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无灭资 改造思想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兴无灭资 改造思想
解放军某部副班长　穆世达 “后进战士”
我本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一九六一年九月应征入伍。家在上海南京路附近，对面就是大上海电影院，周围是繁华的市区。我从小受到母亲溺爱，读高中的时候又与一些资产阶级子弟混在一块，经常讲些吃喝玩乐的事情。电影最喜欢看香港片，音乐最爱听外国的，理发讲究式样，穿衣讲究颜色，裤脚管不能超过六寸。学政治只是背条条，看报纸主要是看电影戏剧广告栏。那时我到资产阶级分子的家里去玩，觉得他们过得挺惬意，认为“还是有钱的好”，还打算将来当个工程师，或者做个演员，好过那种“高级”生活。
一九六一年八月，学校动员学生报名参军，我想：反正人人都要摊到一次，迟去不如早去。老在上海也有点腻了，出去逛逛也不错。自己文化高，又会吹拉弹唱、溜冰游泳、射击摔跤，凭我这一手，还怕当不好普通一兵？
我以为象我这样的人到部队里起码也得当个技术兵，没有想到当了个列兵，心里不痛快。不久，我被调到高射炮部队。一走到连队，看到住的是矮矮的草房，心就冷了半截。紧接着就是生产劳动，出操上课，擦枪擦炮，值勤放哨，不愿意的事情，天天做不完。一个月只六元钱，不够花。要上街，还得请假。我满脑子都是苦。自己身上沾染的一套坏习气就作怪了。我变得消极沉闷，开始学会了抽烟，并且经常与几个气味相投的上海兵在一起回味过去的生活。越谈越留恋过去，越感到当兵吃了亏。和工农同志又合不来，嫌他们傻里傻气，我们讲的一套他们听不懂。嫌正副班长笨嘴笨舌，不会讲话。嫌指导员、连长点名讲课噜里噜苏，没有条理。并且经常顶撞领导，受了批评，更不满意，几个人凑在一起互相安慰，牢骚满腹。那辰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熬过三年回上海，多一天也不干，到了上海就管不着我了。我就是这样成了“后进战士”。
领导和同志们并没有眼看我这样下去，他们及时向我伸出了热情的手，想各种办法来帮助我。开始我以为那些都是找我的岔子，认为“反正你们对我没有好印象”，抱着一种对立情绪。别人说我一句，我要回他两句。有人找我谈话，我说没有时间。后来，找我谈话的次数多了，加上大家在生活上挺关心我，我也有点感动，由不愿意听到勉强坐下来听。一九六二年下半年，班长沈光平同志有一次找我谈话，没想到他只谈自己的过去。他介绍自己在解放前光着屁股跟着父母要饭的情形，并说：“我永远也忘不了过去”。他越谈越心酸，我越听越难过。我想起了过去：在旧社会，父亲还只有八岁的时候，祖父就死了，祖母靠着帮有钱人家洗衣服，当保姆，勉强养活着一家四口。父亲靠求亲告友才免费读到高小毕业，后来在宁波报关行里当了个小职员，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还提心吊胆怕失业，一家人靠精打细算才勉强糊口。解放后，生活有了保障，但是不幸，父亲于一九五六年病故。要是在旧社会，一个寡妇母亲带着我们四个兄妹，生活怎样过啊！可是，我们的政府很快安置了母亲的工作，我和哥哥才无忧无愁地读到了高中。现在，非但不能好好为党工作，还不识好歹，胡思乱想，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想到这里，我感到对不起领导和同志们，在激动的心情中我第一次向班长做了检讨。班长鼓励我要好好克服缺点；同志们也经常帮助我，督促我克服缺点。我感到大家是从阶级友爱出发，在真心帮助我，我开始有了转变，再也不躺铺了，顶撞也减少了，劳动也能跟着去参加了。但当时决心不大，方向不明确，认为自己的影响已经搞坏了，要想完全挽回不可能，还是平平稳稳过三年，保证不出问题算了。所以，一碰到问题，老毛病往往又犯了。
学习雷锋
一九六三年春，领导上号召大家学习雷锋，开始我认为雷锋就是帮人家扫地、倒水、洗衣服，没啥好学的。后来团里发来了一本《伟大的战士》，我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感动，我想：雷锋同志也是普通战士，为什么他成了全国有名的伟大的战士，而我却成了全团有名的后进战士？难道他生来就是一块特殊钢材，我就是一块废料？我并不甘心这样看待自己。可是，从什么地方学起呢？当我看到雷锋同志说：“毛主席著作对我来说，好比粮食和武器，好比汽车上的方向盘。人不吃饭不行，打仗没有武器不行，开车没有方向盘不行，干革命不学毛主席著作不行”。我明白了，原来雷锋的伟大是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结果。可是，毛主席著作我过去也学了不少，光《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就当政治课学了一学期，笔记记了一大本。为什么学不好呢？我又接着看，雷锋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公式是：问题——学习——实践——总结。我恍然大悟，他是学了就用，我是当语文学的，所以学得再多也不行。
