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行员〔五幕六场话剧〕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女飞行员〔五幕六场话剧〕
编剧：冯德英（执笔）　黎静　丁一三
〔续昨〕
第五幕
第一场
时间：一九五九年，秋。
场景：苹果园，一片丰收景象，参加收获的男女一片歌声。
春：（从小桥提着水罐、篮子上，向前方呼叫——）队长！队长！
母：哎——（上）春喜家的，你怎么才来？
春：才来，你们还没歇着呐——大婶，我烧了水，又煮下一些鸡蛋……，你快让他们歇歇呀！
母：她们都说不累，越干劲越大！
春：部队上就是出息人哪！巧妹她们从航校毕了业，到了部队上驾着飞机天南海北地飞。前两个月又调到咱们这儿来，一有空，就来帮咱干活儿。干起活来，赛过棒小伙子。你看，吃过早饭就来了，眼看要晌午了，也不歇一歇。
母：你嘴厉害，你去说她们吧！
春：好，我去！（欲下，遇项菲扛着苹果筐上来，一把拉住）快喝口水！
项：我不渴……
母：闺女！过来……（拉住项）
春：（向里叫着）姐妹们！歇憩啦……（下）
母：（给项舀水，给鸡蛋）闺女，你喝水，你吃……
项：大娘！
母：哦，是你呀！前几次怎么没看见你啊？
项：我执行任务去了，刚回来。
母：看看，比从前，变样啦，变得壮实啦！
项：大娘，这是锻炼出来的。
母：不光是身体变壮实啦，你的为人也变壮实啦！
项：大娘，我能有点进步，也多亏您的帮助呀！
母：我？哎，那时候说话没轻重，差点把你划到河那边去啦！
项：是我自己差点滚到河那边去了。大娘，是毛主席、是共产党、是革命部队挽救了我。政委和同志们和我谈了多少次话，那真是既严格要求，又耐心诱导，费了多大的心血来帮助我改造思想，克服错误，使我有了转变！可是我比起同志们还差得很远。
母：你别客气了，她们一见我就夸你变了，变得好。
项：我怎么能不变呢？资产阶级思想使我忘了本，想脱离革命部队。在党的教育下，使我清醒过来。大娘，就拿我们参加生产劳动来说吧，通过和广大社员的接触，贫、下中农给了我很大的教育，使我真正体会到毛主席所说的：“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还是比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干净。”你们热爱党，热爱毛主席，热爱人民公社，辛勤地劳动，打下的粮食，收下的水果，先尽好的支援国家，你们对待自己人是那样亲，对敌人那样恨！这一切对我的教育可大啦！
母：说得对呀！孩子，没有党和毛主席领导咱们革命，也就没有咱们穷人的天下。咱们永辈子也不能忘记这个根底。咱们的人民解放军，处处为人民，除了练兵，还要参加生产，永远不变本色。俺们也从你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闺女，不嫌大娘多嘴的话，你就告诉我，你和那个没过门的女婿怎么来着？
项：我去信批评过他，他表示要改造自己。
母：这就好啦！
项：大娘！不那么简单。现在看起来，这件事当初我就做错了。我爸爸原来就不同意我和他交朋友的，说他在政治上一直很糟糕。
母：那你打算怎么办？
项：我已经去信表示和他断了，可是他还不死心，几次要来部队看我，我都拒绝了。（春喜媳妇和几个女社员拉着女飞行员上）
春：歇憩，歇憩！再不歇憩就不让你们帮俺们干啦……
于：嫂子，这不光是帮你们，也是给我们自己干的。
春：哎，你们一不记工分，二不分粮食……
萧：这比记工分、分粮食的收获还大，这是思想意识的锻炼！女社员甲：队长，你快说说她们吧！
母：我这妇女生产队长的话人家不听。
春：嗳，妇女队长嘛，是女的都得听！
母：闺女们，喝口水再干！
于：好吧，同志们！休息一会儿，鼓足劲再干！（众相挨着坐下说笑、喝水……）
春：项同志，你们学飞行难吗？
项：难。不光是学技术，最要紧的是改造思想，为了革命需要，再难也要学。
杨：要说遇到的困难大，就数我们的林机长了。
母：在航校的时候，雪征那个怪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她着陆的时候，飞机老往左偏。女社员乙：那么大的飞机场，偏点有啥关系？
