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阔的波涛，滚滚的风雷——看话剧《刚果风雷》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壮阔的波涛，滚滚的风雷
——看话剧《刚果风雷》
冯牧
感谢我们的戏剧工作者，在最近时期，创作和演出了一些以亚非人民的反帝斗争生活为题材的好戏。这些戏，以强烈的战斗精神和鲜明的国际主义思想，激动和教育着广大群众。我们的革命的文艺工作者，运用文艺武器，参加了正在全世界风起云涌地展开着的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战斗。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六场话剧《刚果风雷》，正如《赤道战鼓》一样，描写的是非洲人民的生活，反映的是在当代最凶恶的新殖民主义者——美帝国主义者魔掌侵略下的刚果（利）人民的觉醒和斗争。但是，和大家所熟悉的《赤道战鼓》在题材内容上颇为相近的《刚果风雷》，无论在作品的主题思想方面或是在艺术表现方面，都有着自己的独具丰采的特色。同样是震撼人心的非洲的战斗的鼓声，同样是势如燎原的刚果（利）的反帝斗争的烈火，同样是勇往直前的黑人兄弟的战斗雄姿，可是，我们从《刚果风雷》当中所感受到的，却和《赤道战鼓》没有雷同和重复之处。这个戏，以它的真实可信的人物形象和生动感人的生活场景，以它的带有强烈政论和抒情色彩的语言，为我们有力地描述了刚果（利）人民的斗争现实，让我们身历其境般地看到了非洲人民的澎湃的反帝浪涛和滚滚的斗争风雷。这个戏，也为我们揭露了披着羊皮和不披羊皮的新老殖民主义者的狰狞狡猾的强盗嘴脸，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美帝国主义这个迟早要为人民所消灭的魔鬼的侵略本质，从而相当富有说服力地体现了这样的主题思想：刚果（利）人民和一切饱受帝国主义欺凌奴役的非洲人民，只有深刻地认清美帝国主义的强盗本性，只有不仅仅一般地反对美帝国主义、而且是手执武器来反对美帝国主义，才有可能走上真正的民族解放和民族独立的道路。这个戏，为我们又一次地印证了毛主席所指出的这个真理：“美帝国主义是全世界人民的共同敌人。……刚果人民的正义斗争不是孤立的。全中国人民支持你们。全世界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的人民支持你们。美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中国人民的斗争证明了这一点。越南人民的斗争正在证明这一点。刚果人民的斗争也必将证明这一点。加强民族团结‘坚持长期斗争，刚果人民必胜，美帝国主义必败。”
上述这个重大的主题思想，在话剧《刚果风雷》当中，并不只是通过感情洋溢、简洁有力的语言向观众倾诉出来，而且是通过鲜明具体的人物形象和流畅动人的戏剧情节体现出来的。这些人物，以他们思想清晰的性格在一个具有强烈时代特征的环境当中行动着，斗争着，构成了既是引人入胜又是令人信服的戏剧冲突。舞台变成了真实地反映刚果（利）人民的生活和命运的镜子。台词化作了鼓舞人们觉醒起来的隆隆战鼓。神彩奕奕的战士形象屹立在舞台上，有如召唤人们起而战斗的光辉的旗帜。戏演完了，但是，那个在激烈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坚强战士非喀的动人形象，却长久地存留在人们的思念之中，他的略带嘶哑然而坚定有力的声音也长久地在人们的耳际回响。在熊熊的战火的辉映下，这个刚果人民的忠实的儿子和可敬的战士，向正在继续前进的黑人兄弟响亮地宣告：“一个独立、自由的新刚果，一定会在这风雷滚滚的新时代里诞生！”这时，幕布虽然已经关闭，人们却不能不深深地激动并且确信：是的，刚果人民在前进，正是这样地在杰出的战士非喀及其战友们的领导下大踏步地前进；谁也不能阻挡他们坚定有力的脚步，这是历史的脚步，一切妄图阻拦他们前进的人，最后必定会被踏成齏粉，这是已经为历史发展的客观法则所确定了的。
在《刚果风雷》中，有不少人物是刻划得相当生动的。而在这些人物当中，独立战士非喀的形象，应该说是一个塑造得比较丰满和深刻的刚果人民先进战士的形象。非喀是一个爱国战士，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个在长期的反帝斗争中觉悟和成长起来的坚强战士。和旧殖民主义进行斗争的沉痛教训，使他懂得了一条宝贵的真理，这就是：“枪，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他不象他的朋友库鲁梅那样，对于资产阶级的“民主”和“秩序”存在着无穷的幻想，而是象丛林战士阿班图那样，深深地相信：要想获得真正的独立和自由，只有拿起武器来战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作为一个战士，非喀越来越懂得了：要战胜敌人，仅仅依靠斗争热情是不够的，还需要有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和正确的斗争方法。这就是说，不但要敢于斗争，而且要善于斗争。这正是非喀胜过他的战友们的地方。这样，就在他碰到了新的敌人和对手——披着羊皮的狼的时候，他也没有丧失冷静，更没有因此而丧失警惕；相反的，在和新的对手——美帝国主义者交锋的过程中，使他锻炼得更加成熟、更加坚强了。最后，他终于和丛林中的战士们汇合在一道，走上了武装斗争这条真正的民族解放的道路。
