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本色〔报告文学〕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战士本色〔报告文学〕
峭石
在没有讲李德成的故事以前，先得交代一下他的两个情况：一个是他的身世，另一个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因为他的每一个故事，都和这两个问题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常说：“一个人要想革命，革一辈子命，一不能忘掉过去的苦，忘了就是背叛；不忘苦，脚跟子才能稳！二是要学毛主席著作，那上边全是教咱怎么闹革命的话，听了毛主席的话，心才能明，眼才会亮，步子才会迈得更有劲，才能一脚一步跟党走，牺牲流血不回头！……”
先说一说他的身世。他爷爷给地主扛了一辈子长工，爸爸给地主扛了半辈子长工。小时候，爸爸扛长工，日子过不下去，姐姐卖给人当了童养媳，妈妈拉着他和他妹妹，东村西庄去讨饭。他八岁那年，讨饭的路上，遇见了国民党的新五军，那帮如狼似虎的野兽，无缘无故地折磨死了妈妈。祸不单行，接着，正吃奶的一个小妹妹饿死了，另一个妹妹喉咙长疮没钱医，活活病死了；哥哥让国民党抓了壮丁捆走了，嫂嫂让地主的狗腿子霸占了。没有法儿，爸爸含泪卖他去给人家放牛……一家人，就这样被逼得死的死，散的散！每当提起这童年时血泪的遭遇，他的眼里就冒火！他在自己的日记上写着：“我爱的是共产党，我恨的是旧社会！”
再讲一讲他学习毛主席著作。他原来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两忆三查运动中，他通过忆苦，认识到要当好一个革命战士，非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不可，就跟着别的同志，一边认字学文化，一边学习毛主席著作。真是：没文化，难不倒；理解能力低，难不倒；时间少，难不倒！再忙、再累、再苦、再紧，不吃饭，不睡觉，他也坚持个长流水，天天不断线。一遍不行，就学三遍四遍，八遍十遍；读整篇文章不行，就先读语录，再读段，后读全篇，真象是蜜蜂儿飞进了花心里，他扎下头儿去采蜜，一天除了训练，就和“宝书”“泡”在一起。就这样，文化提高了，主席的文章都能读了，日记笔记也能写了。主席咋样讲的，他就咋样做。学什么，做什么；学多少，做多少；学到哪，做到哪。他说：“毛主席的话，就是我行动的指南。跟着它走，越走越快，离开了它，寸步难行。”毛主席的话，他真是恨不得每一句都吃在肚里、刻在心里。
情况交代完了，现在，进入正题。
李德成，是去年六月提升为排长的。那天，正搞土工作业，他抡着把镐头，光着膀子，正吭哧吭哧地挖工事。指导员走到跟前，问：“李德成，提升你当排长，咋样？”他以为指导员和他开玩笑，笑着说：“我？咳，我能当好个班长就差不多啦，能当排长？”指导员说：“要是党让你当排长呢？”他说：“那，没有的事。我要文化没文化，要能耐没能耐，只要干好革命就行！”说着，抡起镐又去挖工事。指导员叫住了他，严肃地说：“李德成同志，上级已经决定了。你现在去想一想，怎样当好这个排长！”
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要他以自己今后的行动来做解答。肩上的担子加了码，责任重了，李德成，实在是缺乏这种精神准备的呀！
回到营房，他翻开毛主席的著作，一页一页掀着，他要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掀着，掀着，突然一行字，跳进了他的眼帘：“我们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一个字，又一个字，他反复地嚼着，咽着。一股热腾腾的火，在心里升腾着。不错，自己是个干部了，但自己还是人民的勤务员呀！自己是穷孩子出身的干部，自己是战士提升起来的干部，尤其是，自己是共产党员，是共产主义战士，干部干部，首先要干！干什么？干革命！责任重了，更应该干在头里！职位变了，但战士的本色，却是永远不能变的呀！我应该还象以前当战士那样，干，干，干！……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看一个人的本色，会从你的过去联系到现在；会从你的生活作风联系到工作作风、思想作风，深刻细致，一丝不漏。战士们说：“我们的排长，不象个‘排长’，倒象个战士！”这个评价，恰当不过地道出了李德成的本色，红色战士的本色。