于：偏一点都有危险。
母：快说，毛病找到了没有？（林雪征上）
杨：妈，毛病找到了，可费了好大的劲呐！
母：到底怎么找到的？
于：是从毛主席书里找到了钥匙，才开开了这把锁。
林：为了克服我这个左偏毛病，党委专门研究了好多次，教员们根据党委的决定，带着问题学习毛主席著作。毛主席指示说：“一切客观事物本来是互相联系的和具有内部规律的”，意思是说，事儿都是连着的，正象瓜连着藤、藤牵着瓜一样。不能只看瓜，不看藤；只看藤，不看根。就是按照这个道理，才发现问题在我的腿上。
萧：（对母和春）这里面有哲学哪！
于：杨教员就按照这个原理，观察了解林班长各方面的情形，从吃饭穿衣，到打球、练滑梯，从现在到过去。发现林班长的鞋左跟比右跟磨得厉害，又发现她练滑梯的时候左脚印比右脚印深，好几件事连在一起，证明林班长的脚力和别人不一样，她右脚轻，左脚重，用力不平衡。
母：那为什么呢？
于：她的右腿在抗美援朝的时候负过伤。
林：我自己觉得两只脚用劲一般大，可是蹬到舵上，右舵总是松，飞机老是往左偏。
母：以后怎么办？
项：组织上给林班长规定了一套特别的训练办法：右腿吊单双杠和跳绳，右腿绑上沙袋走路……
杨：林班长起早贪黑地苦练，有时腿都练肿了，她还坚持练。一直练到右腿的脚力增加了，她自己能自觉控制了，才克服了左偏的毛病。妈，现在林机长飞得可棒了。
林：巧妹……
春：我说林同志，你们在天上能看见俺这个庄吗？
林：能！祖国的每个城市、村庄，每一道山，每一条河，都在我们心上，都在我们眼里。
春：啧啧……巧妹子，你哪回上天，在上面给俺们打个招呼，我和你妈跟你说句话……（众笑）
成：（骑自行车上）嗬！耍戏法呐，这么热闹！
春：（拉巧妹近前）老成大爷，你看这是谁？
成：……
杨：成大爷，我是巧妹，不认识啦？
成：哎呀呀，巧妹子，是你啊！几年不见啦！我从县里受训刚回来。你是请假看家的吧？
母：老成哥，是驾着飞机跟部队一起调来啦！
成：哎呀呀，巧妹她妈！咱山沟里真的出息一个凤凰上天啦！（众笑）
萧：老大爷，你还认识我们吗？
成：哦，这么些和巧妹一样的闺女，没见过呀！
于：老大爷，那年，你送巧妹……
成：哎呀呀……
春：我说成大爷，你“哎呀呀”个没完啦！
成：完啦！闺女，你们也是……
萧：在天上打零杂的！
成：这个零杂打得可不小啊……哎呀呀……
春：（与成同声）哎呀呀——我就知道又来啦！
成：春喜家的，怎么能不“哎呀呀”！在旧社会，你们女人家做梦想到过没有？如今上至中央，下至咱村，都有妇女干部。社会变啦，人的能耐也变啦！
于：毛主席就说过，打仗要妇女参加，生产要妇女参加，世界上什么事情，没有妇女参加就不成功。
成：对！看看，你们开飞机的，还下地种庄稼。
林：老大爷，种庄稼和开飞机都是一样的重要，毛主席教导我们，人民军队既是打仗的军队，又是生产劳动的军队。我们如果没有劳动人民的感情和品质，也就开不好飞机，干不好革命工作，这可是我们锻炼改造不可缺少的一课。
成：说得对呀！哪行哪业都是为人民服务。好了，我到试验田看看去！巧妹她妈，气象站通知，今天晚上有大风，还有雷雨，你得准备准备！
母：没事，部队上的人就是能干，就剩下几亩，一会儿就完了。
成：那好，我走了。闺女们，回头再好好拉呱拉呱。
林：同志们，咱们赶快干活吧。
母：闺女们，可不准没死没活的干呐！（众下）
参谋：（上）林机长！
林：李参谋，有事吗？
参谋：项菲的男朋友来看她，王政委叫我把他领来，让他们见一见。（萧和于抬筐上，见状——）
林：他在哪？
参谋：他在后面，我去招呼。（下）
于：好，送上门来啦！看我的，给这个不良倾向来个彻底干脆的！
林：于虹，不要莽撞！这件事要让项菲自己去处理。项菲同志！
项：（上）林机长！
林：你那个朋友来了。
项：他来啦？！我已写信明明白白地和他讲了。他怎么来了？我不愿意也没必要见他。
林：项菲，政委指示，让你见一见他，当面谈谈。你认为怎样正确就怎样处理。去吧。
项：这……好吧！（下）
萧：坦白地说，我有点紧张！有点战斗气氛……
于：这就是战斗！
林：不用担心，这不是以前的项菲了。走，咱们干活去！（三人下）（项菲、李檬上。项气冲冲地坐在那里。李几次想和她谈话，项不理。李把话题转到大自然）
李：多么美好的大自然啊！我的确应该投身到生活中去锻炼。……（拿筐中苹果欲吃）
