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春潮滚滚来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不尽春潮滚滚来
周志德
时序刚过“雨水”，湘西北就下了一场春雨。河里涨了潮，我正好乘船到公社去参加春耕生产动员大会。
船从县城出发，溯江而上，不到半天工夫，就到了樊家河。这里以往是比较冷落的一个小码头。可现在，由于发了春水，澧水两岸的社员们挑灰摆渡，来往进城，一时变成了繁忙的“交通枢纽”。我站在这里，不到一袋烟工夫，城里运来的化肥、农具等物资，就接连下了几船，在岸边堆成了一架一架的小山。特别热闹的是附近两三个公社挑运石灰的社员们。他们大都裸露着臂膀，挽袖扎裤，显得蛮有干劲。虽然是早春天气，可迎接农业生产新高潮的热情却象一团火在社员们心头燃烧，把春寒都驱走了。
“走吧，怎么着迷哪？”看到这般情景，我真的着迷了，要不是同来的老张朝我的背上一拳，我还舍不得离开哩！
“老张，你说今年春耕的劲头怎么会这样大呀？”我问。
“这不奇怪嘛。社员们经过社会主义教育，又在大会上听过党的政策，一心想学大寨，赶大寨，劲头怎么不大唦！”
“哎，老张，你说今年公社稳产高产的农田建设计划能实现吗？”我又问。
“说你是少见多怪吧，你又比我见得多，为什么不相信群众呢？也许是在县里开了半个月会的缘故吧。脱离实际半个月，就跟不上形势了，可见生产形势的发展是多么快呀！好，来来来，我引你看看。你的疑团就解了。”老张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直跑。
春天的太阳，温暖而柔和，我们来到澧水之滨的小河坝大队田坪里，边走边看。景象实在动人得很！你看吧，那大片大片的油菜，那茵绿茵绿的麦苗，还有那粉红美丽的紫云英……这一切，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披金戴锦，叫人喜爱。然而，更叫人兴奋的还是社员们的干劲。请看看这个大队第三生产队吧：这个队每天出动三十多人积肥。他们从春节后的第三天起，就投入了紧张的积肥战斗。半个月时间内，共积得各种肥料五千多担，已经把二十多亩低产田堆了厚厚一层。
“田里挑了这样多的肥！社员们干劲真足，气魄真大！”我们在阡陌相连的田埂上边走边议论。
“没气魄还行。听说大寨的产量都过了长江，我们住在江里边的人不展劲干还行吗？”猛不防在我们后面有人答了话。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模范生产队长、五好团员何其辉。
“你们是好样的，这个！”我们不禁翘起了大拇指。
“同志夸奖了，我们比起大寨来还是半天云里吹唢呐，还在哪里哪。咳，远处不说，就看看近处吧！”说着他把手往对面一指。
顺着这个年轻的队长的手看去，才看出对河两岸，已是人山人海。积肥的，整秧田的，挑石灰的，锄麦草的，还有那河里激流飘荡的无数船只，真叫人一时眼花缭乱。这时候，我停止了脚步，在一个高高的垅头上远眺遐想起来：
“啊！这春潮何止水里有！这岸上成千上万的人流，不是比澧水河里涌起的那股春潮更汹涌、更欢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