李德成在当战士的时候，生活上是十分节俭的。他洗脸，从来没用过香皂，只是用水。后来，算是用“皂”了，但却还不是香皂，而是肥皂。有人说：“咳，那是洗衣服的。洗脸，用香皂下汗。”他笑一笑说：“用肥皂，一样下汗。洗净了就行，要那么香干嘛！”他洗脸用肥皂，洗衣服，却不用肥皂。在连部当通信员时，他看连长工作挺忙，就主动帮连长洗衣服。连长递给了他一块肥皂，衣服洗完了，肥皂却连水星子也没沾。一问，他是用灰水洗的。穿鞋吧，年年发新鞋，他的脚上却老挂拉着旧鞋，大都是别人扔掉，他拾来补一补又穿上。发的津贴费，他一分一角，都看得很贵重，上街去，一角钱的零食都没吃过。每当别人和他啦呱起这些事情时，他总是说：“咱小时候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知道啥叫香皂肥皂？穿鞋吧，我要饭吃时，哪儿穿过鞋？三九天光着脚，在雪地上走，脚冻得象胡萝卜。有一回，妈给我拣回来一双鞋，还缺前脸，少后跟，底子上透着大窟窿！……”一提起这些，他的眼圈儿都湿了。“如今过的啥生活？这是在天上，咱可不能忘根本！再说，毛主席说来着，我们是个大国，又是穷国，这是个矛盾，要建设社会主义，就得自力更生，勤俭建国。”一说到这里，他总是很认真、郑重。虽然也有人说他“抠索”，他却乐呵呵地说：“咱是个穷娃娃嘛！”
当了干部以后，他还是那个样子。瞧他那一把牙刷，早断成三截了，他用火烧一烧，焊起来，还在用。瞧他那条破毛巾，上边穿了好几个洞，还凑合着使。有人说：“买新的吧，薪金多了，放着干啥？”李德成说：“还能用嘛，干嘛要买新的！”过了些时候，又有人劝他买手表：“这可是需要的东西呀！管一个排，没表，怎么掌握时间？”李德成回答：“我看不需要。在营房，有有线广播；野营，有司号员；连里，还有马蹄表。再说，管一个排，也不在有表没表呀！”
不管别人怎么说，李德成有自己的老主意：不买。可是，说的人多了，这不由不引起他的思考。
“……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毛主席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这一段话，引起了李德成心灵上深深的震动。怎样花钱，这看来是个人生活上的小事，却牵涉到这么深刻、这么复杂的一个大问题。从毛主席的话中，他联系到国际国内的阶级斗争。一幅怵［chù处］目惊心的图景，摆到面前。用自己的薪金买这买那，乍看起来也许是“小问题”，但要是把资产阶级思想“买”进来，那不成了大问题了吗？
打这儿起，再有人“劝”他时，他就说：“咱是穷孩子，可不能忘了根本！”接着，就解释这个问题是个阶级斗争的大问题。他不但自己很果断、很正确地处理了这个问题，还向别的同志宣传，让大家都注意这个问题。
提升为排长以后，除了脚上一双布鞋，他一切都和过去一样，无论是铺的盖的，穿的戴的。连零用钱的数目，也和过去一样。战士们说：“我们排长在生活上，一点样儿也没有走。”他自己说：“首先就不能在这一方面走样儿呀！”
生活上没走样儿，工作上，更是没走样儿。
战士都是非常熟悉李德成当战士时的苦干实干精神的。无论哪一项工作，无论哪一门技术，他是干不好、学不精，决不罢手。论个儿，他不见得比人高；论力气，他不见得比别人大，可那劲头儿，比谁都足。别的不说，单说一件事：一九六三年八月，他回家探亲，火车开出去二百多里，天就下了暴雨，地上涌起特大的洪水。车不通了。等车通了回家，那必然超过了假期。再说，一发洪水，军队还不执行抗洪抢险任务？不行，得赶回连队去！就这样，他冒着瓢泼大雨，踩着没膝的洪水，渡过一条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忍着雨淋、饥饿、劳累，硬是一步一步走回了连队……他这个人哪，只要一想到军队的战斗任务，什么都忘了。有时太累了，别人劝他休息，他总是说：“过去给人家放牛，比这累多啦，苦多啦！现在哩，干革命，我的力气大多哩，使不完！”