项：这是公社的财产。李檬，我早就去信，跟你说得很清楚，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李：我知道，我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可是我还是来了。项菲，是爱情支配着我的行动。
项：又是你那一套。
李：不，不，这和过去大不相同。那时我拉你的后腿，希望你不要离开我。现在，我对你的爱，是完全建立在崭新的基础上。我爱你是一个光荣的解放军女军官，一个骄傲的女飞行员！我有你这样的伴侣，我从心里感到光荣和骄傲！
项：你是爱光荣和骄傲，好给自己增加光彩，是不是？
李：是……不不，不单为我自己，是为我们俩这个整体。项菲，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听你的劝告，应该抛弃资产阶级的思想作风，做一个革命青年。是啊，时代在前进，人人要改造，我能例外吗？瞧，我这身穿戴，不是为了出远门看你，在家里还要朴素些。
项：这仅仅是外表。
李：我是出身资产阶级家庭，可是看人要看本人，成份不能决定一切。——你过去不也是这样说的吗？怎么，现在变了？
项：我现在还这么看，可是你……
李：我是在改造自己呀！对，改造，要改造世界观，兴无灭资；我要树立无产阶级的人生观，抛弃资产阶级的人生观；我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克服个人主义的人生观；我要……
项：你要，你要……你要更虚伪！
李：我已经改造好了啊！
项：你改造好了？
李：是啊，我已经打算跟我的资产阶级家庭彻底决裂了。我向你坚决表示，做一个完全的劳动者，再不要我那资本家爸爸的定息了。
项：你受得了吗？
李：受得了。改造嘛，就要痛苦一点，不过，生活上我也作了安排，我的收入加上你的薪金，还有我的存款再加上我的房租。实在不够，我还可以卖画，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过得相当富裕的。
项：这就是你改造好了的标志吗？
李：不仅如此，……再加上……
项：再加上你这个完完全全的个人主义者！
李：项菲，你不要误解我呀！
项：误解？你的言行已经给你自己作了结论。你我走的是两条路，走不到一块去！李檬，我送给你一句赠言：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李：好吧！当初你参军我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革命部队真可怕！使我好容易培植起来的情投意合的人，变得反目成仇。
项：你感到革命部队可怕，我却感到革命部队可爱。它使我认清了好坏、善恶，成为一个革命青年。
李：你飞吧，危险在等着你！
项：危险？我从你身上看到我的真正危险！我差一点要成为一个丑恶的个人主义者坠入万丈深渊！（不耐烦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项井，我……我要说的话还多得很呢……
项：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要劳动去了。（项菲下。老成头上）
李：你飞吧，飞吧！
成：你往哪儿飞啊？噢，看样子，你是个外乡人，来干什么？
李：看所谓的未婚妻。唉，吹了！
成：吹了？为什么？
李：她当上女飞行员，是个大军官，看不起我这个小教员了。
成：我不信，她是人民解放军的军官，人民空军的女飞行员，你是人民的教员，还有我这人民公社的社员，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离不开人民两个字。你小看自己啊，这就占不上理了。
李：（不耐烦地）老头，你知道几点钟有进城的公共汽车？
成：你说什么？
李：老头……
成：你还有个大小没有！
李：不懂道理！
成：你说什么？
李：庄稼人真粗野！
成：就凭你看不起庄稼人这一条，别说人家大姑娘，连我老头子都不爱你。庄稼人怎么的，咱们辩论辩论……（李忙下，老成头骑车追下）（萧、于上）
萧：人呢？
