灶不好烧，帮着改一改。我经常把“完全”、“彻底”四个字当作尺子，来衡量自己的行动。
我学毛主席著作，和许多同志比，还差得很远。我所以学得有点成绩，就是因为我从心里热爱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说啥，咱就听啥，学一点，就做一点。
在党支部的培养、上级的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我做了一些工作。但是，我在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上，还有不少缺点。我对炊事班的野炊训练抓得不紧，有时还不能充分发挥群众的作用。今后，我要永远听党的话，认真读毛主席的书，不断改造思想，虚心向雷锋、好八连学习，虚心向兄弟连队学习，把别人的好思想、好作风、好经验学到手，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永远谦虚谨慎，努力把工作做好。
（《解放军报》记者根据讲话记录整理）（附图片）
孙乐义（左）和炊事员们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
丁权辉摄（新华社稿）
孙乐义磨制豆腐改善战士的伙食 吴云龙摄（新华社稿）
孙乐义特别注意节约粮菜，力争做到颗粒不撒，片叶不丢。吃完一袋面粉，他就同炊事员把面袋翻过来，扫净布缝里的面粉
丁权辉摄（新华社稿）
孙乐义（中）和炊事员一起修改炉灶。他为节约烧煤，修改炉灶百余次，终于使连队烧煤由超支变成节余
丁权辉摄（新华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