当了排长，他还象过去一样，样样事儿干在头里。所不同的是，他比过去更干得早、干得多了。譬如说投手榴弹吧，每天早晨，他都要按习惯投一阵。排里的新兵，也都跟他一起投起来。时间不长，那些新兵全突破了四十米大关。后来，连里提出投四十六米。时间短，任务紧，他和大家一研究，大伙儿说：“给胳膊上绑沙袋，练臂力！”他手在膝盖上一拍：“中！”自己首先绑起沙袋子苦练起来。赶“过关”时，超过了连里的指标，全排平均五十米。练刺杀时，他本来是五大技术标兵，刺杀很棒，但还是提前抽空儿苦练，练得一举一动都合标准了，然后才教战士。搞土工作业，他提起锹先挖一个样子。连公差勤务，他都不放过。打柴时，和大家一块儿上山。战士打八十九十，他打一百多。
他这么一干，又有人说了：“你是干部嘛，主要是出主意，想办法，组织领导，适当干一点就行啦！”
“适当干一点？这不是做样子吗？”他想：“干革命，就得实打实地干，为什么要做样子呢？同志们满头大汗地干，让我手袖在袖子里？不，我受不了！……”
他否定那一种“劝告”，觉得那是“官气”。当个排长，不和群众同甘共苦，一块干，那象什么？干部，是人民的勤务员，是普通劳动者；军官，也是普通一兵呀！职务变了，本色不能变呀！平时不领头干工作，搞训练，战时，怎么领着战士穿子弹窝窝去打敌人？
山岳丛林地带训练中，一天，要穿过一片灌木丛。那片灌木丛，真是密呀，野刺玫、山花椒、酸枣、醋榴……层层叠叠，风雨不透。有些战士，一看见灌木丛就摇头。他提着枪，领着战士一上山，头一个钻进了灌木丛。革命战士啊，刀山敢闯，火海敢跳，灌木丛，算得什么！尽管尖刺戳他，树枝扎他，脸扎坏了，手扎破了，他也毫不在意。排长敢钻，我们为什么不敢钻，战士们跟在他的身后，噗喇喇，都钻进了灌木丛。荆棘野刺中，一条战斗的道路，被战士的双脚踏开了……
“排长，疼吗？”战士们望着他脸上的血道子，关切地问。
“没啥！比小时要饭挨财主家的狗咬，好受多啦！”
他又笑着说：“战士嘛，要眼观世界，胸怀全球，现在刺丛不敢钻，将来你怎么当国际革命派，怎么冒着子弹头打敌人？”
听他这么一说，战士们都笑了。以后，一上山，不用多解释，战士们谁也不怕尖利尖利的醋榴、野刺玫了。
又一天下午，以班为单位练班进攻。李德成一看，有的班选择的坡度太小，容易做，不符合战斗要求。他迅速赶过去说：“拣难处练，才能过得硬呀！”说着，他指了指一块四米多高的陡壁：“从那儿上，才能出敌不意，也才能练出硬功夫！”他奔过去做示范。战士们说：“排长，那儿上不去！”李德成果断地回答：“只要战斗需要，上不去的地方，也得上去！”他就伸手向上攀。那块陡壁，又陡又直，全是红砂石，看来很结实，其实却很脆，用手一扳，成块往下掉。眼看着攀到陡壁顶上，又摔了下来。就是这样，他摔下来了六次。这时候，他的手心全让砂粒擦破了，血流着；衣服，也让汗水浸透了。腰痠腿软，气喘吁吁。战士们说：“排长，别上啦，瞧你……”他没有回答，心里说：“不行，得上！战斗，需要的就是这连续不断的顽强的突击精神！”他手扳砂石，咬着牙，一下，又一下，终于攀到陡壁顶上去了。他一上去，战士们就喊：“跟着排长上呀！”三个班，你追我赶，争先恐后，都攀到了陡壁顶上……
有一句话：“带兵先带心”。生活作风上不走样儿，工作作风上不走样儿，使得李德成密切地生活于群众之中，赢得了战士们的尊敬和爱戴；而更重要的是，他那强烈的阶级感情，深厚的战友感情，象一根红线一样，把他的心和战士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李德成同志牢记着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中的一段话：“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提升为干部以后，他对大家更加关心了。他的关心，完完全全是阶级感情的自然流露。
一天，半夜里，火车站来了电话，李玉进的哥哥来了，要李玉进去接。深更半夜，天又黑，来回二十多里，得有人陪着他去。李德成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披衣起床：“我跟你去！”李玉进望了望他：“你？……”他一拉李玉进的手：“走吧！”按李玉进的意思，叫班里去个同志就行了，怎么能叫排长去呢？可是，李德成已迈开步子走了。李玉进跟着李德成，越走心里越热火。李玉进的哥哥，在沈阳部队超期服役，后不久，也提升为军官，那天晚上，他也以为李德成是他弟弟同班的战士。他后来知道李德成是排长时，心里很感动，走后还来信说：“我一定要学习你这种好作风！”
亲兄弟骨肉亲，比不上革命队伍里阶级感情深。李德成同志对病号更加关心。申德喜病了，发高烧，喝口水都吐，把被子吐脏了。李德成忙抱过自己的被子，把申德喜的被子抱下来换洗。申德喜还吐，李德成忙用毛巾接住，等他吐过了，再去洗。申德喜激动得躺在床上，叭哒叭哒直掉泪。李德成还以为他身上不好受，忙问：“咋啦？哭啥哩！”申德喜说：“排长，你太好啦！”病没好利索，他拄根棍儿就上山。同志们劝他别去，他说，“不，我要去！我不能做，还能看嘛！”