项：（上）玲玲，林机长呢？（林、杨母上）雪征姐，我跟他彻底断了！
于：这下算彻底干脆了！
母：闺女，你变得好！
项：有这样好的部队，这样好的首长，这样好的同志们，我怎么能不变呢？林机长，我后悔当初没听我爸爸的话，我恨我为什么要认识这样的人！
王：（担水上）项菲同志，真正认识了这样的人，也是个锻炼哪！毛主席教导我们，在我们的社会里，“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只有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才能分辨出一切事物的是非和美丑。好，轻装前进吧！
众：项菲！
项：同志们，干活去吧！（项菲担起政委的水担下。萧、林、于随下）
母：老王，这些天上的闺女，可是俺们掌上的明珠子，你要把她们累坏了，俺们可不依啊！
王：嫂子的心情，我是知道的。俗话说，苗怕虫咬，人怕娘娇。她们要都是嫩皮脆骨的，怎么能驾驶着飞机干革命呢？生产劳动，不单单是增长体力，更要紧的，是改造思想呐！这可是我们革命熔炉里重要的一股火啊！
母：我一听你说起革命部队是炼人的大炉子，就想起巧妹她爹打铁的火炉。那些不成形的铁片锈钢，在炉子里烧得红通通的，一锤锤，一回回，打啊，炼啊，渣渣都去掉了，铁净了，钢纯了，一件件的成品出来了。这和部队里炼人好象是一样的道道。
王：你说得好啊，嫂子，说到事情的本质上啦！
母：我的一个儿子是海军军官，一个闺女是空军飞行员，都是解放军部队这个炉子炼出来的！上级对他们也真费心，特地把你从航校调来跟着。（阮医生和杨巧妹上）
阮：他可不是特意调来的。
母4对，我听巧妹说过，你在航校是团政委，如今升了师政委啦！
阮：这是工作需要。比他强的干部有的是。
母：哎，你这同志好大口气！你是对王政委不了解吧……
杨：妈，阮医生跟政委……（耳语）
母：哎呀，我的闺女，你怎么不早说！老王啊，你也不介绍一下！
王：嫂子，你这不已经了解啦！
众：哈哈哈……（萧玲玲上）
萧：哎，政委，杨教员、刘教员来了。（众女飞行员喊着迎上去。）
林：政委，他们要调来吗？
王：杨德来当大队长，刘生安下放锻炼。（杨、刘上）
德：（向政委）报告政委！
王：好，好。（一一握手）这一带你们飞过，地形熟悉，这对工作很有利啊。刚到，就跑来看自己的学生啦！（众女飞行员围上去，亲热问候）
萧：杨教员，你又来教我们啦。
德：教不了啦。如今你们都成了全天候飞行员，该给我们当教员啦。
萧：哪有学生教老师的？
德：怎么没有啊？我在技术上教过你们，可你们的行动也使我在思想上受到了很大教育。政委，能和女飞行员在一起工作，对我又是一个学习机会。林雪征同志，希望你和过去一样对我进行批评。
林：杨教员，希望你也和过去一样严格要求我们。
德：轻不了，女同志就是……
刘：老杨！
德：是这个。（伸大拇指）（众笑……远处响起一阵雷声。摩托车声——）
通讯员：（跑上）政委同志，有紧急救灾任务！
王：马上回队！〔幕　落〕第二场
时　间：前场几天之后，傍晚。
场　景：衬景为机场全貌，但被云雾遮盖了。近处是塔台。幕在飞机声中，在指挥员、参谋、领航人员等的紧张工作声中启。——杨德在塔台上指挥。参谋、勤务人员进进出出。
无线电男声：东江，东江！27到达十二号空投区域！
德：27，二百米空投！
无线电男声：明白……
无线电男声：东江，25空投完毕，正在返航！
德：东江知道了。
王：（上）杨大队长，情况怎么样？
德：尽管气象条件很恶劣，任务还是完成得很出色。
王：这是大家平时苦练精飞的结果。林雪征她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德：她们去的是五号地区。（对话筒）38，位置。我是东江。
林：东江！38进入目标区，高度三百米，穿不出云层。
女气象员：五号地区气象转坏，云底高二百米，能见度一公里。
于：40看不见目标！
萧：42我也看不见目标！
德：38，40，你们到十二号空域待命，高度差一百，41，42，你们到十四号空域待命，高度差一百。
林：38明白！
于：40明白！
项：41明白！
萧：42明白！
德：政委，天气转坏，已超过规定的空投条件。五号地区的山在二百米以上，空投目标又在山中间。你看……
王：（向气象员）天气趋势——