我下了决心要象雷锋那样学习毛主席著作来改造自己。但拿起一本厚厚的《毛泽东选集》，又不知从何学起了。正在为难的时候，团工委发出了给全团青年的一封信，号召大家读毛主席的书，信上指定了十二篇必读文章。其中有一篇《反对自由主义》，而自由主义正是我的毛病，于是我就开始学习这篇文章。说也奇怪，这篇文章我过去也学过，但是没有什么印象，现在学起来感到特别亲切，毛主席指出的自由主义的种种表现，就跟我一模一样。边学边对照，我条条都沾了边，好象把我身上的缺点归纳起来了。看到文章里分析自由主义产生的根源那一段，感到象替我做了结论。又往下看，吓了一跳，毛主席说自由主义在“客观上起着援助敌人的作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想想自己入伍后闹的问题，不就是这样吗？过去认为自由主义人人都有，因此原谅自己，现在认识到不克服不行了。
怎么克服呢？过去克服一个毛病，没几天又犯了，这次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我想了两个办法。第一，找团支委秦阿德同志来帮助我，请他一发现我的缺点就及时提醒我。这是我入伍以来第一次主动找人谈话。他听说后，很高兴，满口答应了。有一次，我操作姿势不好，连长批评我，我正想顶，秦阿德用眼瞪了一下，我就忍住了。第二，我每隔两个礼拜学习对照一次，看到一点“灰尘”，就把它擦掉。有时我忘记了，秦阿德同志就提醒我。就这样，我接连对照了三次，大家都说我组织纪律观念增强了，工作积极了。我第一次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听到领导表扬我，心里高兴地想：同志们是多么欢迎我进步！只要用雷锋的方法学习，听毛主席的话，我也能进步。
接着，我又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过程中，用了这个方法，培养艰苦朴素的作风，克服了乱花钱的习惯。我在上海花惯了钱，入伍后，我的钱一直不够花，有时只好叫家里偷偷从信封里寄点来。领导要求大家节约，自己还认为增产节约是对工厂企业说的，当兵的一共六元一个月，有什么可节约！节约一元两元对国家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影响自己身体的健康。学习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关于节约”和《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中“关于个人主义”这两节后，我反复考虑毛主席说的一段话：“我们六亿人口都要实行增产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这不但在经济上有重大意义，在政治上也有重大意义”。这六亿人口不也包括自己吗？再说乱花钱——享乐——资产阶级思想，这是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养成艰苦朴素的习惯，才能抵制资产阶级思想。这么一想，我决心听毛主席的话，我决心不再要家里寄钱来。同志们对我的进步真关心，他们不仅表扬我，还给我送来了针线包，教我缝补衣服。过去我衣服破了上街补，袜子破了就送人，看到别人补衣服还说“闲着没事干”，有补钉的衣服我就不愿穿着上街。这次班长教我补袜子，第一次补反了，第二次补小了，一双袜子补了两天，第三次终于补成了。现在衣服、袜子、被子都会补了，穿着带补钉的衣服上街也无所谓了。我慢慢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习惯，妈妈知道了高兴地说：“还是部队有办法。” 劳动锻炼
