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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来的“牦牛医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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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5-07-22
第5版()
专栏:

从上海来的“牦牛医生”
新华社记者 朱继功 罗桑悦西 萧德木
在海拔四千多米的西藏当雄草原上,流传着汉族青年兽医龚达希以高原为家,全心全意为藏族牧民服务的动人事迹。
六年来,龚达希几乎跑遍了当雄县的各个乡,各个牧场。他和贫苦牧民们坐在同一张毡垫上,在同一个木碗里抓糌粑吃,用流利的藏语彼此谈心。牧民们出自内心的热爱,顺着龚达希名字的谐音,叫他“扎西医生”。“扎西”,藏语是“吉祥”的意思。牧民们说:“只要龚扎西来到咱村,牛羊就能保平安了。”
一天午后,我们骑着马,跟随龚达希出诊去,在通往甲根多乡的路上,一位老牧民热情地向龚达希打招呼,他说:“咱乡病了一批小牛,正要请你去治疗,你倒先来了。”我们在甲根多乡一户贫苦牧民家里落脚,女主人忙用酥油茶招待我们。龚达希亲昵地称两位老人“阿爸”、“阿妈”。稍坐片刻,当龚达希去附近牧场给牲畜治病时,这户老牧民和左邻右舍向我们谈起了这个汉族青年的故事来。
一九六二年,龚达希初到甲根多乡时,这里的牲口正在闹疫病。当时由于长期受封建迷信的影响,加以隐藏的阶级敌人造谣破坏,牧民们听说汉族的“牦牛医生”来了,都投以惊讶和疑虑的眼光。有的把病畜藏了起来,有的仍然请喇嘛跳神念经,为牛羊“驱邪治病”。
龚达希想起党的教导,办事要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他就同乡干部们开了个紧急会议,动员他们协助做好发动群众的工作。他自己背起药箱同放牧人员一道放牧,深入了解牛羊采食和生活情况;有时守护在病畜旁。经过细心的诊察,他找到了病因,发现这里牛犊患的是肺炎症。根据不同的病情,他先把乡长桑米家的四头牛犊治好了。这时,一些请喇嘛念经的牧民的牛犊却死了。龚达希利用这个机会,向群众通俗地讲解牛羊生理构造的特点,得病的原因。通过事实的教育,许多牧民开始信任他,纷纷找他治疗。仅十天时间,龚达希就为这个乡治愈了七十多头牛犊。一场牛犊肺炎传染病迅速被制止了。
龚达希下乡时,常常用一个小本子做“病历”,哪户哪头牛羊得了什么病,什么时间该继续喂药、打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按时治疗,一丝不苟。翻身牧民们说:“龚扎西和咱牧民是一个心眼,牛羊害了病,咱犯愁,他也犯愁;牛羊治好了,咱高兴,他也高兴。”
渐渐地,这位“牦牛医生”的名声从这个乡传到另一个乡,赢得了越来越多牧民的信任。人们甚至把“龚扎西”治好的牛羊也叫“扎西”。
一九六三年冬天,当雄草原北部的纳木湖区发生了一场十来年未遇的大雪灾,辽阔的草原全部被一二尺厚的大雪封盖住了。全区的牧民和牲畜缺乏燃料和饲草,处于严重困难的境地。这时,龚达希和其他藏汉族干部一起来到灾区进行抗灾保畜工作。龚达希和藏族干部强巴负责去布置饲草支援工作,两人在路上冻成了“雪人”,还是马不停蹄地连夜向县委驻地进发。黑夜中,狂风呼啸,拉根多山矗立在前,这座山沟深坡陡,山峦重叠,有些地方根本不能骑马,他们只得牵着马走。夜深风猛,加以四千多米的高山空气稀薄,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第二天清晨三点钟,他们好容易到达山顶。这时,龚达希和强巴的面颊和嘴巴都已冻僵;脚底板也跟毡靴冻结在一起了。经过一昼夜的长途跋涉,他们克服了困难,终于及时赶到县委,胜利地完成了联络工作,并且得到了饲草的支援。
经过一个多月的抗灾保畜斗争,这个地区的牲畜基本上没受损失。在这场斗争中,龚达希到县委去过六次,饱尝辛苦,胜利完成任务,牧民们感动地说:“龚扎西,亚姆!亚姆!(好)”
龚达希在一九六三年担任了当雄县畜牧兽医站的站长。他在工作中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多年的经验传授给藏族兽医。每逢春秋接羔育幼旺季,龚达希除了自己下乡开展牲畜疫病防治工作外,还用各种办法帮助藏族同志提高业务水平。牧工出身的白玛多吉刚来到兽医站时,连打针都不会。龚达希就把着手教他怎么摸气管、静脉,怎么扎针、用药等。经过两年多的培养,白玛多吉学会了一般诊断和用药方法。现在他已能独自下乡搞疫病防治工作了。
龚达希经常虚心地向当地民间兽医学习,注意总结他们的医疗经验。他向民间兽医学会了牛脑包虫开刀疗法,帮助民间兽医总结了治疗牛肺丝虫、肺炎等经验。不久前,这个县许多民间兽医获得了一份包括一百三十多种草药的标本图,图上还附有药的性能、生产季节和炮制办法等文字说明。这是龚达希利用业余时间亲自绘制成的。他还编写了关于牛马穴位和针灸法的讲义,并把它译成藏文,分送民间兽医作参考。龚达希同畜牧兽医站的人员一起举办了三期兽医训练班,帮助一百二十多名民间兽医提高了医疗水平。
六年前,龚达希从上海来到当雄草原。他生长在上海市崇明县一个贫农家庭里,七岁死了父亲。他和母亲租种地主的几亩薄田,劳苦一年,只够三个月吃的。十三岁时,他被迫到上海近郊浦东一家杂货铺当学徒,受尽老板的虐待和折磨。解放后,他进了上海牛奶公司第二牧场当饲养员。以后,领导上培养他作兽医技术员。在牧场工作四年中,他两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六年来,龚达希一直奔波在当雄草原上。他学会了骑马、吃糌粑、喝酥油茶,并且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藏语。他爱藏族牧民,藏民们也热爱他。今年藏历年,贫苦老牧民江扬怕“龚扎西”想家,特地提了一壶青稞酒,一盒子“卡赛”(用酥油炸成的麻花)来到兽医站,和龚达希一起欢度佳节。
最近,龚达希在同记者谈起当雄草原发展远景时说:“草原上的欣欣向荣景象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我已舍不得离开当雄草原了,藏族人民需要我在高原呆多久,我就呆多久,高原就是我的家。”龚达希把自己的命运同藏族阶级弟兄的命运连结在一起,他决心在高原上扎根,把青春献给藏族的阶级兄弟。(附图片)
龚达希(右二)为当地藏族民间兽医传授注射技术
新华社记者 马竞秋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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