女气象员：按天气图分析和现在的实况，日落以前天气不会好转。
王：杨大队长，有办法没有？
德：（与参谋在地图处算了一下数据）用雷达引导她们穿云下降到二百米穿出云层，然后让她们自己搜索目标。气象复杂，水天一片，还要顺着山沟飞行，这不但动作要绝对标准，而且要特别机智，特别勇敢，稍有差错就有危险！
王：根据林雪征她们的情况呢？
德：我看可以！
王：那就这样决定啦！
德：（对参谋）用两部雷达引导！
参谋甲：是！（打电话）……
德：38，现在由雷达引导你们穿云。
林等：明白……
德：38！情况复杂，要沉着，动作要标准！
林：38明白！
众女飞行员：明白！
德：政委，这些女兵，要她们下去都高兴啦！
王：不到长城非好汉！革命战士嘛，就喜欢艰险的任务！
郭：（上）报告政委同志，你的老部下送第二批毕业的女飞行员到你们部队来，顺便也看看林雪征她们。
王：好啊，老郭！你们又给部队送来新的战斗力量啦！我一会就去看她们。几年不见，学校情况怎么样？
郭：航校的新学员都把林雪征同志当成学习榜样，我自己也是这样！
王：嗯！你这次来看看老学生，会有更多的感受啊！
郭：林雪征她们呢？
王：正在五号地区执行任务。
林：东江，我已穿出云层，高度二百，能见度很坏，看不见目标。
参谋乙：林雪征前面有山。
德：38，拉起来！拉起来！38，在原空域盘旋待命。
林：东江，38请求降低到一百米空投。
德：38，下去危险，待命。
林：东江，灾区人民危急，有天大困难也要把橡皮船投下去。
参谋乙：防汛指挥部来电话，五号地区水势上涨，有一部分群众被困，情势危急，要求我们……
王：群众生命危急，即使冒点险也应该。
德：38，可以下降到一百米。
林：38明白！
德：38，高度！
林：……
德：38，高度！
参谋甲：政委，大队长！雷达报告，38消失！
德：38！38！东江呼叫，你的位置！（无线电讯号声）
德：38！38！我是东江，位置！（无线电讯号声……）
林：东江！东江！38顺山沟飞行！
德：38，情况复杂，要沉着，动作要标准。
林：东江，38发现目标。
德：38，准备空投！
林：38明白！
德：40、41、42下降到一百米空投！
于、萧、项：明白！
林：准备——投！
参谋甲：大队长，调度室报告：214号专机已经接近机场，要求着陆加油，继续夜航去上海！
王：杨巧妹回来了。
德：告诉调度室，指挥39在二号跑道着陆。
参谋甲：是。（对电话……）
参谋乙：防汛指挥部电话：林雪征她们空投的物资全部命中！
郭：太好啦！
参谋乙：大队长！雷达报告：林雪征她们正分两路返航。林雪征和于虹是一路，项菲和萧玲玲是一路，两路可能同时到达机场。
王：林雪征原来不是在前面的吗？
参谋乙：她和于虹多盘旋了八分钟。
女气象员：西面的雨区向东移动，机场天气迅速转坏，现在云底高一百米，还要继续下降，快罩住山头了！
德：附近机场怎样？
女气象员：和这里的气象差不多。
德：到更远的机场油料会不够了。政委！我看就在这里着陆。
王：（向杨德）下命令吧！（向其他人员）加强地面保障！
德：38、40、41、42，天气很不好，加速返航！你们可以同时到达机场上空。切实听指挥。
林：东江！38请求最后着陆。
王：（向杨德）林雪征见天气恶化，让其他同志先着陆，可以允许。
德：38，你可以最后着陆，到二号空域等待。
林：明白。
德：注意！按照40、41、42、38的顺序加入航线，在二号跑道着陆。
众：明白。
阮：（领杨母、春喜媳妇上）老王，大嫂找你有事。
王：嫂子，想巧妹啦？
母：想她干啥！在部队上，比在家还省心。俺是有公事找你的。
王：公事？以生产队长身份来的，什么事啊？嫂子。
母：你们连着几天忙着救灾，挺劳累的，俺们社送了点苹果来。……
春：政委，一定要收下。
王：好，收下，把你们这份心意转送给灾区人民。阮英，你照顾一下。嫂子，坐会儿吧！
母：俺们也去。（同春、阮下）
参谋丙：政委，刚才着陆的那架飞机上，坐的是一批在北京开完群英会去上海参观的代表，他们听说我们这里有女飞行员，都想来看看。
王：好，请他们稍等等。
女气象员：报告！机场云底高八十米，能见度五百米！风向转为西南。
德：38，云底高八十，你改到一号跑道着陆，从东头进入。注意！一号跑道。
林：明白！（机声近）
德：看准跑道，注意高度！
林：明白。（机声大震）
众：下来啦！林机长就是不简单！（红色信号弹升起。）
