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鞋调查札记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胶鞋调查札记
元旦之前，我们听到在市百货商店参加售货的一位领导同志反映：有一半左右的顾客买不到称心的胶鞋。商店经营的二三十种胶鞋中，十之八九是长筒球鞋。市百货公司批发部仓库里，大多数也是长筒球鞋，有的已经积压两年了。我们听了这一情况感到很突然，胶鞋一向是比较好销的商品，几年来一直是生产多少，收购多少，就能销掉多少，我们一级站的库存并没有积压。现在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品种不对路了呢？
根据领导同志的指示，今年一月份，我们同橡胶工业公司和橡胶厂的设计技术人员分几路到江苏昆山、浙江金华和上海市的学校、工厂、劳动车队去调查访问。这里是我们访问过程中所见所闻和所想到的一些片断：
一月二十三日
今天一大早，我们来到江苏昆山县。一下火车，先到县百货公司门市部看看销售情况。刚好碰上集市，门市部里十分热闹，胶鞋柜里陈列了各种元宝套鞋和长筒球鞋，而群众最喜欢的短帮解放鞋、力士鞋却很少，尺码也不齐，不少农民拿起胶鞋看看，又放下了。据营业员说，每天总有二三十个顾客买不到称心的胶鞋。为什么门市部的品种这样少呢？我们来到批发部，想看看到底多的是什么鞋，少的是什么鞋。一查库存，大家都呆住了。在库存的全部布胶鞋中，大人的长筒球鞋竟占了百分之七十八点七，解放鞋只有三十七、三十八两个尺码，中小人的品种有些一双也没有。
为什么有这样多的长筒球鞋积压在仓库里呢？县公司经理告诉我们：“你们按比例层层分配，调拨下来的大人长筒球鞋要占总数的一半。而我们总不能要消费者买一双中小人鞋或解放鞋就搭一双长筒球鞋。结果大的销不出，小的不够销，日积月累，我们的库存就永远翻不了身。”这一段话把矛盾揭开了。原来在上海反映的问题，县里也同样存在，而“根子”还在我们负责胶鞋采购的一级站里。我们平时在工作上满足于花色品种按比例分配，自己不积压，就盲目地认为品种对路了。这样闭门造车，长筒球鞋的生产比重由一九五七年占百分之四十四逐步上升到一九六四年的百分之五十五，而市场销售的情况恰恰相反，以致长筒球鞋积压，短帮鞋脱销。在事实面前，大家又一次感到由于“以我为主”的经营作风和主观主义的思想方法，已经带来不良后果。晚上回到招待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一月二十四日
为了进一步了解农民的穿鞋情况，清晨我们去?葮镇供销社门市部的大街上，观察来往行人所穿的鞋子。雨后初晴，街上行人不少。短短四十五分钟内，在九十四个穿布胶鞋的行人中，就有六十二人穿的是解放鞋、力士鞋。饭后，我们又到贫下中农代表会上去作了一番观察。在一个生产大队的三十八位代表中，穿胶鞋的较多，可是穿长筒球鞋的只有两个人。他们说，四十岁以上的人大都喜欢买草绿色和藏青色的短帮球鞋。这种鞋晴雨两用，经济实惠，跑起路来轻便，劳动时也不大出脚汗。看来短帮布胶鞋确实很受欢迎。记得去年年底我们的采购人员在上海市长宁区一个劳动车队调查，三百十二个搬运工人中，就有二百六十七人穿的是解放鞋。城乡劳动人民喜欢穿解放鞋，这决不是偶然的。
我们又到田头同农民攀谈。他们都希望能买到价格便宜、适合种田穿的胶鞋。群众的要求，也是对我们的批评。确实，胶鞋的品种已经长久没有翻新了，有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品种。这里，我们又联想到领导上早就给我们指出过的：“胶鞋是人穿的，花色品种要适合各种人的需要。”调查回来，我们深深感到，要革新胶鞋的品种，首先要转变我们的思想作风。
二月二十七日
在工业部门和商业部门共同努力下，半个多月以后，有九个胶鞋新品种陆续上市同消费者见面了。长统球鞋和短帮鞋的生产比重，也作了适当调整。
一个新品种是否真正为消费者欢迎，还需要通过实践的检验。为了听取农民兄弟对这些新品种的反应，我们同橡胶厂的技术、设计人员，带了七个胶鞋新品种再次来到了昆山县。
晚上，在城南公社车站大队第六生产队的队长家里，开了一个贫下中农社员座谈会。煤油灯下，坐满了一屋子人。我们把新品种一个个拿出来请大家边看、边试穿、边议论。工农雨靴是农民兄弟最感兴趣的一种。这种雨靴，比元宝套鞋的筒子高几寸，雨天不容易进水；靴底花纹粗，走路不会打滑；价格也比较适中。几位青年农民试穿以后，提出工农靴的脚型，还要放宽一些，鞋头脚背还要放高一些，筒子也要放大一些。他们还建议，把筒子里面的浅色绒布，改为比较耐脏的深色棉毛布。这些意见，真是一针见血。同去的工厂设计人员说：“我们在胶鞋的脚型设计上，还没有跳出所谓‘花花梢梢，又尖又窄’的老框框。其实，这些脚型早就不适应劳动人民的需要了。我们以前设计这个鞋，那个鞋，就是缺少适合劳动人民穿的鞋。”
争论较大的是妇女穿的轻便鞋。我们带去的几个式样，她们大都不欢迎。生产队长的爱人说：“这里的青年妇女大都爱穿象布鞋那种式样的胶鞋，小方口、有搭绊，劳动起来轻便，不会脱出。”
二月二十八日
下午，我们到了北张大队，把样品摆在田头。休息时，队长一喊，大家就围拢来了。对那种高筒子的稻田靴，农民兄弟认为犁田、挖河泥、搞水产副业很适用，但是价格太高了，只能每个小队买二、三双公用。看来这种鞋目前还不宜大量生产。对其他几种式样的反应和昨天座谈会上的基本一致。工厂设计人员当场把一些式样作了修正，把他们的意见逐条记下来。农民看见设计人员这样认真，十分高兴。第四生产队的一位老大娘激动地说：“只有共产党、毛主席，才这样关心我们。厂里特地派人到乡下来设计鞋样子，真是工农一家呀！”
下乡几天，给了我们很大鼓舞和教育。农民兄弟不仅指出了胶鞋式样上存在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指出了我们思想上的问题。“必须努力作实际调查，才能洗刷唯心精神”。通过访问调查，我们再次认识到毛主席这一教导的重要意义。
上海百货采购供应站胶鞋科赵殿忠　姚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