党支部不仅鼓励我，还给我指出了进一步努力的方向，帮助我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学习《青年运动的方向》、《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五四运动》等三篇文章。我边学边对照，认识到过去认为农民出身的同志脏，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毛主席说：“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还是比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干净。”读到这里，不禁使我想起入伍不久，一次跟大家去种油菜，同志们都用手抓猪粪盖菜籽，我闻到粪味就发呕，哪敢用手抓，只是用铁锹去铲，东一点、西一点，把粪都撒在窝外面。指导员看到后就过来给我作示范，我没有办法只好伸出三个指头去抓，别人抓一把能盖几窝，我抓三、四次才盖一窝，回来后赶紧用香皂洗手，洗了几次，闻闻还有点臭，连饭都吃不下。一次打扫猪圈，大家都到里面去打扫了，我一个人却在外面打扫。第二回打扫猪圈，感到再这样做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大家进去了，但冲鼻的猪屎臭使我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当时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愿干，就回去！”现在想想这些事情，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实在惭愧。想想自己，再比比指导员和大家，感到他们确实比自己干净。
毛主席又说：“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过去自己总认为穿上了军装，就是革命战士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标准。我当然要革命，要革命就要与工农相结合。农民出身的同志热爱劳动，要与他们结合，就得从劳动这一课做起，从劳动中去熟悉工农，改造自己。秦阿德同志看出了我的心思，就有意找我一同去劳动。在他的带领下，我慢慢地养成了劳动习惯，也改变了对工农同志的看法。一次我跟大家去插秧，我用三角、几何的知识边量边插，自己满以为插得蛮不错。副班长过来看，我想他一定要表扬我几句了，没想到他开口就说：“你插的啥玩意？”我吃惊地回头一看，可不是，人家插的秧很整齐，我插的这一块却是一片绿，原来我没有把秧插住，都漂起来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时，副班长走了过来，把着我的手边教边插，两个人一直插好才回去吃饭。当我们插完秧站起来的时候，我面对着副班长，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也只有这时，我才深深感受到农民出身的同志的坦率真诚、淳朴无私的品质。在我的眼里，副班长不再是我过去想象的那种又笨又傻的人了。走在路上，看着他的背影，我感到他比过去高大了许多。回来后我又学习毛主席的著作，对《整顿党的作风》中的一段话也有了更深的体会。毛主席说：“有许多知识分子，他们自以为很有知识，大摆其知识架子，而不知道这种架子是不好的，是有害的，是阻碍他们前进的。他们应该知道一个真理，就是许多所谓知识分子，其实是比较地最无知识的，工农分子的知识有时倒比他们多一点。”从此以后，我参加劳动更自觉了。一次，猪圈的墙被台风刮倒了，连里派公差去修，我主动要求参加。到那里一看，砖都倒在猪粪坑里，大家都用锄头在那里捞，捞三块滑两块。我想考验一下自己，就用手去捞，刚一伸手，又缩了回来，心想：这受得了吗？这时，毛主席关于知识分子要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话在我的脑中闪了一下，心想：劳动人民能干的事我不去干，那还谈得上什么结合呢？我牙一咬、眼一闭，就把第一块砖捞起来了，接着第二块第三块一个劲地捞。后来，墙砌好了，一看到大猪小猪在里面跑得欢，我心里真高兴，满身是粪也不感到臭。当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同是一个人，过去怕臭现在不怕臭了，回来一翻毛主席著作，才想到这大概就是感情在起变化吧！一次跟秦阿德去拣粪，我见到牛粪就用手去拾，他说：“你好象换了一个人了。”
我体会到：学了毛主席思想，使自己的感情起了变化，再去接触工农，与没有学习以前去接触工农，感觉就是不一样。只有使自己的感情起了变化，才能正确认识工农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