德：38，复飞！（……机声渐小）
众：复飞啦……
林：看不见跑道！
德：打开夜航设备！（机场灯光齐明，照出跑道）
王：（拿起话筒）雪征！我是王玉明！沉着，动作要标准！
林：政委！我全明白！（王政委将话筒交给杨德）
林：东江！38请求进入。
德：38，进入！
林：38明白！
德：动作要柔和，注意左侧风，好！好！（众紧张地随机声转目，机声大震，一架带灯的银燕划过天幕落地。众跑下）
德：（下塔台）老郭，你好！（和郭握手）
郭：政委，林雪征她们能在这样复杂的气象条件下出色地完成任务，这说明她们的技术已经过得硬了。想不到几年不见，她们竟进步得这样快。她们的确成了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又红又专的空军战士。
王：好啊，老郭，你这感受不错嘛！
郭：老杨，看看她们去。（欲下）（林雪征、于虹、萧玲玲、项菲等女飞行员上）（参谋丙上）
参谋丙：报告政委，先进工作者代表们等不及了，他们来了。
王：好！欢迎！（六、七个各条战线上的男女先进工作者——包括汉、僮、藏、蒙古、朝鲜、维吾尔、傣各族，热烈地拥上，同女飞行员握手、拥抱。随行的记者拍照……）
汉族女代表：（紧握林雪征的手）同志！见到了你们，我年轻了二十岁！我们在那战斗的年月就希望的事，你们实现了！
林：大姐，我们能有今天，是你们革命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是你们给我们做出了革命的榜样！各条战线上的妇女战士，都鼓舞着我们前进！
僮族女代表：我们太激动、太兴奋啦！你们为中国各族妇女争了光！
蒙古族男代表：不单是为你们妇女争了光，我们也感到光彩！
萧：光荣归于伟大的党，归于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藏族女代表：用象天上的星星那样多的语言，也表达不出我们心上的赞美！首长，请让我们坐一坐女“金珠玛米”驾驶的天鹰吧！
杨：（上）报告政委！
王：同志们！刚才你们坐的飞机，就是这位杨巧妹机长驾驶的。（大家振奋，围向杨巧妹）
杨：（腼腆，见母，奔过去）妈！
朝鲜族男代表：啊！他们是母女俩！我们很想知道他们母女俩的身世。
王：（向杨母）嫂子，你来回答吧！
母：我……在旧社会，我是童养媳，穷铁匠的老婆。闺女在六岁上，也做了童养媳。如今，我是人民公社的生产队队长。我闺女，你们这不瞧见啦！（记者为杨家母女拍照）
维吾尔族女代表：（拥抱杨巧妹）童养媳当上了女飞行员，真是奇迹！
王：是奇迹！这是革命的奇迹！如果我们中国革命早胜利二十年，她——（指杨母）也可能是象她的女儿现在一样！如果革命晚胜利二十年，她——（指巧妹）就会象她母亲过去一样，也是个童养媳。这是换了人间！穷铁匠的女儿——受苦的童养媳，成为了新中国的女飞行员，这是只有在毛泽东时代才可能出现的奇迹！
众代表：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
王：好吧，同志们！出发。（林雪征发出口令）（女航空员在前，男航空员压后，迈着雄壮矫健的步伐，向机场深处进发）
歌声起：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各位代表和王政委、杨德、杨母、春喜媳妇、郭华翔、阮英及其他地勤人员、参谋人员跟上前去，祝福她们……）
〔幕，徐徐落〕（全剧完）
附记：话剧《女飞行员》在首都演出以来，受到各界观众的热情关怀和鼓励，并提出许多宝贵意见。现在趁人民日报发表《女飞行员》剧本的机会，在首长的具体指导下，我们再次做了一些修改。但是，由于我们本身还远没有做到：学习毛主席著作过硬；深入生活过硬；练基本功过硬，因此，剧本一定还会存在着许多缺点和不足之处。我们热诚地希望广大读者和观众批评、指正，以便我们根据边演边改的精神，进一步修改。——作　者〔一九六五年三月十一日〕（附图片）
　　女飞行员们欢天喜地的帮助人民公社收摘苹果。
　　气象条件很恶劣，能见度很坏，杨教员在指挥女飞行员们飞行，向灾区空投救灾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