和非喀的英雄形象成为对照，在《刚果风雷》中还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对于观众大有教益的反面教员的形象，这就是以联合国官员面目出现的美帝国主义分子怀特的形象。这是一个从外部特征到精神面貌都刻划得相当深刻的新殖民主义者的标本。这个凶恶而狡诈的帝国主义分子，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显露出自己的豺狼面貌来的；相反地，在起初，他甚至使许多人为他的伪善面目所蒙蔽。但不管他伪装得多么狡狯，随着斗争的逐步深入，仍然使人们逐渐看清了他的新殖民主义者的更加阴险和凶恶的特征，同时也使人们从他身上逐渐认清了一条真理：帝国主义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正如恶魔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一样；不论他们披着的是羊皮或者是别的什么画皮，狼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吃人的。美帝国主义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奴役非洲人民的。这个诡诈多变的新殖民主义分子的画皮，最终还是被非喀及其战友们一层层剥下来，使他的豺狼本色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中，从而使刚果人民认清了谁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矛盾和斗争并不只是在爱国战士非喀和新殖民主义者怀特之间激烈地展开，而且也在非喀和另外一个独立运动领导人、省长库鲁梅之间尖锐地进行着。这就使整个的斗争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库鲁梅曾经是非喀的战友，也曾经是独立运动的领导人，但他一旦当了省长，并且为表面上的独立和新殖民主义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的时候，他便不但完全丧失了对于敌人的警惕，而且还对于伪装在联合国旗帜之下的美帝国主义充满了幻想。这种麻痹和幻想，对于整个民族解放运动只能产生最有害的麻醉剂的作用。这样，非喀和库鲁梅之间，在和帝国主义进行艰苦斗争的同时，展开一场内部斗争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了。这是一场有关民族解放运动前途的两条道路的斗争。固执的库鲁梅终于受到了严酷的事实的教育，认识到了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剧中对于库鲁梅这个人物的描写也许还不无瑕疵，但是，应该说，这是一个富有现实意义的、引人深思的艺术形象。这个人物形象，通过自己沉痛的教训告诉人们：在刚果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中，唯一正确的道路，只能是非喀及其战友们所走的道路，而不是任何其他的道路，在反对美帝国主义、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中，任何对于敌人的幻想，最后只能是意味着叛卖和失败。
无论新殖民主义者怀特及其一伙是多么阴险毒辣，多么诡计多端，多么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也无论企图通过“和平”途径来争取独立的民族主义者库鲁梅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固执己见，他们都不可能成为掌握历史发展动向的决定力量。真正能够决定刚果（利）人民命运的，只能是体现了广大人民的意志和愿望的、以非喀及其战友格罗列、阿班图、奥尼霍等人为代表的民族解放运动的忠诚的战士们。《刚果风雷》的一个突出的成就，是它不但以色彩绚烂的艺术描绘，鲜明地反映出了刚果（利）人民争取解放的战斗历程，而且通过剧中错综复杂的戏剧冲突，为我们展示出了最终必将埋葬敌人的刚果革命人民的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这个强大的力量，是紧随着斗争的节节进展而逐渐显现出来的。这种显示人民必胜，美帝必败的描述，在剧中的第四场形成了一个高潮。当我们看到非喀终于彻底看穿了怀特的本质，并决心领导群众向这个凶恶的敌人展开坚决的斗争时，这个体现了刚果人民的智慧和意志的英勇战士的形象，在我们眼前显得格外地高大。而那个凶恶、狡诈的新殖民主义者怀特，尽管仍然以他的舌剑唇枪般的狡辩和非喀进行着短兵相接的搏斗，可是，在观众眼前，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色厉而内荏的真正的纸老虎。他所面对着的刚果人民，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形成一股足以消灭侵略者的强大力量，但是，通过这场搏斗已经可以使我们确信：在非喀的身边，在刚果（利）的广阔的田野和密林之中，这支强大的、最后必将埋葬敌人的战斗力量正在形成，正在成长、壮大。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属于狼狈逃窜而又不甘失败的任何殖民主义者的。
话剧《刚果风雷》的演出是富有特色的。整个演出具有一种流畅、朴素而含蓄的风格；这种风格，即使是在表演那些色彩浓郁的生活细节时，也能够相当鲜明地表达出来。剧中的一个美中不足之处，是戏的结尾部分还显得有些仓促和不够有力；而这个缺点，我相信将会在不断的加工过程中得到改进。作为一个成功的剧目，《刚果风雷》一定会在演出实践当中逐渐趋于成熟和完美。（附图片）
非喀带领群众和怀特展开了面对面的斗争。
奥尼霍对非喀说：“……今天每个人心里都烧起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