排里有个同志，叫赵明山。他和李德成是同年入伍的，李德成提升为排长了，他还是个战士。这个同志，缺点多一些，在排里，被认为是最差的一个。过去，李德成常和他谈话，可是效果不大。弄得李德成也有点灰心。当了排长以后，怎样帮助这个老战友进步，就成为李德成窝在心里的一块疙瘩。
这天，李德成学习革命接班人的五个条件，“……不但要团结和自己意见相同的人，而且要善于团结那些和自己意见不同的人，还要善于团结那些反对过自己并且已被实践证明是犯了错误的人。”毛主席的这个指示，在他的脑海里激起了翻腾的思潮，他又想起了赵明山。党，交给自己一个排，这个排里，不能有一个人掉队啊！一个人，平时，也许不起眼，可是，一打起仗来，一枝枪，一把刺刀，往往会起着很大的作用！过去为什么他进步不快？那是自己还没尽到责任！重打锣鼓另开张，得把他拉到前边来！
从此，他常常找赵明山谈心，帮赵明山学习毛主席著作。但他不是以排长的身份和他谈的，而是以战友的身份出现。赵明山，也是雇农出身，小时候，家里没有寸地片瓦。哥哥是理发工人，被日本鬼子杀害了。妈妈拉着他一起讨饭。日子过不下去，妈妈又把他寄养在姥姥家里。姥姥家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解放了，日子好些了，他也上了中学……这样的同志，为什么表现不太好呢？原来家里有点困难，他想着早点退役……病根子摸着了，李德成就对症下药，启发他忆苦思甜，问他：“你也是穷孩子出身，为什么把苦根子忘了？干革命是给自己干，还是给别人干？家里有点困难，是依靠你单枪匹马地去干呢？还是依靠阶级的力量？……”
谈得多了，学得多了，毛主席的文章，加上李德成的无限关心，逐渐在赵明山的心里引起了震荡。“我为什么这样呢？”他开始追查这个问题的答案。长期的接触中，李德成不也是一面镜子吗？李德成的家里，只有父亲孤身一人，也有困难，可他从来没说一声。
终于，有一天，他问李德成：
“排长，论出身，咱俩一样，我受的苦，不见得比你少，为什么你进步得那么快？看问题那么深？”
李德成说：“一个革命战士，一，不忘过去的苦，知道为啥革命；二，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不打折扣地去做，知道怎样革命，做到这两点，谁也能进步！”
这几句话，象春雷一样，把赵明山震醒了，回忆李德成入伍以来的情况，可不就是这样的吗？李德成的一言一行，都为他所说的这几句话，做了最鲜明、最生动的注解。赵明山暗暗下了决心：得这样做，得赶上去！……
赵明山逐渐地变了，他的劲头起来了。他不但在训练上埋头苦干，啥工作都主动抓了。他成了积极的义务读报员，还成了积极的街头宣传员。他决心超期服役，说：“我要把自己过去的过失补上！”去年十二月，他成了光荣的共青团员！
每当回忆起自己的进步时，赵明山总是对李德成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他说：“我的每一个进步，都有排长的心血。李德成同志，他不但是我的好排长，还是我的知心战友！”
“知心战友”，这是一句充满着深刻的阶级感情的评语。难道李德成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知心战友么？
李德成同志还有许多故事，我没讲出来。单就这些故事看，李德成始终保持了一个革命战士的本色，他真是个红色的革命接班人！
李德成，他当战士、当班长的时候，年年是五好战士，不断立功受奖，先后被连、营树立过八次标兵（服役年年红标兵、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思想红标兵、五大技术标兵、优秀班长标兵、艰苦奋斗，助人为乐标兵、爱护物资器材标兵、三八作风标兵），现在，又被团树立为“红色革命接班人标兵”了。一个人，如果他没有了自私自利之心，他就可以成为一个纯粹的、高尚的人。李德成同志，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看他纯洁透明得象一块水晶，你可以一搭眼就看见他的火红的心，火红的血液！
（附图片）
风雪之夜〔中国画〕　　　　汤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